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姝应声挂断了电话,很快就把号码发了过来。 离芯看着那串号码,犹豫了下还是拨了过去。 从四年前的那场见面会开始,她没有错过封知深一场活动,即使现在两人走到这一步,她依旧不想错过。 就当是,最后一次吧。 一周后,综艺录制现场。 离芯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站在摄像机后,一眼不眨地看着眼前小小屏幕里的封知深。 现场还在准备阶段,他正在看剧本。 突然PanPan一道女声响起,紧接着一个女人出现在屏幕里。 “梁哥,我们对一下流程吧。” 白榆说着,凑到封知深的身边。 两个人交谈起来,时不时还有肢体接触。 这一幕落在眼中,离芯只觉得刺眼。 可下一秒,导演的声音从耳机中响起:“小宋,等下多拍点封知深和白榆在一起的镜头。” 闻言,离芯喉间顿时像梗了块石头一样,手抖了下,画面瞬间花掉。 “你干什么呢?”导演怒骂着,然后跑到封知深面前道歉:“不好意思两位老师,刚刚的那个动作再来一遍,摄影师手抖了。” 封知深闻言皱了皱眉,看向离芯的方向。 下意识的,离芯往后躲了躲,避开了视线,也错过了封知深眼底的深思。 录制了整天。 结束后,离芯坐在外面,一张张翻看着相机里的照片。 因为那每一张上面都是封知深和白榆,看上去关系亲密至极! 离芯心里发苦。 这时,一个身影覆盖了头顶的白光。 离芯抬起头,就看见封知深站在身前。 他的神情瞧不出喜恶,只那双眼里带着冷:“你为什么在这?” 第七章 还爱吗 风吹起发丝,遮挡了视线。 离芯垂下眼帘:“来工作。” “是吗?”封知深反问。 闻言,离芯觉得心像是被戳了一样,有些刺痛:“不然你以为是为什么?” 她话中火气有些足,封知深听了拧起眉:“你非要这么跟我说话?” 离芯听着,心中的火气像被浇了油,唰的燃起好高。 但她握着相机的手微微攥紧,尽力平复自己的心情:“我不想和你吵架。” 离芯不知道她和封知深是怎么了,为什么每次谈话都要像吵架一样! 封知深看着这样的她,心里莫名涌上烦躁:“你以为我想跟你吵?” 一句话,让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凝固。 四目相对,尽是火气。 离芯看着面若寒霜的封知深,深吸了一口气:“明天还要拍摄,你早点休息。” 说完,她先一步起身,越过封知深走远。 封知深看着离芯的背影,神色掩在黑暗中,看不真切。 录制一天天地进行着,但离芯和封知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即使每天都在同一个空间中,也像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 离芯每天看着镜头中封知深和白榆相近的身影,心里的石头也一天天加重,压得她喘不过气。 到了后来,连觉都睡不着,就算吃了安眠药,半夜也会突然惊醒。 身体越来越无力,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拍摄仅剩几天。 清晨。 离芯刚坐起身,就觉得头晕目眩,浑身无力。 但还是强撑着起来继续拍摄。 可到了录制场地才知道,白榆今天去赶别的行程,不在现场。 镜头中只剩封知深一个人。 离芯入神地看着,渐渐地,身边别人的声音变得模糊。 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台上的封知深和台下的她。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炙热,封知深突然抬眼看向她在的位置。 可眼里却是一片冰冷。 刹那间离芯的心被冰冻了般,一下子惊醒,偏过头,收回了视线。 封知深将她的变化看在眼里,眉心微蹙。 收工后,离芯蹲在地上收拾设备。 收起三脚架时,手却突然脱力—— 三脚架就砸在了地上,哗啦一声! 旁边的工作人员看见不免后怕:“你小心点,还好是三脚架,要是摄像机,你就等着赔吧。” 离芯忙点头道歉,缓了片刻,觉得力气恢复了一些才继续收拾。 等收好东西,周围的工作人员几乎都离开了。 离芯抬头,就看见封知深还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给他发了信息。 “我们好好聊聊,我在外面等你。” 初秋的雨淅淅沥沥的,落在玻璃上,滑出一道道水痕。 