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但温文尔雅就有待考究了。 过了一会儿,杨忠的手像是被针扎一般弹开,他站了起来,额头竟多了层汗:“大人,这位姑娘她……” 萧南煊向来不喜急性子的人,此刻他却更厌恶杨忠这般慢慢吞吞的模样。 “说。” 不过一个字,却冰冷的让杨忠浑身一颤。 “回大人,姑娘先前服用了慢性毒药,现在毒入五脏六腑,恐怕……”杨忠看着萧南煊越渐阴翳的眸子,硬着头皮道,“时日不多了。” 萧南煊瞳眸一震,心底狠狠地被敲了一下一般颤疼。 她服用慢性毒药!? 然而他也顾不得其中缘由,只问:“有何法子解毒?” 既是毒,总有解药。 杨忠细想了想,才回道:“老朽曾听闻生于北疆的‘玉虫草’可解这血毒,只是药草难得,况以姑娘现在的情况,以人参吊着也只能撑两月时间。” 北疆千里之遥,就算花一月时间能到,但玉虫草也难得。 萧南煊看着面色痛苦的沈曼玉,心如刀割。 他怎能忍心看她受折磨,又怎们忍心看她就这么离开。 他也不愿意! 纵有一丝希望,他也不能放弃。 萧南煊正要让杨忠开几副药,萧明突然走上前道:“少爷,因伤卸任的秦奕将军曾经不是赠您几株‘玉虫草’吗?可您觉太贵重就没有收。” 萧南煊闻言,眼眸一亮。 他怎么忘了,曾经秦奕驻军北疆,手里自然是有那草药的。 他有些懊恼地握了握拳,当初他推辞的东西如今竟成了沈曼玉的救命之物! “咱们去临安寻秦将军,一来可以救沈曼玉公主,二来还能请回七公主啊。” 萧明头一遭觉得自己这么聪明,但此刻他也不敢露出太得意的表情,毕竟沈曼玉还命悬一线呢。 萧南煊也觉这是个好办法,临安离京城不过六七天路途,若是快些,五天左右就可以到了。 他立刻吩咐杨忠去准备人参丸,又让萧明准备了几件干净的衣服和一床被褥放在马车上。 刚入辰时,马车再一次飞驰出了西城门。 路过陈大娘家时,萧明特意转头看了眼,竟发现陈大娘和陈箓都站在门外。 当看到马车飞奔而过,陈大娘脸上划过一丝惊喜,但更多的是担忧。 见那马车越来越远,陈箓不安地问道:“沈曼玉姐姐不会有事吧?” 陈大娘双手合十地看着天,也是满心的关切。 “沈曼玉是好人,老天爷不会这么不长眼的。” 第二十四章 自作多情 到了午时,马早就跑累了,萧明只好停了下来,跳下去:“少爷,马都累了,歇会儿吧。” 萧南煊也觉路途太过摇晃,久了怕沈曼玉受不住,便也没说什么。 这时,沈曼玉忽然醒了过来。 她缓缓睁开眼,除了四四方方的车顶,还有就是萧南煊那张满是喜忧交加的脸。 “沈曼玉。” 沈曼玉长睫微颤,一喘一字地笑了笑:“先生……许久都未叫过我,名字了。” 她其实也不记得了,那怕叫了,后面也会带上多余的“公主”二字。 宫人叫宛瑶七公主,却不叫她八公主,连皇上都不认她,旁人又怎么尊她为公主。 除了阿兰,萧南煊叫她公主时,她只觉心酸。 萧南煊下颚一紧,看着她苍白的笑,心更是正被撕扯着一般。 他眼角微涩,伸手将沈曼玉轻轻揽起:“先吃药吧。” 沈曼玉一怔,唇边一股苦涩的药味似是勾起了那几月她服药的记忆。 她偏过头,无力地抬起手,欲PanPan推开他:“放开我。” 突如其来的抗拒让萧南煊眉头一蹙:“怎么了?” 沈曼玉咬了咬下唇,眼中带着疏离和悲戚:“你如今已是七驸马了,不能……” 今天应该是萧南煊和七公主成婚的第七天。 萧南煊动作因她的话而顿住,沈曼玉以为他和七公主已经成婚了。 半晌,萧南煊低沉的声音在不算拥挤的马车中响起:“七公主去临安了。” 沈曼玉眼眸一怔,紧咬着嘴唇瞬间松了,只剩下几个齿印。 “什么意……咳咳咳咳……”疑问还是被一阵剧烈的咳嗽给截住了,沈曼玉瘦弱的身子咳的猛颤。 萧南煊连忙将她揽入怀,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见她不咳了,便把人参丸塞进她嘴里,又喂了她几口水。 见她脸色好了些,悬着的心才堪堪落地。 “等到了临安,找到秦奕,解了你的毒。”萧南煊眉眼间带着些许不安,话似是没有说完。 