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一阵狂喜。 徐应之呼吸都慢慢放轻,他伸出了手。 小心到颤抖的手缓缓放在了简桑喻的肩膀上,温热的暖意在他掌心竟像岩浆一样滚烫。 “唯一。”徐应之哑声轻唤了一声。 简桑喻像是受到惊吓了一般抖了抖,猛地睁开了眼。 当撞上徐应之那双通红的眼睛时,她愣了:“你……你看的见我?” 她以为这世上只有小宝能看得见她。 徐应之猛地将简桑喻拉起来,将人紧紧地揽在了怀内。 这一次与梦中不同。 怀里的简桑喻是温暖的,这股温暖让他几乎快要死寂的心又活了过来。 简桑喻被牢牢地困在怀内,她紧紧抓着徐应之肩膀,呜咽的哭声如同受伤的小鹿。 她没有说话,只是哭,哭的徐应之心都软了。 “唯一。” 然而,徐应之的声音也带上了哭腔。 “别叫我。”简桑喻赌气般地说了句。 徐应之一时语噎,只能任由她继续哭,而他将她抱在怀里,竭力忍着眼眶中的泪。 等简桑喻哭够了,她推开徐应之:“我还是很生气。” 闻言,徐应之心间一涩:“我知道。” 他以为他会听见简桑喻说“我很恨你”之类的怨言。 “都是因为我,是我害了你。”他哽声说道,赤红的眼睛里满是悔恨。 简桑喻愣了愣,双手忽然捂着嘴抽噎起来。 她双肩一耸一耸,哭的可怜。 徐应之心疼不已:“你别哭,你要是恨我,你就打我吧。” 简桑喻抬眸望向他,声音嘶哑:“你那两天为什么不去找我?” 徐应之愣了一下,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她说的“那两天”是哪两天。 “我一个人在殡仪馆里。”简桑喻抽泣道。 从她再睁开眼时,看到的便是江母转身离去的身影。 她像是再次被抛弃了一次,而这一次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 然而过了两天,徐应之出现了。 他把她带回了家。 简桑喻看见他后,心底的怨恨就像开水沸腾了起来。 如果说她一生的悲哀有一半是赵家给的,还有一半一定是徐应之给的。 她恨徐应之的是非不分,恨他的亡羊补牢。 然而在这段时间中,她看他在每个夜里醉酒失眠。 醉倒不省人事只知道叫着“唯一”。 失眠时便会拿着项链看着到天亮。 不过一个月,徐应之消瘦了一圈,人也憔悴了。 简桑喻不由的心疼,但仍有丝怨怼。 直到看到小宝…… 徐应之听见简桑喻这句话,胸口又是一疼:“我那两天……” 他话说到一半止住了。 他并不想拿因吐血昏迷而博取简桑喻的同情和原谅。 最终他还是抚上了简桑喻的脸,温柔地替她擦去眼泪:“对不起。” 第二十八章 缘分 只点着一盏落地灯的客厅光线昏暗,但足够让坐在沙发上的两人看清对方。 简桑喻看了眼楼上,道:“我以为没有人会看见我了。” 徐应之眸光一暗:“小宝看得见,现在我也看得见了。” 闻言,简桑喻又红了眼:“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或许这是我和小宝的缘分。” 说着,她右手抚上了小腹,眼底一片哀伤。 徐应之心一紧。 他知道简桑喻是在想那个孩子。 然而他除了对不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简桑喻抬起头,掩去悲伤后是满脸的疑惑:“你为什么也能看见我?” 徐应之摇了摇头:“不知道。” 他探身将她揽住,真实的存在让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徐应之苦笑道:“或许也是因为我和你的缘分。” 简桑喻身形一怔:“你……不怕吗?” 徐应之松开她,手轻抚着她的脸,一字字道:“我现在只怕你离开。” 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 一阵“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让徐应之猛地睁开眼。 他起身望去,见小宝又光着脚走下了楼。 “小宝。”徐应之立刻走了过去将他抱了起来,“爸爸说了几次了?要记得穿鞋。” 小宝却看向沙发,呢喃了一声:“妈妈。” 徐应之这才反应过来,他忙看去,见简桑喻还坐在那儿,不由地松了口气。 还好,她没有消失。 他抱着小宝走了过去坐了下来:“他为什么比我先看到你?” 