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顾轻罗,圣上自然也能想到。」 「怕不是为了制衡你呢。」 我轻笑。 「难怪你要虚张声势依靠女人来维护自己的地位,无用无才无德无能,连这点道理也想不明白,真是个毫无权衡计量的草包!」 赵景乾被我激怒了。 他伸手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衣襟。 「你现在当真有了底气,竟然敢这样与我说话!今天我叫你来,就是想让你知道,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别想得到!」 他得不到顾轻罗,就不允许我过得比他幸福。 我早该想到的。 我疯狂挣脱赵景乾的钳制,甩了他一耳光。 可他没脸没皮地凑过来抓我的手: 「阮初一,你最好越闹越大,把所有人都叫过来,看看你这个将军侧夫人在我怀里衣衫凌乱的样子。」 「不如你每天夜里来找我如何,就跟以前一样。到时候等谢容策死了,我自有一番丰功伟业,纳你当个侍妾也不错。」 这些令人作呕的话,让我头皮发麻,我想吐,眼眶也酸胀得厉害。 我拼命忍住泪意。 我若是哭了,才是会真正令赵景乾得意。 「哭啊!你怎么不哭了?」 见我如此,赵景乾脸色一变,甚是不悦。 蓦地,我看见一道淬了冷意的寒光,忽然出现在赵景乾的颈侧。 赵景乾身子一僵,松开了双手。 我瞧见,是谢容策站在赵景乾的身后。 此时,谢容策长眉微敛,面容肃杀。 他启唇,冷冷道: 「她胆子小,你吓到她了。」 「初一,你过来。」 他向我伸出手。 此时此刻,周遭的一切事物仿佛都黯淡下去。 只有谢容策那张剑眉星目的脸,仿若神明降临,救我于水火困境。 狼狈的太子缓缓转过身,颈间一道血痕,极其鲜艳。 谢容策却没有因此放下自己的剑。 「赵景乾,女子的悲鸣,绝不是你丰功伟业的勋章。」 谢容策一字一顿。 我生怕他真的对赵景乾动手,赶紧拉了拉他的衣袖。 「谢容策,你别冲动。」 他转过身,安抚似的捏了捏我的手。 「我自有分寸。」 可下一秒,寒光一挥,赵景乾的袖子就被谢容策砍下了一半。 尽管躲避及时,但赵景乾的手还是被削到了。 赵景乾呆若木鸡,盯着那截断袖和自己一直流血的手,甚至没有呼痛。 「我记得你从小就跟个细狗似的。每次众皇子打闹,你惯会哭,不敢还手。怎的现在还是如此羸弱?」 谢容策朗声嘲讽。面如冠玉的脸上,不屑一顾。 「不过,你小时候就打不过我,现在,若是被我一剑挑死,也很合理。」 「谢容策,我是储君,你怎么敢?!」 赵景乾目眦欲裂。 谢容策带着嫌恶,擦掉剑身的血迹,敛去笑意。 「储君?倘若圣上知道了你的所作所为,你猜,太子这个位置,还会不会轮到你来坐? 「别拿什么皇权富贵吓唬我,我不信,也不稀罕。 「今天是袖子,明天就是你的狗头,赵景乾。」 谢容策轻轻一笑。 14 回去的一路上,他没怎么说话。 我心中忐忑,猜想着,谢容策可能是生气了。 正纠结要怎么跟他开口。 没想到,刚到宫门口,他忽然先说: 「初一,其实那天晚上,我是从你和赵景乾的方向走过来的。后来,我看你们似是起了纠纷,有些放心不下,这才折返回去。」 原来那天不是巧合? 我发怔。 又听见谢容策认真地问: 「你一直在害怕的人,是不是他?」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发涩:「是。」 「我与太子确实有些前尘往事。他厌恶我,故而才处处纠缠,但并不属意于我,将军可以放心。」 谢容策想到什么似的,满脸不屑,说话也酸溜溜的: 「你怕是不知道,有时候故意处处刁难,未必是厌恶,也有可能是喜欢。他那个人,从小就是变态,谁又说得准。」 「但你不必怕赵景乾,以后,见他一次,咱们就揍他一次。」 今天我能动手抽他,已经是被逼到极限,鼓足了全部勇气。 想想如果日后见到赵景乾一次,就揍他一次…… 我缩了缩脖子。 「我……不敢。」 谢容策忽然抱起我,我惊叫着勾住他的脖子。 下一秒,我身体腾空,被他放到马上。 我从未骑过马,只敢紧紧趴着,一动不动。 但这种双脚腾空的感觉很新奇。 