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收紧手,生怕破坏了爷爷留给自己的唯一东西。 温叶溪浑噩的来到停尸间。 守在那儿的医生将她领到爷爷的尸体旁:“老人离开的时候没受什么苦,他还给你留了几句话。” 说着,他拿出手机,按下播放。 紧接着,爷爷熟悉的声音响起:“叶溪,别怪爷爷,没了爷爷这个累赘之后……你一定要幸福的活下去。” 不长的一句话,老人却断断续续的足足说了有一分钟。 温叶溪再也无力支撑,在爷爷的遗体旁跪了下去。 她心如刀绞,泪流满面:“你没有拖累我……没有……” 老人面容安详,像是放下了沉重的心事才离开。 温叶溪握住老人手,那双曾为她遮风避雨的掌心,现在只剩下冰凉。 她疯了一样,哭着揉搓老人的手,试图将掌心的热度传递过去:“您醒过来好不好?您别丢下我一个人……” 但老人无法应答。 寒意萦绕而上割开温叶溪的咽喉,她重重咳嗽起来,成片成片的鲜血从喉间涌出。 眼前止不住的发黑,可爷爷的后事还没办,她不能在这时候倒下。 温叶溪硬生生把能将人逼死的疼劲熬过去,起身离开。 她用夏希给的五十万买了两块墓地,给爷爷办了葬礼。 来祭拜的人寥寥无几,温叶溪跪在墓碑前,脸色灰败的比纸还白。 匆匆赶来的季洺将花放在墓碑前:“节哀。”1 温叶溪抬头和他对视,眼神空洞没有一丝生气:“谢谢你来送……” 可还没说完,她猛然咳出一滩血。 失去意识之前,只剩季洺的声音在耳畔呼喊:“机长!机长!!” …… 喉间宛如被刀划开,温叶溪硬生生被疼醒。 “醒了?”季洺焦急的声音传来。 温叶溪才发现又回了医院,她张嘴,才发现喉间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 季洺猜到了她要说什么,语气沉重:“我已经知道了你的病。” “你和霍医生不是夫妻吗,你都病成这样了他也不管?” 提起霍奕宸,温叶溪眼里的光骤然熄灭。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护士的声音:“霍主任,恭喜你你和夏护士长领证啊,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 霍奕宸似乎心情也很好:“月末,到时候请你们一起来喝喜酒。” 温叶溪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不再爱霍奕宸,可再听到这些,心还是止不住的发颤。 季洺还有什么不明白,当即就要起身去找霍奕宸要个说法。 可刚起身,衣角就被温叶溪拽住。 他动作一顿,外面的霍奕宸正巧看过来。 见是季洺,霍奕宸眸色骤冷,转身离开。 他甚至没看到病房里,温叶溪望来的死寂双眼。 病房安静了很久。 季洺才重新看向温叶溪:“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温叶溪艰难的拿过手机,打下一行字:“我死后……能不能麻烦你把我葬在爷爷边上。” 季洺神色复杂:“你想好了?真不治了?” 温叶溪点头,没有一丝留恋。 季洺只能答应。 日子一天天过去,温叶溪的状态越来越差。 她总是梦见过去,那时候有爷爷,还有爱她的霍奕宸。 季洺经常会听见温叶溪哑着嗓子唤:“爷爷……奕宸……” 开始还有一点声,没多久就彻底哑了,最后连药也吞不下,整个人枯瘦如柴,只能依靠营养液续命。 11月末,温叶溪病危,再次被推进手术室。 她看着顶上的白炽灯,眼神渐渐变得涣散。 恍惚间,温叶溪好似回到了结婚那天。鲜花满地,红毯尽头站着霍奕宸。 只是这次,她没有走向他,而是转身离开…… 另一边,急救科。 霍奕宸正准备下班。 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霍主任,肿瘤科突然出了名病危的病人,主任让你去帮忙做抢救。” 霍奕宸愣了下,心脏没来由的抽痛了下。 但只一瞬,他也没在乎,应下后跟着护士来到抢救室。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手术室里,心脏检测仪的长鸣声不断。 