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日日都折磨你……我拼了命也送你走,好不好?” 我感觉我心中的希冀一下就被点亮了,苏婼,逃吧,你现在什么都没了,你是弃妇,是家族的弃子。 我眼中含泪,紧紧握住他的手,哽咽着说“好……好……带我走……请不择手段地……带我走。” 七月二十五日夜中,我的院子燃起一把烈火,李暻恪将我抱在怀里,在京中飞檐走壁,不断甩着后面王府的追兵。 最后我们被拦在京郊水流湍急的河岸,李暻文亲自带人,他一脸怒意,质问着我们是否要私奔? “是!从前你是哥哥,她也爱慕你,我不与你争!可你现在自己要把鱼目当珍珠,那就别怪我带她走!” 我看着他们兄弟二人对峙,李暻文却突然发了疯一样,让身边的人无论如何都要拿下我们。 争斗间,赵素儿的那只黑猫突然窜出来向我袭来,我向后一退,直接跌入了水底。而李暻恪直接便跟着我跳了下去。 李暻文整个人愣住,他站在岸上,直直看着向下坠落的我和李暻恪。 我的目光与他的交汇,我好像看到了他眼底的裂痕。 沉入水底的那一刻,我好像听到了他在岸上出奇般大的嘶吼声“婼婼!” 10 第二年秋十月,满山山茶花开了遍野,我在木屐山上已住了一年。 李暻恪出游时与一江湖门派相行,拜了门派的主人为师,那日的出逃便是他事先与诸位师兄师姐安排好的。 待我再次醒来便已身处于此,我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他挑着眉“独门绝学,非我门类——秘密!” “那我也随你拜入门内?”我眯着眼问他。 “诶~苏娘子这是哪里话,你直接嫁给阿恪,你当了他媳妇儿,不就是我们一家的人了嘛。”他师兄笑着调侃。 李暻恪烧红了耳根,红晕爬上了双颊,将手中柿ᵂᵂᶻᴸ子掷向了他师兄。 山里的生活是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识过的。 这里有我从未见过的花类,揪下花瓣放进嘴里便是甜滋滋的;有我没见过的拳头那么大的蜘蛛,有我腰那么粗的大蛇,被李暻恪的师母泡在药罐里。 我拜了他师母为师,向她学习药理,从前在太傅府时,我便随着自家铺子的先生学过一些。 可阿娘说女儿家学这些有什用? 在我们看不到的京城,短短一年的时间,却发生了骤变。 圣上突发恶疾,不过十五日便驾崩而去,李暻文在群臣的拥护下登基为新帝,赵素儿做了皇贵妃。 晚间清风袭来,我却陷入了梦魇之中。 我看到了我和李暻文,我们如从前一般青梅竹马,恩爱无比,他也历经了狩猎坠崖。 可他并没有如这世一般突然转变,我们依然如胶似漆。 那个叫赵素儿的女子纠缠在他身旁,不断地展现她对他的爱意,可他眼里写着的都是厌恶,他只爱我。 于是赵素儿上了门,她跪在我的面前,不住地求我,让我给她一个机会,她说她不会和我争,她只想留在李暻文的身边,哪怕为奴为婢,我拒绝了她。 画面一转,便是我口吐鲜血死在了李暻文的怀里,他仰头痛哭,赵素儿在一旁发疯地笑着。 她说我该死!她说我为什么要和他争李暻文?我明明什么都有,可明明是她在抢我的李暻文呀。 我从梦中被惊醒,我隐约觉得有什么在浮出水面。 11 “听说了吗?皇贵妃犯事儿了,被圣上灭了一族呢!” “咋?这皇贵妃可是圣上落着正妃的面子也要纳的,圣上登基两载后宫也就她一人,这是犯了多大的事儿呀?” “嘿哟~这天家的事儿谁知道呢!” 我与师姐在山下行医时听闻此事,我心想,赵素儿这就完了?