他不敢确定,秦奕手中是否还有玉虫草。 若是有,治好沈曼玉后,他自回去求皇上,收回赐婚圣旨,所有罪名他一人承担。 若没有…… “先生。”沈曼玉的声音忽然打断了他的思绪,“你就不问问,我为何服毒吗?” 萧南煊抿唇:“我不知缘由,但我能理解。” 他语气虽平淡,可多了几分怜惜。 沈曼玉好似能感觉到毒在身体里四处游走,她的生命也在继续被它啃噬着。 只是她没想到,萧南煊会找到她,更没想到,他说要找秦将军,给她解毒。 “先生……是要去找七姐吗?”沈曼玉忍着痛问了一句。 萧南煊“嗯”了一声,一副理所当然。 沈曼玉心一沉,暗自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萧南煊头等大事是找宛瑶,救她,不过是举手之劳吧。 如果真是这样,她更觉不该和他一同走了。 在萧南煊微怔的目光下,沈曼玉强撑起身子坐起来,声音更显虚弱:“沈曼玉不便同行,毕竟……先生也算是我姐夫,若是被人知道,有损你……颜面。” 她从前总幻想和萧南煊永结连理,但此刻她只想和他划清界限。 她不愿他再受别人的非议。 萧南煊从小到大,都是出淤泥而不染的君子。 第二十五章 临安 萧南煊闻言,脸上眼底的担忧慢慢退去,倒是多了一丝怒意。 但是他知道沈曼玉在意的是他和七公主的婚事。 他平复了些许的怒意,放下水囊:“我不会娶她。” 何况七公主也不会嫁,她若真想嫁,也不会等到大婚那日一走了之。 沈曼玉一愣。 萧南煊说不会娶七公主?那不就是抗旨了吗? 先一刻的欣喜而又被忧虑所代替,她紧蹙着眉,苍白的脸上满是掩不住的愁绪。 萧南煊看着她,心中满是不忍,更觉一丝从未有过的愧意。 无论何时,沈曼玉总是将他放在首位,哪怕是在自己生死不知的情况中,她担心的还是他的名声和性命。 他怪她隐瞒,但他怎么去细想过她在冷宫的凄苦。 萧南煊迟疑了一下后,慢慢地伸出手覆上沈曼玉的手,声音低沉:“等你好了,一切有我在。” 沈曼玉眼睫猛地一颤,手背上的温度好像烫伤了她一般。 萧南煊这句似是要让她把一切托付给他似的话让她有些恍惚,甚至认为自己是幻听了。 她不由自主地红了眼,抬眸望向萧南煊。 他眼中再无那如针的厌弃,若不是他这张脸,沈曼玉真的以为他不是萧南煊。 “先生……”沈曼玉噙着泪,心中悲喜交加。 萧南煊将她揽入怀中,任由她靠在他肩头低泣着,心尖儿也随着她的声音一抽一抽。 萧明站在马车外,一脸愁容。 里头的话他也听见了,他也知道萧南煊的脾气,决定了便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只是上头有两道圣旨压在他身上呢。 抗旨不尊,萧南煊哪怕不入牢狱,也会被降职,欣贵妃再一动怒多说几句,革职也是有可能的…… 萧明叹了口气,只觉他们这些人位高权重,但有时候还不及他们下人来的自由。 四日后的未时三刻,萧南煊和沈曼玉以及萧明赶到了临安。 一路上,沈曼玉有人参丸撑着,倒是没什么大问题。 天还有些凉,萧南煊将披风披在沈曼玉身上后让萧明直接去秦府。 秦奕卸任时,谢绝了皇上的所有赏赐,只是命人修葺了一下临安的祖宅。 然而到了本该是秦府的宅子时,萧明见门上硕大的牌匾上写着梁府,顿时就愣了。 萧南煊掀开车帘,也瞧见了,给了萧明一个眼神。 萧明立刻跳下马车,跑了过去。 府门口的小厮见他跑了来,连忙拦住了他。 萧南煊见那小厮摆了摆手,又摇了摇头,心底忽觉有些不安。 “怎么了?” 沈曼玉强抬着沉重的眼皮,这几日虽咳血少了,但因服药睡意倒又多了。 “无事,你先歇息。”萧南煊将被褥往上提了几分,盖住了她的肩膀,“我去看看。” “嗯……” 沈曼玉阖上眼,扛不住倦意睡了过去。 萧南煊抚了一下她额前的碎发后,轻手轻脚地下了马车。 “少爷。”萧明快步走了过来。 萧南煊看了他一眼,往边上走了几步,离马车稍远一些才低声问:“怎么回事?” 萧明重重地叹了口气:“小的刚才问了,他们说这宅子早在一年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