长廊的角落中,离芯看着面前的男人,心中五味杂陈。 在一起四年,她从没问过他那句话。 从前,她觉得这个问题矫情,可现在看来,这个问题却是最简单最直接的确认。 离芯深吸了口气,凝视着封知深,小心翼翼地试探问:“封知深,你……还爱我吗?” 闻言,封知深怔了下:“你叫我出来,就是为了问这么无聊的问题?” 他的眼底平静,一丝波澜都没有。 离芯看着他眼中映出的自己,莫名的狼狈。 她鬼使神差地向前迈了一步,在封知深的注视下,踮起脚尖,慢慢靠向他的唇。 她想要吻他,她的心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可最终还是落了空。 封知深向后退了一步。 空气中蔓延着诡异的静谧。 这一刻,离芯终于懂了。 她也退后了一步,缓声问:“你是要分手吗?” 第八章 晕倒 秋风带着雨水吹进来,落到身上,冰冷。 封知深眸色微沉:“我没说过。” 说完,他直接转身离开。 离芯站在原地,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 夜晚,她躺在床上再次失眠。 床头的安眠药瓶已经空了大半,离芯又服下两颗逼自己入睡。 可不知为何,脑海中全是封知深后退一步的画面,如同钝刀一点点磋磨着她的心。 就这样,一夜过去。 天光大亮,离芯揉了揉干涩的双眼起床。 站起来的那一刻,她眼前忽然一片黑,但很快就好了。 离芯没有在意,洗漱之后就去拍摄了。 今天的录制在户外,她扛着摄像机跟着封知深跑了一上午。 可从头到尾,两人什么话都没说过。 下午封知深有个杂志要拍,节目组给所有人放了假。 收工的时候,离芯默不作声地收拾设备,准备回去休息。 可站起来的那一瞬间,眼前突然一阵眩晕。 离芯下意识地想要扶住什么,但摸了个空,整个人栽倒在了地上。 这一刹,她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模糊的看到一个人朝自己跑来…… 再醒来时已是傍晚。 房间昏暗,只有一盏夜灯亮着。 离芯看了一会儿,才认出这是自己的房间。 “醒了?” 突然,一道男声响起。 离芯一惊,转过头看去才发现是封知深。 他怎么会在这儿? 而封知深见她沉默,心里有些烦躁:“你为什么会昏倒?” 离芯想起这些天的失眠,谎说:“低血糖。” 封知深自然不信,以前她从没突然晕倒过。 他站起身,语气不容置疑:“和节目组解约,你回家去。” 闻言,离芯蹙眉:“为什么?” “你留在这儿只能添乱。” 想起今天在现场昏倒的她,封知深语气更加冷。 原来在他眼里,自己只会添乱。 离芯鼻尖一酸,但她还是忍着哑声说:“我的事不用你管。” 封知深语一窒,心里怒气涌上,摔门离去。 之后的录制,封知深再没看过离芯一眼,仿佛她不存在一样。 等到节目全部录制完成后,离芯收拾好行李回家。 刚进门,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封知深。 她抿了抿唇,终究还是一言未发,转身上了楼。 她怕一开口,他们就会吵架。 离芯的身影消失在二楼,封知深握着酒杯的手微微收紧。 他仰头将酒一饮而尽,然后起身,向楼上卧室走去。 离芯正坐在床边收拾衣物,听见卧室门被推开,抬头就见封知深走进来。 她愣了下,没等反应过来,手臂就被一把钳住,而后被压倒在了床上。 紧接而来的,是封知深微凉的吻! 他眼中涌动的意味分明。 离芯看着有些慌,封知深已经有半年没碰过她了,现在却突然…… 她扭头避开他的唇,用力想将人推开:“放开!” 他们之间还有太多事没说清楚,不该是这样的发展。 封知深感受到她明显的排斥,心中无端升起怒意:“这不是你想要的?” 闻言,离芯一愣,想起了录制长廊上被他躲开的那一吻。 也终于清楚了他现在的行为是什么意思。 一颗心像是掉进了苦海,苦涩弥漫上了喉间。 离芯看着眼前这个自己爱了四年的男人,突然就失去了力气。 吻再度侵袭,她不再挣扎,只是沉默地接受着,一抹泪慢慢从眼角滑落…… 夜深而冷,唯有一盏暖灯照了整夜。 醒来时,身边已经空了,整个别墅寂静的像座孤岛。 身上传来阵阵酸痛,离芯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出神。 昨夜的那一幕幕像开闸的洪水一般,冲垮了她心里最后的防线,她的世界好像在一瞬间倾塌、崩溃。 离芯知道,自己的病又发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