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跟男生说话,我就不要你了。” 她看见母亲知道她交了男朋友后,冲她歇斯底里发火的样子。 她看见自己接到母亲的电话去到酒店,而母亲亲手把她送到一个陌生的恶魔手上。 她看见母亲用力摇晃着病床上的自己,眼睛赤红如同魔鬼:“我都是为你好!你是不是想我死!” 她看见宴非白憎恶的看着自己,说出了“分手”两个字…… …… 颜舒猛地睁开了眼睛,大口喘息。 冷汗黏腻的沾在身上,她坐起身,把被子都拢到身上。 可从骨子里浸出来的寒意,仍让她冷到不住的发抖。 所有人都跟她说:人要为往后的日子而活。 可她现在甚至无法活在当下…… 颜舒一夜未合眼。 太阳升起后,她才缓缓起身,出门上班了。 走到剧院门口,一个人拦在她面前。 刘雨桐趾高气昂的说:“跟我聊聊。” 咖啡店。 刘雨桐开门见山的问:“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 颜舒一怔,沙哑回道:“女明星,宴非白的女朋友。” 刘雨桐笑了,却带着满满恶意,她盯着颜舒,一字一句说。 “我是刘向阳的女儿。他明媒正娶,结发妻子生的女儿。” 颜舒如遭锤击,脑子顿时一懵。 刘向阳,这个她妈在清醒正常时,一个字都不肯说,疯了后又日夜咒骂的名字。 他在二十多年前骗童母是单身,在童母怀孕被他妻子找上学校时却反咬一口,导致童母被学校劝退。 童母可悲一生的罪魁祸首。 看见颜舒面无血色的脸,刘雨桐眼里泛着阴狠的冷光。 “我警告过你,不要再缠着非白了。” 她探过身子,死死掐着颜舒的下巴:“看到我们这相似的脸了吗?非白爱的不过是这一类的长相。” “而你,恰好长着这张脸罢了。” 颜舒猛地捏紧了拳,偏头挣开她的手,哑声道:“我跟他现在没有任何关系。” 刘雨桐眼中透着癫狂的嫉恨,根本听不进任何解释。 未遮掩的音量,吸引着周围人的视线。 “你不过就是我爸自己都忘了的私生女罢了!听说你还把你妈逼成了神经病,你这种人,怎么还有脸活着?” 颜舒陷在沙发里,恨不得立即消融。 她想要反驳,可是血淋淋的话,刺得她无法动弹。 …… 视线中大地与屋顶白茫茫一片,最终,颜舒一袭黑衣麻木的走回剧院。 推开练舞室门,看着给演员们讲解的宴非白。 他今天穿着米色的高领毛衣,衬得人都多了几分温柔。 颜舒刺痛般收回目光,独自走到另一边。 接下来的两天,她都躲着宴非白,整个人也越发的沉默。 直到颜舒生日这天,她如常打开柜子,里面坐着一个布朗熊娃娃。 一张卡片贴在它头上,写着:生日快乐。 颜舒怔怔的捧起娃娃,这是她曾经一直想要的玩偶。 而她,只跟宴非白提起过。 宴非白…… 想到他,颜舒手掌不自觉合紧,将玩偶抱在怀里。 是他送的吗?他还记得自己的生日是不是…… 一直阴霾的心,像是投下了一束光。 身体率先动了起来,颜舒跌跌撞撞的往外跑去。 她想,这一次要好好说出来,把所有的事情都跟宴非白讲清楚。 她漫无目的的在剧院里找着,终于在经过阳台时,听见里面传来宴非白的声音。 颜舒抱着熊走近,却听见编剧的声音响起。 “你这次出国之后,就再也不回了吗?” 颜舒怔住了,宴非白高大的轮廓印在玻璃门上,投下模糊的黑影。 她屏住了呼吸,凝望着这团黑影。 时间的流逝都变得缓慢,宴非白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直直贯穿了颜舒的心。 