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男人。 他表情冷峻,眉目如画,一身蓝色的制服衬得他整个人禁欲又迷人。 见法官已经一锤定音,陈景曜也有些烦躁于应付这庄严肃穆的场景,他从法庭的侧门离开,驾驶着自己的劳斯莱斯往城郊处开去。 他要去哪?陆嘉宴有些疑惑的跟上了陈景曜。 劳斯莱斯一路疾驰,只见他在桦城一处有名的城郊墓园停下了车。 已是深冬天气,天空中下起了小雨,陈景曜从车门中抽出了伞,随即撑着一把黑伞缓缓的走进了墓园。 陆嘉宴有些奇怪。 陈景曜不是海市人吗,难道他在桦城还有故人? 见陈景曜在一处墓碑前停下,陆嘉宴加快了动作,好奇地想要上前看那墓碑的主人究竟是谁。 他站在了那墓碑前,将手中的黑色大伞向墓碑处倾斜,那墓碑便也被庇护在了伞下,不受雨水浇打。 陈景曜的这个动作,让陆嘉宴心头微动。 她想,这墓里头的人,定是让陈景曜很在意的人吧? 否则,他又怎么会在这无人看见的地方,为这墓碑遮雨? 只是,当陆嘉宴朝那墓碑上的照片看去时,竟惊奇的发现,那墓碑上笑靥如花的照片赫然是五年前的她自己! 陆嘉宴惊愕的看向了陈景曜。 陈景曜怎么会有她五年前的照片?! 第20章 在意识到这是她自己的墓后,陆嘉宴有些惊讶。 她早已没了亲朋好友,所以替她操办身后事,为她买墓地,再让人将她埋葬在这里的人,不出意外的话,都是陈景曜。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陆嘉宴并不记得自己和他认识,而陈景曜是海市人,她是土生土长的桦城人,他们之间更不可能有交集。 难道说……陈景曜仁慈到对他负责的每个案件的受害者都这么尽职尽责吗? 连身后事也一并操办,难道这就是宅心仁厚的陈家大少爷? 陆嘉宴感到很奇怪。 但她此时飘在陈景曜身旁,看着黑白遗照上,自己依旧没心没肺的笑,心中感慨良多。 她已经不记得这样的笑容,有多久没在自己脸上出现了。 陈景曜静静的看了那块石碑一会儿,随即他伸出手,擦去了照片上被溅到的雨渍。 他将手搭在墓碑上,恍若是摸着陆嘉宴的头。 这还是陆嘉宴跟着陈景曜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听见他素来冷漠的语气中带了一些异样。 “陆嘉宴,五年前,我第一次来到桦城。那时候,我受朋友的邀约,去看了一场你的音乐会。” 闻言,陆嘉宴愣住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外表看起来高冷禁欲的陈景曜,竟然去听过她的音乐会? “听朋友说,你的音乐会一票难求,桦城里更是有无数名流为你趋之若鹜。” “在没有见到你之前,对此我还有些不解。或许我不认为这样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真的有那么大的魅力。可见到你之后,我又好像有点懂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男人为你倾倒。” “那天你穿着一条白色的ⓈⓌⓏⓁ礼服裙弹了钢琴,随后又唱了歌。其实对于诸如此类的艺术我不太懂,但我到现在还记得,你当时灿若星辰的笑颜,和婉转动听的歌喉。” “后来,我向朋友打听过你的消息,得知了你追在一个男人身后很多年,而你是他的未婚妻。” “君子不夺人所好,所以三日后,我便离开桦城回到了海市。只可惜,没想到再见面的时候竟然就是阴阳相隔了。” 陈景曜的语气中,有些遗憾。 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曾经惊艳过他的女人,再见面时竟然倒在了血泊之中。 当时的陆嘉宴瘦骨嶙峋,面如枯槁,一看就受了很多年的苦。 因此,陈景曜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将倒在血泊中的她,和五年前那个惊艳过他的女人联系起来的。 所以他并未第一眼就认出她,又或许是不敢认。 后来,陈景曜从舒清云的口中得知了陆嘉宴的名字。 几经调查后,他这才确认了当年的那个女人,竟然真的是她。 不过就是五年未见,怎么会这样? 第21章 陈景曜的手指扫过了墓碑上陆嘉宴的名字,他轻声道:“明希,很美好的名字。如果你死后会化作星星,那也必然会是最耀眼的那颗北极星。” 听完陈景曜的这一番话,陆嘉宴感觉自己的眼眶有些发酸。 已经好久没有人如此珍视过她了。 曾经她还是那个名动桦城的天之骄女时,有无数男人为她趋之若鹜。 但当她跌下神坛之后,曾经那些追捧在她身后的人,也同样对她极尽侮辱。 