半分消减,她挤出一抹笑,“那就好,回去上班吧。” 见桑榆不像生气的样子,梁怀洲这才放下心来,转身回了公司。 而身后,桑榆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她摊开方才捂嘴的手。 展开一看,上面有着零星的鲜红血迹。 第三章 18岁的时候,桑榆和梁怀洲为了同考哪一所大学,曾起过争执。 桑榆吵不过,又想让他听自己的,便抱着他的脖子耍赖,不停的问他。 你到底爱不爱我? 爱不爱我? 即便那时两人正在为了考大学的事吵架,可梁怀洲还是会在她每一次耍赖问他的时候,不厌其烦且坚定的回答。 我爱你,阿榆。 18岁的梁怀洲,在爱她这件事上,从没有犹豫过一秒。 可刚才的梁怀洲,分明犹豫了,最可怕的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桑榆再也没去过梁怀洲的公司,她刻意回避着有关江吟的一切。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没两天,江吟居然自己找上了她。 咖啡厅内,两人对坐,江吟看着她,跟她摊牌。 “桑榆小姐,我还爱梁总。” 桑榆当然看的出来,没有回答。 江吟又道:“但我不会破坏你们的,我只想默默守护在他的身边,桑榆小姐,求你给我这个机会,好不好?” 桑榆觉得好笑。 她不是没听过江吟有多爱梁怀洲。 梁怀洲那群兄弟,早把江吟的事迹当笑话一样传给她听过。 这两年年,她无欲无求无名无分的跟在梁怀洲身边,像秘书像跟班像佣人,也像情人。 不论受了多少嘲讽也不退缩,最后在某次酒局为了给梁怀洲挡酒,喝了十几杯白酒,当晚就进了急救室。 梁怀洲被她感动,才终于答应了她。 桑榆紧了紧手,心里却有一抹刺痛。 不得不承认,她嫉妒江吟,嫉妒她在自己离开的这两年里,无孔不入的侵入梁怀洲的生活。 她觉得自己像言情小说里拆散男女主的恶毒女配,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 直到指甲嵌入掌心的刺痛感传来,桑榆终于回过神。 “不好。” “抱歉,爱情是自私的,我接受不了第三人的存在。” 桑榆索性扮恶毒女配到底,拒绝完后,转身离开咖啡厅。 她没看到,在自己离开后,江吟卑怯的眼神渐渐转成了阴鸷。 第二天是周末,梁怀洲难得在家休息,没有去公司。 想到自从那天在公司之后,他跟桑榆之间总还是有些别扭,便让助理定了两张电影票。 给助理打完电话,他起身往卧室走去,刚推开卧室的门。 就看见桑榆正慌张的往垃圾桶扔东西,梁怀洲眯了眯眼,“你在干什么?” 桑榆下意识将手藏到身后,“没什么……” 梁怀洲自然不信,强硬的拽住她的手,却看见了一团带血的纸巾。 “你怎么了?” 桑榆不自然的抽回手,下意识将咳血的事情隐瞒,“流鼻血而已,应该是上火,没多大事……” 梁怀洲脸色铁青的看着她,“什么叫没多大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看着他带着责怪的眼神,桑榆忽然觉得鼻尖一酸,仿佛那个曾经的梁怀洲回来了。 下一秒,梁怀洲就已经拽着桑榆便往外走,“跟我去医院检查。” 静安医院,桑榆在梁怀洲的陪伴下做了一大堆检查。 等结果的时候,两人安静的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 梁怀洲揽着桑榆的肩,桑榆亦依赖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如此温情的时刻,让她觉得美好的有些不真实。 半晌,梁怀洲叹了口气:“以后有事,不能瞒着我。” 桑榆听话的点了点头。 没一会儿,她去洗手间上厕所,接到了江吟的电话。 “桑榆小姐,我是江吟,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打扰你们了……” 桑榆直觉不对,立马道:“你怎么了?” “为了成全你们,我选择割腕自杀,帮我和梁怀洲,说句再见……” 桑榆立刻愣住,对着电话喊道:“江吟?江吟?” 那头再没有了声音,桑榆脚步凌乱的跑出洗手间,抓住梁怀洲的衣角:“江吟,江吟她给我打电话,说她割腕了。” 她几乎是瞬间感觉到梁怀洲的身体僵住了。 他骤然提高音量:“你说什么?” 下一秒,护士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对着他们大喊:“桑榆的检查报告出来了。” 梁怀洲仿佛没听到一般,甩开桑榆的手,脚步慌乱的跑了出去。 桑榆怔在原地,看着他飞速离开的背影,脸色更加苍白。 但她告诉自己—— 江吟是自杀,自杀当然比陪她等报告重要。 不是江吟比她重要,不是。 她缓缓走过去从护士手中取走检查报告。 打开后,桑榆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毫无血色。 偌大的两个字如一道定身咒将她钉在原地。 胃癌。 第四章 等桑榆从自己检查的医院走到江吟被送进的医院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好在江吟割的不深,梁怀洲又去的及时,没出什么大事。 桑榆在护士站问到了病房,一步步走过去。 病房里,江吟小小的脸苍白无比,左手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大而无辜的眼睛看着梁怀洲,泫然若泣。 梁怀洲声音极厉,可若仔细听,还能听出几分颤抖,“你是不是疯了?为什么想不开?” 江吟眼泪瞬间流了下来,“我不想影响你们的感情,可是……” 她伸手紧紧抱住梁怀洲的腰,“我真的好喜欢你,看着你们在一起,我真的受不了,阿洲,你让我死吧。” 梁怀洲紧蹙的眉不知何时松了开来,眉间的紧张化为无奈,从始到终没有推开她。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眼底的心疼溢于言表,“别说胡话,我不会让你死。” 桑榆一直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病房里的两人,拿着检查报告的手攥的青白。 明明她才是梁怀洲真正的未婚妻,此刻却无奈的发觉自己没有任何走进去打断他们两人的立场。 谁有立场责怪一个为了心爱之人甘愿牺牲生命的女孩。 在江吟委曲求全的衬托之下,她的任何举动都显得不合时宜。 桑榆松开了手,将手里的检查报告塞进包里,默默地转身离开。 也许是害怕江吟又在医院想不开,梁怀洲晚上也没有回家。 接到梁怀洲电话的时候,她靠在洗手台上,又咳了很多血。 听到梁怀洲说今晚不回来,要待在医院照顾江吟的时候,她声音很轻,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梁怀洲仿佛也意识到自己对她的亏欠,后知后觉问道:“对了,检查结果出来了吗?有问题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