李暻文不是爱她爱得要死吗? 可我没想到,李暻文竟然找上门来了,他就这样放任他的朝堂不管,带着一群人,跋涉千里来了木屐山。 我和李暻恪相对视,他是怎么找到的? “婼姐姐……你别怕,我去收拾他。” 李暻恪带着门派内的众多人,将他们拦在了大门外。 “阿恪,你长嫂在这儿吧,你叫她出来,见见我,好不好?” 李暻文红着一双眼,小心翼翼,低声下气地询问,全然没有了一幅帝王的尊仪。 “长嫂?什么长嫂?我和圣上可没有什么亲缘,圣上做的这幅样子给谁看?” “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不知道,是赵素儿那个毒妇,是她……” “够了!从前你喜欢赵素儿的时候你把过错推给婼姐姐,现在你不喜欢了你又把过错推给赵素儿,你可真虚伪呀李暻文!” 他被李暻恪吼得哑口无言,唯独一双红眼眼泪不断。 “不是的不是的……阿恪……我知道你们不会信,可那真的不是我……” “婼儿!婼儿!都怪我……都怪我……是我的错,是ᵂᵂᶻᴸ我给了赵素儿机会,她是个妖孽呀婼儿,她把我对你的爱转换给了她……那是我对你的爱呀……” 把爱转换了?多么荒谬,他如今脸皮厚到连这种谎话都能轻而易举说出口了? 他不断在下面嘶吼,他说他万般后悔,他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把所有的伤害给了他最爱的人。 我看着他脱下衣袍,露出满是被布条缠绕的躯体,布条上透出大片大片血渍。 他说他已经将曾经我受过的刑罚都受了一遍。 “那又怎样?你不会觉得你受过了一遍便两相抵消了吧?你贱不贱呀?” 师姐嘲讽着他。 “不让见就是不让见,快滚!” “婼儿曾经在宫门口受过铁钉床,为了解恨,今日,我李暻文当着诸位的面亲自承受。” “圣上!”“圣上……” 李暻文不顾反对地让他们摆上铁钉床,连衣袍也不穿,就着一身血肉。 “婼儿,我给你报仇了!” 说完就躺倒在上面,兀自滚动起来。 “他是不是有病?”师姐问出口来。 待他面色苍白瘫倒在地时,李暻恪又蹲在他面前,“圣上,不够吧。” “你待如何?” “师兄,上火炭。” 那一盆火炭就这样被铺洒在地上。 “光着脚,走过去,再走过来,就这样。” “好!” 于是我便又看到他浑身是血的撑着地爬起来,手抖擞着脱下鞋袜,踉踉跄跄地,一步一步,在火炭上行走。 他痛得五官扭曲狰狞,脸色越发苍白,好似下一瞬就要扑倒在上面,额角不断冒出汗珠,混着身上的鲜血滴在火炭上,发出“滋滋”声。 “让我……见婼儿……”他颤抖着说。 李暻恪看向他,嗤笑出声“谁跟你说让你见她了?” 然后就不管他死活,带着众人关门进来了,李暻文含痛的双目被隔绝在外。 “婼姐姐……” “阿恪,你做得很好,谢谢你。” 12 第二日一早,李暻文就披着晨露跪在大门外,吓得开门的师兄嗷嗷叫。 他一连跪了三日,最后承受不住,终于晕了过去。 师父问我救不救?我想了片刻,救。 他是帝王,一个王朝的执掌者,前日的种种,我便当做我们的仇恨一并烟消云散,我不会原谅他,可我也不会要他的命。 他历来是一个有能力的人,天下苍生,需要一位贤明的君主。 可我没想到他竟然这般不要命,顶着生命危险,暗中悄悄将我打晕了带走。 他带着满身伤,连夜驱使着下属驾车回京。 我拿着匕首,眼含恨意地扎了他一刀,真是冥顽不顾。 他面带苦笑,眼角微红,喑哑着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