眼看她起高楼,眼看她宴宾客,眼看她楼塌了。 或许,那些人从始至终喜欢的都是那个光环加身的贺家大小姐,而并非她陆嘉宴。 可这个世界上竟有这样一个人,他见过她最最不堪的模样,却依旧对她温柔以待。 他为她讨回公道,将欺辱她的恶人绳之以法,为她的墓碑撑伞,甚至是……将她比作最耀眼的北极星。 陈景曜的脸色分明如常,没有过多的表情变化,可陆嘉宴却从中看出了一抹珍重的意味。 她有些想哭。 可魂魄又怎么会有眼泪呢? 蓦的,陆嘉宴感觉自己视线处有些模糊,再然后,她便感觉自己的魂魄越来越轻,缓缓往上升去。 看来,是她的时间到了。 她的执念已了,仇怨已结,而她也即将回到她本该去到的地方去。 可看着眼前这个身长玉立的男人,陆嘉宴的心中涌起了强烈的不舍。 她伸出手来,想要抓住陈景曜,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离他越来越远。 陆嘉宴阻止不了自己魂魄即将消散的事实,她忍不住大叫陈景曜的名字,期盼着他能够回头看她一眼。 可陈景曜听不见她的声音,他也始终没有回头。 “陈景曜!” 陆嘉宴猛地睁开眼睛,她突然发现自己的声音竟能破喉而出了。 她能说话了?这又是哪里? 意识到自己正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陆嘉宴赶紧坐了起来。 她环视了一下自己的周围,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在贺家别墅,她的房间内! 陆嘉宴震惊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不是化作了一缕魂魄,即将消散了吗? 陆嘉宴抬起自己的手,只见自己的双手洁白而纤长,哪里还有半点伤痕? 她曾经在监狱中被人打废的右手,以及被傅修承踩坏的左手,如今都正完好无损。 陆嘉宴的手忍不住的颤抖,她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拿起床头柜上的梳妆镜,看了看自己的模样。 红唇齿白,未施粉黛的小脸也依旧美得让人心惊,不复憔悴和丑陋。 一个出格的念头在陆嘉宴脑海中成形。 难道是因为她的执念太重,上天垂怜他们贺家满门无辜惨死,让她……重生回了一切惨剧都还没发生的时候? 第22章 陆嘉宴急忙找出自己的手机,只见那上面的时间,赫然是五年前。 是她还未入狱,还未被苏妍算计的那一年! 尽管现在才刚刚早上六点,但陆嘉宴心中迸发的巨大欣喜,让她怎么也睡不着了。 她狠狠掐了自己的小臂一把,随即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不是梦,她真的重生了! 她是何其有幸,能够在惨死之后,又获得了一次从头来过的机会。 陆嘉宴当时选择从宋氏集团的顶楼跳下,其实是存了报复的心思的。 她作为宋氏集团现任总裁舒清云的未婚妻,惨死在宋氏集团门前,难免会对宋氏集团造成不好的影响。 而她要的,就是让舒清云不如意! 可作为一缕魂魄飘在舒清云身后的那段日子里,看着舒清云逐步走向没落,陆嘉宴这才发现自己根本一点都不开心。 冤冤相报何时了。 直到那时候陆嘉宴才意识到,她想要的从来都不是报复舒清云和傅修承。 她希望的是,如果可以,自己能从未和他们二人产生过纠葛。 一辈子的时间太短,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个先来,陆嘉宴觉得自己没空和这两个烂人纠缠。 她有限的生命,应该拿来和父母相处,陪月月长大,还有……去追求更值得的男人。 陆嘉宴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了那个,为她的墓碑撑伞的男人。 一想到陈景曜,陆嘉宴不由得轻咬了一下自己的唇瓣。 她直到死后才知道了这样一个优秀男人的存在,更是直到死后才知道这个男人对她非同一般的心思。 他英俊,强大,冷峻,拥有着让陆嘉宴一见钟情的所有条件。 最重要的是,陈景曜喜欢的是她这个人,而不是她贺家大小姐的身份。 陆嘉宴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发誓,这一世,她绝不会再错过他! 想起陈景曜在她墓前说的那场音乐会,陆嘉宴不由得有些雀跃。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场音乐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