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铃声不断在耳边回响,温初柠的秀眉紧紧皱在一起。 她的指尖落在挂断键上,迟迟没有按下。 没过多久,电话挂断。 温初柠刚松口气,铃声再次响起。 她愣了瞬,原本不想理,但想了想还是接起,不料传声筒内却传来曲静之的声音:“初柠!别去了。” “怎么了?”温初柠脚步微滞,语气犹疑。 “季洺醒了。” “嘭”的一声,行李从温初柠的手心砸在地上。 她开口,声音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沙哑:“你说什么?” 曲静之也冷静了不少:“总之你回来就知道了,别去藏区了。” 温初柠没想那么多,心里紧绷的铉终于松弛下来,她没有丝毫犹豫,提起行李箱,转身离开机场。 回医院的路上,温初柠看着车窗不断倒退的风景,无意识攒紧了手心。 脑子里满是和季洺重逢时,她该说些什么。 思绪纷杂间,医院到了。 温初柠立即下车,匆匆赶往病房。 还没到门口,就听见曲静之的声音传来:“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有点晕,其他没什么。” 季洺熟悉的声线径直钻入温初柠的耳里,她不由放慢了脚步,缓缓推开门。 病房里的人顺着声响看过来,温初柠和季洺四目相对。 一人眼中是跨越千山万水的怀念,一人眼里却只有陌生。 季洺拧眉,看向温初柠的目光中满是疑惑:“你是?” 温初柠眼里的期盼瞬间瓦解粉碎。 她期盼过很多种重复,但唯独没有想到过,季洺不认识自己! 曲静之见她脸色发白,忍不住劝慰:“医生说他的海马体受到了影响,会忘记一些事情……” “没事。”温初柠垂在身侧的手紧紧蜷在一起。 季洺却沉思了一会儿,认真的看着曲静之:“我没有忘记任何记忆,我是真的不认识她。” 温初柠整个人僵住,沉默良久后才回过神,艰难的撑起一抹笑:“没关系,我认识你就好了。” 季洺挑了挑眉尾,似是并不在乎。 曲静之看温初柠的脸色实在不好,扯过被子给季洺盖严实:“你少说话,好好休息。” 接着将温初柠拉出病房:“你先别着急,他毕竟伤了脑子,说出来的话都是颠三倒四的。” 温初柠愣着,好久之后才回:“我知道……” 曲静之眸色闪了又闪,欲言又止。 她捏紧了手,犹豫良久后才开口:“纵使未来的季洺能为你付出一切,但现在,他只是一个19岁的季洺。” 这话宛如一记重鼓,狠狠擂在温初柠耳边,她震惊的看着曲静之。 曲静之沉叹:“我见过29的季洺,他……他原本让我不要告诉你,是希望如果他回不来,你能够有新的生活。” 季洺身穿黑色大衣站在路灯下目送自己上楼的那幕又在眼前浮现。 温初柠双眼通红,心如刀绞。 “初柠,他不是那个爱你的季洺,所有的事情都不能强求。” 曲静之的话字字句句次在温初柠的心上。 她喉间哽了又哽,可想说的话还没出口,就听曲静之说:“初柠,我们要走了。” “走?你们要去哪儿?”温初柠淡然的脸上此刻满是焦急。 曲静之抿了抿嘴,轻轻拥住她:“叔父让我带他回澳洲,现在就走。” ======第39章====== “轰”的一声,温初柠的世界骤然坍塌。 她攒紧曲静之的衣服:“怎么会……怎么会这么急,我都还没来得及……” 曲静之拍了拍温初柠背:“别难过。” 没有人知道未来会是怎么样,这样的安慰实在太过于苍白无力。 温初柠的砸在她的肩膀上:“是不是老天在惩罚我清醒的太晚,所以才会……才会让在乎我的一切都离开?” “不是的,你要相信自己。”曲静之替她擦去眼泪:“未来还长。” “就算没有别人爱你,你也要好好爱自己。” 温初柠心口创痛至深,泪流满面。 曲静之拍了拍她的肩膀:“要不要去道个别。” 温初柠沉默,接着去了趟为什间,将情绪收拾好之后才进了季洺的病房。 或许是曲静之和季洺说了什么,季洺的目光柔和了不少,依稀有了些成熟季洺的眉眼。 “听说你要回澳洲了。”温初柠定定的看着他问。 季洺点头,少年的脸上故作老成:“那边的学业还没有完成,而且还有一些别的事情。” 温初柠没有问什么事情,而是突然转了话锋:“你本来是东航8994的学员吗?” 季洺疑惑一瞬,过了会才回答:“不是,我临时接到一个电话,说让我临时调课,一定要上东航8994,不然会后悔一辈子。” 温初柠脸色瞬间苍白,脑子里莫名想起那句季洺的那句:“万死不悔……” 她的指尖捏的泛白:“是什么电话?” 季洺犹豫挣扎一瞬,还是选择说了:“是我自己的电话,那个人的电话和我一模一样,他说他是未来的季洺,只要上了飞机,就能救下他未来的爱人。” 温初柠浑身的血液在此刻凝固,她抬手捂住嘴,泣不成声。 季洺见她情绪崩溃,眼里闪过担忧:“你……你怎么了?” 温初柠哽咽着摇头,抬手抱住季洺:“谢谢你……谢谢……” 温热的身体骤然贴了过来,季洺有些不自然,耳廓上渐渐有了红晕:“不用谢。也不该是你来谢我。” 温初柠觉察到自己的失态,起身擦掉眼泪:“回去澳洲之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季洺眸色深深的点头,病床下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温初柠没注意到他的异样,起身准备离开。 季洺却忽然叫住她,声音嘶哑:“等等……咳咳……” 被唤住的温初柠驻足,但却没有回头。 季洺的指骨已经捏的泛白,他死死忍住喉间的翻涌的血腥气和疯狂想要咳嗽的欲望,语气略哽:“他还有最后一句话说要留给你。” 温初柠红着眼回头:“什么?” “他说,叫你忘了过去,重新开始,无论是霍怀琛,还是……还是他自己。” 季洺垂眸,修长的睫毛敛住纷乱的思绪。 各异的情绪在胸腔内肆虐冲撞,忍耐到极限的他忽然抬头,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明亮的笑容:“走吧,大胆往前走,别再……回头。” 他声音低哑的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表情却无比正常。 温初柠疑惑,心头闪过异样。 可还不等她想明白,季洺已经躺下,双眼紧闭,一幅累极了的样子。 “再见。”温初柠最后看了眼他的眉眼,道别离开。 关上门的瞬间,病床上的季洺骤然睁眼。 他起身看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