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 第34章 窗外云卷云舒,四个小时转瞬即逝。 抵达海口的第一时间,苏沐笙赶去了距离失事地最近的医院。 此时已经凌晨。 苏沐笙强忍疲惫,急匆匆赶到导诊台:“麻烦问一下,你们这儿有没有一位叫萧扬的患者,下午的时候从附近的港口送来的遇难者,是东航8994的飞行学员。” 语速快的护士都愣了瞬,好半响才指着电梯说:“遇难的人都安排在4楼统一救治,你可以去那儿看看。” “谢谢。”苏沐笙顺着护士指的方向走到电梯旁,按下往上的按钮。 几分钟后,电梯门打开,她和出来的曲静之撞了个正着。 曲静之一脸惊讶:“苏……苏沐笙?你怎么来了?” “来问你为什么退学?”苏沐笙一把将人拽回电梯,“萧扬怎么了样了?” “退学的事情说来话长,萧扬……不太乐观。”曲静之英气的眉毛紧拧在一起。 苏沐笙心口一紧,强行按下心里翻涌的情绪之后才发现曲静之和萧扬眉眼间有些相似。 “医生怎么说?你退学是不是和萧扬有关?” 苏沐笙的问题一串接着一串,问的曲静之发蒙。 她无奈的摊手:“你别急,慢慢问,我怕一定不瞒着你了。” 苏沐笙也意识到自己有些着急了,她深呼吸:“萧扬为什么不乐观?” “医生说他伤到的头部,情况很复杂,要做开颅手术。” 曲静之的狠狠给了苏沐笙当头一棒,她猜到萧扬或许会伤的很重,但是没想到会这么…… “那现在呢?”苏沐笙脸色苍白了不少。 心像是被什么紧紧揪住,心疼担忧五味杂陆。 曲静之叹了口气:“现在还在做手术,已经5个小时了,还没结束。” 她把苏沐笙带到手术室门口,那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等在外面。 “萧扬……的,伯父伯母呢?”苏沐笙疑惑。 曲静之默了瞬,那双英气的眉又皱在一起:“萧扬他……是我们家的私生子,我算是他的堂姐,我们家的情况比较混乱,他妈妈很早就去世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一个人,成年之后,伯父就把他送到了澳洲这边生活。” 苏沐笙的手指蜷在一起,不知该说些什么。 难怪之前萧扬说那天是自己生日时,神情那么落寞。 苏沐笙心尖颤了颤,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心口蔓延,如果她和萧扬早些认识,是不是一切都会变的不一样,不再是这样的开始和结局。 可命运就是这样,阴差阳错。 苏沐笙看着手术室久亮不熄的红灯,清冷的脸上眉头紧皱。 脑子里转的都是上辈子有没有发生这场空难。 可时间实在太过久远,这一块的记忆就像是被生生磨掉,没有任何痕迹。 这时,急救室的红灯熄灭,大门打开。 苏沐笙和曲静之即刻迎了上去,异口同声:“医生,他怎么样?” “萧扬的情况怎么样?” 医生摘下满是血迹的手套:“颅内的血块已经取出来了,但是具体情况还要再观察。” “但如果三天内醒不过来,或者恶化……” 医生顿了顿:“家属就要做好准备,很有可能这辈子都醒不过来。” 第35章 医院走廊一片漆黑,凌晨时分万物寂静。 医生离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苏沐笙都没有回过神来。 曲静之听完,沉沉叹了口气,走到角落压低声音给家里打电话。 苏沐笙无力的坐在长椅上,不断的猜想萧扬受伤的事情是不是和之前和禅师说的交易有关。 想到这个可能,她顿时打了个冷颤。 倘若真的是这样,她欠萧扬的要拿什么才能还? 墙面上的寒意从后背蔓到四肢百骸,心口淤堵的发慌。 曲静之回来的时候,就口看见苏沐笙愁容满面,双眼通红:“你怎么了?” 苏沐笙抬眸,原本淡然的眼里情绪重的惊人:“静之……” “嗯?”曲静之走近,将身上的大衣脱下来覆在苏沐笙身上:“你能来足以证明你的情谊,别有太多负担,人各有命。” 沉重的叹息在长廊里回响。 大衣上的暖意让苏沐笙红了双眼,她哽了又哽才问:“那如果我的命是用别人的命换来的,那还是人各有命吗?” 