小宝才来一天,他不仅承认了简桑喻这个妈妈,还看到了她。 徐应之倒是疑惑地很。 简桑喻看着小宝脖子上的碎心项链,笑了笑:“不是说了吗,是我和小宝的缘分。” 她摸了摸小宝的头,万分爱怜。 而后她抬眸问道:“你真的不去公司了吗?” 昨天阮父的话她也听到了,她也听得出阮父说的那是气话。 徐应之却说:“对他们来说,我不过是他们儿子死后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闻言,简桑喻手一顿。 如果阮家将徐应之带回家是为了让阮氏后继有人,那么她被赵家领回去是为了什么。 在赵家,她没有过过一天的开心日子。 曾和她好到盖过一床被子的赵明薇最终还是撕开了虚伪的面具,不断地中伤算计她。 见简桑喻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让她难以想通的事,徐应之轻声安慰道:“有些事不知道或许就不会难过了。” 简桑喻抬起头,强弯了下嘴角。 虽然这话没错,但是她心里仍旧想知道个答案。 “妈妈。” 小宝忽然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 “怎么了?”简桑喻问。 小宝转头看了徐应之两眼后又回头看着她:“我饿了。” 听了这带着几分后怕的语气,简桑喻没忍住笑了出来。 刚才的忧虑在一瞬间恍然消散。 徐应之哭笑不得地看着小宝。 如果他的猜错的话,这小家伙是不想吃他做的饭。 简桑喻站起身,正要朝厨房走去,徐应之忽然拉住她,皱眉道:“你可以吗?” 毕竟现在的简桑喻和常人不同。 他在想她会不会出现碰不到锅碗瓢盆的情况。 简桑喻像是明白了什么,她晃了晃被他拉住的手:“之前不可以,现在应该可以了。” 第二十九章 狠心 简桑喻在厨房忙活时,徐应之带着小宝去洗漱。 给他换了身衣服后把他抱到儿童餐椅上坐着。 简桑喻将做好的两份早餐放在徐应之和小宝面前,还不忘揶揄道:“昨天也不知道你怎么煎的蛋,外面的糊了,里边儿还是生的。” 闻言,徐应之面色一僵。 怪不得小宝说简桑喻说他是笨蛋。 恐怕他从一开始就在自己身边看着他在厨房里手忙脚乱。 “你不吃?”徐应之轻咳了两声,有些尴尬地转移话题。 简桑喻坐了下来,摇摇头:“我不饿。” 应该说她已经不会饿了。 她拿起碗和勺,开始喂小宝喝粥。 只是才喂了小半碗,门铃忽然响了起来。 徐应之眉头一蹙,放下了碗筷走过去开了门。 一连急切的江母站在门口,见他开了门,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 “斯然,明薇出事了!” 徐应之冷笑一声:“她有没有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江母红着眼,手忙脚乱道:“我知道因为唯一的事,你怪我们,可也看在唯一的面子上,求你去看看明薇吧。” 说着,她哭了起来:“她吃了安眠药,差点就没命了。” 徐应之听了,非但没有半点同情,反而觉得荒唐。 江母居然还好意思说让他看在简桑喻的面子上。 如果不是他们赵家人串通一气欺骗了他,他和简桑喻也不会阴阳两隔。 “看着唯一的面子上,我让你走,而是不让你滚。” 说完,徐应之“嘭”的一声就把门给关上了。 江母僵在原地,走也不是,再敲门也不是。 站了好半天,她才悻悻离开。 简桑喻听见了江母的声音,她眼底不由划过些许落寞。 如果换做是她出了事,江母一定不会这么着急。 可能也不会关心吧…… “妈妈。” 小宝叫了一声,像是在安慰她的失落。 简桑喻放下碗,温柔地笑了笑:“妈妈没事。” 她望着徐应之,迟疑了一会儿道:“要不,你去看看吧。” “不去。”徐应之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对于赵明薇,他除了厌恶再无其他。 而且,他现在根本不想再离开简桑喻半步。 徐应之不让步,简桑喻也没有再说什么。 但在此感受到江母对她的冷漠,让她心中仍然有些难受。 她看向小宝,像是自言自语:“不是亲生的,我看着他哭都难受,为什么亲生的却又能这么狠心?” 徐应之望着她,轻声问:“你想知道吗?” 简桑喻沉默了一会儿后回答:“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