他说:“是。” 第七章 最后的舞 颜舒攥紧手里的玩偶,一点点后退,挪着步子回到练舞室。 推开门,才发现大家手里都有礼物——都是一样的娃娃。 她自嘲的笑了,心里一片酸涩。 布朗熊黝黑的眼珠,倒映着她难看的笑脸。 原来这只是大家都有的临别礼物,自己还在这里自作多情。 颜舒忽然想到几日后,有月底的假面舞会。 而宴非白这一次离开,就是永别。 临近下班,颜舒找到编剧。 她嗫嚅着问道:“能麻烦你请宴老师参加这次的舞会么?” 看着编剧惊诧的眼神,她解释道:“我只想道个别。” 编剧看着她清澈的眼睛,有些迟疑:“我尽力吧。” “谢谢!”颜舒抿了抿唇,为难的说,“还要请你不要说是我邀请的。” 编剧答应了。 下午,剧院门口,宴非白被编剧叫住。 编剧走到他面前,笑着说:“月底就是剧团例行的舞会,参加一次吧,当留个纪念。” 宴非白打开车门,表情不冷不淡。 “我不喜欢舞会,就不去了。” 编剧见他要走,急忙如实说了:“其实是童老师拜托我来邀请你的……” 宴非白顿住,抬眼冷冷瞧着他。 编剧也才知道两人是前任关系,砸吧了下嘴劝说:“你都有女友了,何必抓着过去不放呢……” 宴非白怔了一下,随即眼里升起一丝厌烦,沉声道:“我没有女朋友。” 说完,他关上车门走了。 月底的假面舞会如期而至。 剧院布置的温馨浪漫,星状的夜灯缠绕在假树上,一闪一闪。 第一支舞曲响起,颜舒大步走到宴非白面前,伸出了手。 宴非白一怔,他没想到颜舒竟敢一开始就来邀请他。 他目光复杂——却始终没有接受邀请。 颜舒定定的看着他,固执的伸着手,即使他人异样的眼神如芒在背,她也不在意。 现在她眼里,只有宴非白。 两人就在舞池边缘,静静对视着。 许久,宴非白终于伸出了手,将她拉进了舞池。 曲声悠扬,颜舒仰头看着眼前的男人。 时光好像倒流回8年前,那个小小的校园会堂,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样子。 那时宴非白故作羞赧的邀请她跳舞,又说自己不会跳。 他假装局促,颜舒只好手把手引领着。 “你的手搭在我腰上,对!没关系。” “先迈右脚,是的,然后再退……连起来试试看。” 那是颜舒第一次抛却了母亲的魔咒。 把一颗心,交在了一个男人手上。 …… 颜舒觉得自己像是踩着岁月的时间轴上,每踏一步,就离当初越远。 一首舞曲就快走到结束。 颜舒望着他,她想说‘我从没对不起你’。 可张了张嘴,没有声音。 颜舒闭上眼睛,掩埋目光里的哀戚。 这一曲之后,宴非白就要彻底离开她的生命里了。 一只大手捏着她的心窝,又酸又痛。 就让她再贪恋一会温暖吧,一下就好。 颜舒红了眼,把头靠在了宴非白的肩上,眼泪瞬间落在他肩窝。 宴非白眼神忽暗,搭在她腰上的手微微一动,却没推开。 音乐进入尾声,曲声缓缓拉长。 宴非白恍然间,听见颜舒在耳边柔声的说:“你说过要带我去看极光,还算不算数?” 他没回答。 直到最后的音符叮当终止,他松开了她的手。 颜舒垂着的手虚握了一下,知道了答案。 音乐很快再响起,颜舒望着簇拥着在宴非白面前,想邀请他跳舞的女孩们。 一点点垂下眼,落寞的退到后面,离开了剧院。 雪花洋洋洒洒的飘着,街上还很热闹。 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