看着监视屏上那条直线,霍奕宸做心肺复苏的动作始终未停。 可直到抢救的黄金4分钟过去,也没能将人救回来。 霍奕宸慢慢停下,他脱掉手套,捏了捏眉心:“宣布死亡吧。” 护士长抬头看墙上的表:“病患姓名,温叶溪,死亡时间:11月28日19时27分。” 霍奕宸心口一缩,猛然回头看向护士长:“她叫什么!?” 护士长被吓了一跳,还没等她重复。 霍奕宸就一把掀开无菌布,径直对上温叶溪那张熟悉的脸! ======第11章====== 霍奕宸心脏都跳停了一瞬。 他整个人僵在那里,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去。 众医护面面相觑,都微微了摇了摇头,不明白是什么让霍奕宸脸色骤变。 麻醉医生有些担忧:“霍主任,你怎么了?” “拿起搏器来,再打一针强心剂……”霍奕宸的声音微颤,像是从喉咙深处硬生生挤出来。 医护顿时明白,他是要继续抢救。 可病患不仅是心电图停了,心跳血压,等一系列生理反应都为0。 在医学上,这已经是生理性死亡,而且他们之前就按照流程进行了抢救。 过了黄金抢救4分钟再抢救回来的情况基本没有。 “这……”麻醉医生犹豫,“霍主任,她已经死了,我认为没有必要再做除颤……” “拿来!”霍奕宸冷声命令,双手止不住的发颤。 医护从没见他这样失控过,吓了一跳又忙碌起来。 麻醉医生叹了口气,只能将注入强心针。 霍奕宸一次接一次为温叶溪做着除颤,哪怕额尖都是汗了都没有停下。2 时间转眼来到19时40分,温叶溪身上的体温已经散去。 她的脸已经变成毫无血色的白,原本精致的五官连最后一点生气也不见了,心电图也始终都是一条笔直的平线。 麻醉医生叹了口气:“霍主任,放弃吧。” 霍奕宸呼吸一滞,动作却不停。 护士长担忧的看向麻醉医生:“一会八点有下场手术,手术室必须要空出来了。” 麻醉医生无力的取下手套,直接出门。 温叶溪送进去后不久,季洺就赶了过来,他已经在门口等了不少时间。 焦虑的一直在门口走来走去,焦灼的坐不下来。 麻醉医生出来的时候,他立即迎了上去:“医生!” “里面的患者怎么样了?你们手术成功吗?人有没有抢救回来?” 麻醉医生欲言又止,最后问了句:“你和患者是什么关系?” 季洺暴躁的挠了挠后脑勺,挤出两个字:“朋友。” “那你自己进去看吧。”麻醉医生丢下这句话离开。 季洺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手术到底是成功了还是…… 况且,手术室这种地方,是他想进就能进的吗? 他乱七八糟想了一堆,最终还是决定进去看看。 推开那条细微的缝隙,眼前骤然亮了很多。 医护都回头看着季洺,愣了瞬没有阻止。 季洺的目光死死落在手术台上,温叶溪的无菌衣被掀开,霍奕宸在不停的做着除颤。 他扫过一旁早救跳停的心电图,怒呵一声:“够了!” 接着冲上前,揪住霍奕宸的衣领,将人硬生生脱离手术台,狠狠给了他一拳。 霍奕宸吃痛,目光晃了晃才聚焦。 医护们都被这幕震惊的忘了上前阻止。 季洺用力将人甩来:“早知道给她做手术的人是你,不如就那样死了干净,真是晦气。” 他走向手术台,重新捡起无菌衣盖住温叶溪:“机长……我送你回家。” 季洺打横抱起温叶溪,大步朝着门口走去。 刚出门,胳膊猛然被忍拽住,霍奕宸冷到极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不能带她走。” ======第12章====== 霍奕宸和季洺就在站在门口。 往来的人都投来异样的眼光,护士长原本想要上去劝说。 手术室电话响起:“把手术室空出来,通知肿瘤和急救,马上准备下一台手术。” 护士长挂断电话上前,小声提醒霍奕宸:“院长通知这里马上要准备下台手术。” 霍奕宸依旧没有松手,低声警告:“季洺,她是我的妻子。” 季洺觉得有些好笑,语气讥讽:“霍医生搞错了吧,你的妻子现在正在家里筹备婚礼呢。” “护士姐姐,霍医生还不放手的话,我很难不找医院投诉。” 护士即刻收起了吃瓜的心思,强行扯下霍奕宸的手:“主任,夏护士长还在家等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