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他见不得光的我。 可这时候笑出来,连带着我也显得太可悲了。 俞泽没有理会许沉槊,径直过来搂住我的肩膀:「青青,我们回家。」 而在他接触到我的瞬间,我身子本能地颤了颤。 别打我。 我的思绪还沉浸在过去,我的眼底是分明的恐惧。 「喂!」 许沉槊一把抓起俞泽的手,表情阴沉:「你对她做了什么?」 也不知他用了多大的劲,俞泽「嘶」了声,冷声道,「放手。」 许沉槊不放,低吼的声音仿佛被激怒的雄狮:「她在害怕,你他妈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眼看动静闹大,逐渐有路人驻足,这是隐瞒身份的俞泽最不希望发生的。 他甩开许沉槊的手:「我什么也没做,不管你信不信,何况这也与你无关。」 说这话的俞泽依旧冷静,依旧温和。 对比之下,暴怒的许沉槊和恍惚的我仿佛才是那跳梁小丑。 俞泽又面对向我,没再碰我。 「青青,我发你的消息如果你不想看,不看也没关系。」 他戴着口罩,却能让人感觉到他在笑,温柔又哀伤的笑。 「晚上我再来找你。」 「乖。」 4 那天晚上,俞泽并没有来。 事实上接下来的半个月,俞泽都没有来。 他很忙,忙着拍戏,网上关于他和祝诗青的绯闻也愈炒愈热。 对此俞泽从不澄清,只是含糊其辞。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电影终于杀青了。 全剧组穿着戏服就去摆宴庆祝,还搞创新地开了直播,为电影宣传。 直播开始前,我一条条翻看着俞泽那天发给我的信息。 他说那杯红糖姜茶就是昨天给我煮剩下的,他不想浪费就自己喝了。 说他也不知道保温杯怎么会到祝诗青那,可能是工作人员拿错了。 还说因为他和祝诗青在电影里是相爱的男女主,剧组有意炒绯闻造势。 网上的言论也都是请水军带方向,一切不过是演戏和工作,让我不要闹。 要懂事,要乖。 有条有理,有理有据。 我马上都要相信了。 然而直播开始,里面扮演清冷国师的俞泽一袭白衣,身旁是穿着鹅黄色纱裙的祝诗青。 两人紧挨着坐在一起,俞泽微微低下头,耐心听着祝诗青仰头叽叽喳喳。 「小!说!照!进!现!实!」 「原著党爆哭!他们就是书中走出的人吧!!」 「俞影帝还替诗宝挡酒!啊啊啊啊男友力 max!!」 他替她挡酒,对她温柔地笑。 正大光明的偏爱,万众瞩目的纵容。 喧哗吵闹的酒桌上,唯有他与她是相配的,仿佛天上的白月与星辰。 而我,不过是融入夜色的乌云。 碍事又碍眼。 祝诗青的酒量似乎不好,尽管有俞泽挡酒,也耐不住导演等人的热情。 很快,祝诗青喝得身子打摆,俞泽的眼尾也有些泛红。 他醉了。 这时,有编剧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内容由直播间网友决定。 于是直播间热度再次飙升,几轮下来终于抽中俞泽。 「俞影帝,您的作品我都看过,也能深切感受到您对演艺事业的热爱,热爱到让人感觉您活着就是在演戏,给人一种强烈的割裂感,想问问你每天装得不累吗?」 没想到这是个绵里藏针的问题,编剧读到一半声音就矮了下去,有些难堪。 俞泽却表情不变,温声复述着,「我身上有种强烈的割裂感?嗯……」 他轻笑一声,「或许因为我有双重人格吧。」 俞泽这明显是在开玩笑,在场众人忙笑作一团。 评论里也全在夸俞泽高情商,这答复得礼貌又不失阴阳怪气。 下一轮,好巧不巧,旋转的空酒瓶又指向俞泽。 这回编剧特意挑了一个中规中矩的问题:「请问俞影帝,您能做出如此优秀的成绩,和您的原生家庭有关吗?」 俞泽噙着笑,完美的像张玉雕的面具:「当然,虽然我是单亲家庭,但我的母亲和哥哥给予了我足够的爱。」 哥哥? 屏幕外的我愣了愣。 俞泽,有哥哥? 脑袋忽然剧烈地疼起来,我闷哼一声,下意识捂住的地方却是小腹。 那里曾是俞泽最喜欢踹的地方,对着胃,一脚就能将人踹吐。 而在屏幕里,游戏又经过了几轮,酒瓶指向祝诗青。 祝诗青双颊绯红,笑盈盈道,「那我也选真心话吧!大家想问我什么都可以哦。」 「我看看啊……怎么都问在三围啊。」编剧哭笑不得:「会被封号的!」 「啊,这个问题还算正经,那么这个昵称为『青』的网友提问。」 编剧念出我才发的评论:「对你而言,最想忘记的一段记忆是什么?」 闻言,祝诗青怔了好一会。 