没一会儿,那马儿温顺得很,我胆子大了些,试着直起身子。 谢容策立在马侧,牵紧了手中的缰绳,回眸看我: 「初一,要不要试试看?」 他一身红衣似火,高高束起的发被风微微拂动。 谢容策的眼睛也像火焰一样明亮。 「有我在,不会摔下来的。 「以后你想学骑马,或是想练剑,我都教你。 「我还要带你回桓南城,看那里的山山水水,再给你看我当年一战成名的霓舟……」 谢容策步履轻快,神采湛然。 「好。」 我不由自主地翘起嘴角,细细聆听他的每一句念叨。 原来这便是被倾心相护的感觉。 纵使风雨倾盖,永远也有那人在你身后。 只需回身,此生犹可共白首。 15 接下来的这段时日,谢容策都很忙。 虽然如此,他还是抽空,给我打了把形状精致的短剑。 收到这份礼物后,端详许久。 我才发现那剑上挂着个小巧玲珑的剑穗,虽有些破损,但能看出主人之前的精心爱护。 「这剑鞘上的花纹,和我的是一对。」 见我喜欢,谢容策弯起眼睛,继续说: 「这曾是我娘的剑穗,她战死后,我一直留在身边当个念想。现在和这把剑一并送你,就当作……护身符好了。 「无论你去哪里,有我的剑和它在,你都会平安。 「危急关头,你也可以拿它防身。若你不敢,就这样丢给我,我一定会接住它,然后用第一时间赶到你的身边。 「不信,我们试试。」 我心生欢喜,调整姿势后,按照谢容策的方法试了试,果然都被他稳稳接住。 不过……忽然觉得他好像一只大狗狗! 我忍不住笑了。 「多谢你这么周到,果然很管用。」 没想到,谢容策却轻咳着,转过头去,耳根泛起红晕。 「你要是真谢我,就,就让我亲一口。或者……晚上,我可以回到床上去睡吗?」 我久久没有答话。 谢容策以为我生气了,赶紧解释: 「你别误会啊,那个啥,榻太小了,我个子高,硌得我腰疼……天马上就凉了,两个人一起睡才热乎,我睡觉很老实的……」 不等他说完,我绕到他身前,踮起脚,闭上眼。 温热的唇齿相接间,我悄悄环住谢容策的腰。 虽然这个吻很短暂。 再次睁开眼,谢容策的脸似乎更红了。 他整个人呆呆愣愣地站在原地,脸上露出和平日里极不相符的痴笑。 战无不胜的谢小将军有个毛病,一亲就傻。 这可怎么行? 被他这样灼热的眼神看着,我也不禁有些脸热,轻声回应着: 「都依你。」 下一秒,我听到他惊喜的语调微微上扬着: 「真的?」 谢容策挑眉一笑,用手臂圈住我,用更炙热的吻将我淹没。 苏副官的声音忽然从不远处响起来。 「报!将军!圣上下诏,让您……」 「啊这……你们……我……」 撞见我和谢容策,苏副官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捂住眼,简直没眼看。 「现在就是天塌了,你也给小爷滚。」 「没眼力见儿的老东西!」 谢容策没亲够,不得不将我拢进怀里。眼尾也染上薄红,语气不善。 「要不你还是先去忙吧?」 我指了指他的脸,好心好意地提醒他: 「因为……你流鼻血了。」 16 桓南城还是出事了。 邻国邺都的新国君,觊觎桓南城这块要塞许久,趁着谢容策留在京城,直接派了几名亲兵,伪装成灾民偷渡过桓江。 圣上连下三道诏书,命谢容策回守桓南城。 令人意外的是,赵景乾居然也在这次随行名单中。 苏副官说,这次太子是自请秘密跟随他们一同出战的。 赵景乾在朝堂之上,当着朝臣们的面表示,此举一是想磨炼自己,为圣上分忧。二来,桓南近些年和邻国摩擦频起,借此机会,正好可以助谢容策一臂之力。 谢容策听了这消息直皱眉。 「这蠢狗又不会打仗,来了只会拖我的后腿,打起来的时候,我还要看顾着他的性命,当真是个麻烦。」 自从听了这个消息,我也一直心神不宁。 距离一月之期越来越近了。 他到底想干什么? 不过,自从到了桓南城,赵景乾就伪装成一名普通武官,随行在谢容策一旁。 谢容策拗不过我,也只好将我带着。 虽然赵景乾没什么动静,但我对他处处提防。 就连谢容策衣食住行,一切都亲自派人试过之后,确认没问题,才会送到他的身边。 「阮初一,我知道你恨我,但我自然要以大局为重,你犯不着这么防我吧?」 大战在即。 谢容策的楼船上更是灯火通明。 他们已经好几个晚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