上辈子爷爷不拖累自己直接选择放弃手术,萧扬又为了让她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不惜放弃了生命。 他才19岁……未来还有那么多美好的生活在等待。 怎么可以就在这里停下? 曲静之握住她的手:“只要他觉得值得,就好。” 苏沐笙霎时泪流满面,悲恸到说不出话。 萧扬一步步跪上雪上的那幕又浮现在眼前,她感受到萧扬膝盖上剧痛的同时,也感受到了他的执着。 曲静之目光闪过莫名的情绪,眼眶也红了。 萧扬这么多年一直很孤僻,身边除了她这个堂姐也没再有过别人。 朋友情侣什么的通通都没有,一直独来独往。 现在有人能关心他,曲静之欣慰了不少。 她的手一下接一下在苏沐笙背后拍着,轻柔的安抚她的愧疚和恐惧不安:“会没事的,这小子一向命硬,不会有事的……” 翌日,天清气朗,万里无云。 萧扬已经从手术室转到了重症监护室。 曲静之已经整理了心情去外面买了早餐回来,她打开包子,递到苏沐笙面前:“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苏沐笙的眼底满是青色,疲惫的接过筷子却没有多少食欲。 “吃点儿,等下医生查完房,我们就进去看看他。”曲静之劝说。 苏沐笙优思重重的吃了两个,就放下了筷子。 “医生说他有醒过来的迹象吗?”她问。 曲静之摇头,她和苏沐笙一样担忧,但这种事怎么只能看命。 潦草的吃了个早饭,医生按时过来查房。 苏沐笙和曲静之跟在后面,听着医生叮嘱怎么照顾没有意识的病人:“可以多和他说说话,说说未来和以前,给病人灌输一些积极的想法,发现病人有意识之后可以按铃,我马上过来。” 两人点头,等医生查完之后坐在萧扬的病床边。 曲静之往后仰着,尽量让自己的状态和语气都轻松:“你小子……刚回曲家就不讨喜天天和叔父对着来,现在好了,叔父一辞都不过来看你。” “不过也好,估计你也不想见他。” 曲静之勾了勾嘴角,疲惫的面容上露出一个不算笑的笑:“你还记得你之前和我说的命定的爱人吗?再不醒过来,你命定的爱人就要和别人走了。” 她说完,英气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落寞和惋惜:“你知道叔父的,如果你三天内真的不过来。” “他会放弃对你的治疗。” 第36章 苏沐笙如遭雷击,难以置信的看着曲静之:“这是什么意思?再怎么说这也是一条人命,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 曲静之捏了捏紧皱的眉心:“我也劝过叔父,现在只能祈祷萧扬早点醒过来。” “你陪他聊吧,我出去透透气。”她说完这句,起身离开。 病房内静了下来,苏沐笙百味杂陆。 她用目光描摹病床上躺着的萧扬,原本笔直的剑眉在眉骨处被深深截断,留下触目惊心的疤痕。 他的双眼闭着,仿佛感知不到外界的一切,只沉浸在自己的梦里。 苏沐笙思绪百转千回,下意识伸手去碰他的眉,还剩下半寸,手指又顿在原地…… 就这样僵在原地,苏沐笙紧紧看着。 睡意来的猝不及防,她缓缓靠在病床边,渐渐闭上了眼。 梦回上一世,萧扬在出发去神山的火车上写了封信。 苏沐笙附身去看。 信用的上好的纸张,柔软光洁无杂质。 铁画银钩的字跃于纸上:机长,我正在去ᵚᵚʸ往藏区神山的路上,听闻藏区神山上有神噎呜,能够让时光回溯……如果只是传言,也算是替你祈福。 路上的风景很好,说起来很好笑,明明我们一起飞过那么多次的航班,但是却从没停在任何一个地方看过风景。 每次和你一起坐在驾驶舱时,我都在想,明明我们这么近,但从我到你你的距离却是整整10年的时光…… 人生有很多遗憾,我的遗憾就遇见你太迟。 倘若真的有重来的一次的机会,机长,等等我吧。 落款:萧扬。 苏沐笙顿时红了眼眶,心里满是酸胀。 她伸手去碰那封信,指尖和萧扬的手撞在一起。 萧扬蜷了蜷手指,若有所感的朝着苏沐笙的方向看来。 四目相对间,苏沐笙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快过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