她缓缓垂下头,声音也有些颤:「最想忘记的啊,应该,是初中那会儿吧。」 她眼底湿润,笑容勉强:「初中那会儿,我遭遇了很严重的校园霸凌。」 此话一出,评论区都炸了。 「天!谁敢霸凌我们诗宝?!(怒)(怒)」 「这么漂亮的女生会被霸凌??不可能吧。。。」 「呵呵,楼上真是小瞧女生间的嫉妒心了,别忘了嫉妒是什么偏旁」 「无语,嫉妒就嫉妒扯什么性别,少来雌竞言论 OK?」 「但有一说一,我学校也有个超漂亮的女生,听说就被孤立了……」 「啊啊啊你们快看俞影帝眼神!那心疼都快溢出来了!」 见状,编剧忙打圆场,「啊哈哈,诗宝有些醉了,额,这个问题我们就跳过吧。」 祝诗青却执拗地摇头:「没关系,伤口不揭开就永远不会好,我也打算好好正视这段过去了。」 说着,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什么决心,看向镜头。 「虽然不知道你会不会看见这个视频,但我想对你说。」 「我现在很幸福,我不再会活在你的阴影里了……」 顾青。 祝诗青最后吐出的口型,是顾青。 是我的名字。 而她没能发出声,因为她身旁的俞泽在那一刻捧住了她的脸。 吻了她。 5 好恶心。 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 我几乎是逃也似地跑出家,大口呼吸到像是在呕吐。 辜负真心的人吞一万根针都不足以赎罪。 辜负真心的人吞一万根针都不足以赎罪。 辜负真心的人吞一万根针都不足以赎罪。 夜里降温,我哆嗦得厉害,却不完全是因为冷。 也就在这时,一件带着浓浓烟草味的衣服盖在我头上。 我下意识看去,却是许沉槊。 「你……」怎么在这,我张了张口。 「蹲人。」许沉槊也答得言简意赅,他面色很沉,「去医院还是去哪里?」 我沉默片刻,直到不再哆嗦。 「去海边。」 海边,夜太深了,看不见边际。 许沉槊背靠着车,掏出烟盒,看向我:「介意吗?」 我抿了抿唇,伸出手:「来一根。」 他低笑一声,叼出根烟,又单手点燃打火机。 「呼……」 吐出的白烟朦胧住他的下巴,许沉槊朝我眯眼笑:「不给,我是小气鬼。」 自己抢先骂了自己的话,别人就骂不了了啊。 我以为自己笑了,但透过许沉槊的眼眸,现实显然不是这样。 「话说,关于那天我说你是我白月光的事,你就一点也不好奇?」 面对他的发问,我不知该如何作答。 我翻遍我的记忆,也找不出「许沉槊」这么一个名字。 但我知道,我的记忆,是不完整的。 「你去做 MECT 了。」仿佛会读心,许沉槊忽地开口。 那甚至都不是疑问句。 「我有个朋友是那的医生,我去找他时看见你了,一个人。」 我僵在那儿。 MECT,即无抽搐电休克治疗,又称改良电休克治疗。 主要通过电流短暂刺激大脑皮层,对精神类疾病进行辅助治疗。 通俗来讲,就是可以治疗抑郁,但副作用也很大,例如,失忆。 「一般来做 MECT 的人都是经历了一些糟心事,因为很痛苦,所以想忘掉。」 「但大脑是一个整体,现代科学还没有先进到可以精准抹除记忆,何况人的记忆是一个体系,除了记忆本身,还有当时的感受、情感、环境,很多因素才构成了记忆。」 「就像纠织在一起的线团,如果你想毁掉其中的一根线,就只能毁掉整个线团,而结果不可逆——这些你事先都应该了解过吧。」 许沉槊凝视着我,沉下的黑眸深邃而潜伏着焦躁。 「顾青,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宁愿付出这么大代价也要忘记?」 我答不上来,也不想答上来。 除了失去记忆,我还失去了感觉。 一切都像蒙着一层白雾,喜怒哀乐都不分明,以往旺盛的灵感念头心思都没有了。 整个人就像是个空心的陶瓷娃娃,浑浑噩噩地维持着生理机能。 也意识到了这点,许沉槊揉揉额角,「抱歉,是我急躁了。」 重新点上一根烟,许沉槊换了轻松的语调:「总之先说说我吧,就算你没做 MECT,大概也不记得我了,毕竟那都是小学的事了。」 「小学我和你表过白,你应该忘记了吧?」 「那会儿的我还是个瘪豆芽菜,又矮又瘦又黑,性格还孤僻,早熟只熟在了脑子。」 我讶异抬眸,实在想象不出眼前这个肩宽腰窄的高大男人还有那样的时候。 「很难以想象吗?我算是厚积薄发吧,后来我可有囊足了劲喝牛奶呢。」 许沉槊笑道,「但那时候你就白白净净,像个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