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MilkyWay不可能输。” 楚溪兰动作未停,随口道:“拭目以待。” “你是不是说到做到?”顾音音莫名其妙的蹦出这一句话来,“你跟他,绝无可能了。” 楚溪兰吸了一口气,想要开口,就觉得回答这个问题很没意思。 这种她分明退出了的三人游戏,为什么隔了两年还要拉上她? 于是楚溪兰只是越走越远,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后园。 才刚拐过一个拐角,她又停了下来,喊道:“站住。” 那头没来得及跑走的人,讪讪的收回了开跑的腿,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小栀姐。” 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她身边蹲了下来。 楚溪兰看着少年温顺的眉眼,伸手拨了拨他过长的额发。 “你都听见了?” 贺冉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接着平复了笑意,轻轻“嗯”了一声。 “你,自杀过?” 少年问得小心翼翼,好似问重了,她便会消失不见了似的。 这个问题倒是在楚溪兰的意料之外,她挑了挑眉:“嗯。” 他又问:“痛吗?” 楚溪兰恍惚了一下,那记忆太过久远,以至于她已经记不太清痛不痛了。 于是她摇了摇头:“不痛。” 贺冉目光落在了楚溪兰的手腕上,那里一直戴着一条护腕。 他们都以为是因为早期训练伤了手,却不想,那下面有着一段可怖的过往。 楚溪兰拍了拍少年的手臂,叮嘱道:“听到的事情不可以跟其他人说,回去吧。” 贺冉听话的站起身,抬眸时,不觉和楚溪兰身后的人对视上。 见到迟忱宴,贺冉瞬时变了脸。 原本温柔的脸一旦敛下表情,就会变得冰冷锋利。 在这一瞬间,迟忱宴方才目睹一切时,那股奇怪的情绪豁然明朗。 脑中的那个想法过于荒唐,迟忱宴一笑了之。 正当他打算上前时,却见贺冉忽的笑开了,低头问道:“稚意,我今晚还是可以去你房间睡吗?” ======第十九章====== 迟忱宴顿在原地,脑袋都空了。 又听见楚溪兰点了点头:“可以。” 贺冉还有个奶奶要照顾,常常训练到深夜后还要回家。 所以基地没有安排他的房间,有时候累了,他就会去各个成员的宿舍小憩。 反正是个20岁的孩子,楚溪兰也没有什么男女的忌讳。 既然贺冉想,她也就同意了。 得到回答的贺冉重新直起了腰,看向迟忱宴时,那笑意里多少带点挑衅和不屑。 完全陷入震撼的迟忱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二人缓缓离去。 直到顾音音出现在眼前,才拉回他的神智。 迟忱宴后知后觉的拔腿就想追上去,顾音音猛地拉住了他的胳膊:“他们已经回去了!” 见阻止不了他,顾音音只好再次劝道:“明天还有和迅天战队的交流赛,队员们都还在等你。” 这句话成功的让迟忱宴停住了脚,他望着走廊的尽头,良久,才扒了扒头发上楼去了。 一个小时之后,酒店房间。 迟忱宴站起身,身后的电视屏幕上还放着XT战队的比赛录像。 “明天只是交流赛,但不可以输。”他扫了一圈众人的脸,“有铭,你的微操还要练;奶妈,不要再犯上次那样的低级错误。”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顾音音身上。 “在场上要记得听从队长指挥,切忌擅自冲动。” 顾音音咬了咬唇,脸上闪过一丝难堪。 自迟忱宴退役之后,MilkyWay便再也没有拿过冠。 于是在比赛中,顾音音时常会因为情绪而失控,犯下一些低级的错误。 她今年也到了职业选手的迟暮年纪了,操作和判断力急速下滑。 若不是因为还有着商务,俱乐部去年就已经打算将她换下。 不过明年,顾音音确实也要退役了。 一番叮嘱后,这场赛前会议才算完。 看着迟忱宴离去,房门重新合上。 夏有铭捂着胸口长吁了一口气:“即使再听千百遍训,我也还是会觉得教练可怕。” 迟忱宴别名死亡教练,对选手们的操作格外严苛,容不得出错。 而且说话也十分不客气,情商极低,一点都不担心会打压到选手的心理状态。 但迟忱宴却也是实事求是,所以选手对他又敬又畏。 夏有铭看向顾音音,好奇的问:“音姐,教练以前做选手的时候也是这样?” 顾音音陷在沙发里,犹在羞恼,闻言却是愣了一下,随口道:“他对自己更狠。” 当年他可是愿意为了退役后专心照顾楚溪兰,不惜熬着大夜做交接培训,就为了能够让俱乐部放人。 想到这些,顾音音心情更是低沉。 她站起身神色凛然:“这个赛季我们只能赢,听到了没有。” 在场的其他孩子见状,磕磕绊绊的应了。 顾音音现在是俱乐部的财神爷,俱乐部靠着她的宣传和广告费养着。 所以,俱乐部上下个个都让着她,让出了一身骄纵的性子。 顾音音也不在乎他们心里在想什么,脑子里一半想着退役后的事,一半想着迟忱宴。 至于楚溪兰,她压根就没有把那个菜鸟战队放在眼里。 说完这些,顾音音便开门出去了。 在路过迟忱宴房间时,迟疑的缓了步子。 她观察了四周之后,抿着唇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房卡。 “滴”的一声,滑开了房门。 ======第二十章====== 不等她推开,门就从里拉开了。 正要出门的迟忱宴见到她,脚步一顿,眉梢一拧:“你做什么?” 顾音音表情微僵:“我……” 话还未说完,手里的房卡就被发现。 迟忱宴一把将房卡拿了过来,看清房号后眼底立即漫上了寒意。 “这次回去,我会考虑重新组队的问题。” 听着他宛如命令般的话,顾音音眼眶终于红了。 她带着哭腔质问:“我只是喜欢你有什么错?” “这就是你的错。”迟忱宴毫不犹豫的说,“我不喜欢你。” “所以你现在要去找楚溪兰?”顾音音咬着牙问,“你也看到了,她不爱你了!” 迟忱宴心里烦闷,懒得与她解释,直接越过人大步离开了酒店。 山城的人文风情都带着些古旧的气息,连夜幕下的霓虹灯都透着一股年代感。 迟忱宴点了根烟,沿着长街慢慢走着。 从青训期算起,他和楚溪兰认识八年了。 一开始二人并不熟,真正认识缘于楚溪兰被基地同期霸凌。 楚溪兰的身世捂得再紧也会露出蛛丝马迹,在一次偶尔的情况,迟忱宴救下了楚溪兰。 那个时候的楚溪兰,倔强又脆弱,像过刚易折的冰棱。 又后来,在一次模拟战斗中,教练发现二人异常默契,便组成了搭档。 同时,他们也这么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 就像双人花滑的组合,亦或者国标中的双人组合。总会在默契中,认定对方是自己的灵魂伴侣,从而忽略了相爱那一步。 他有时看着楚溪兰眼中地爱意时,会问自己,他有没有那么爱她。 答案是,事到如今,他仍然不知道。 但是,迟忱宴清晰明确的知道,自己对楚溪兰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烟夹在指缝间,迟忱宴没有抽,任由它兀自燃烧。 这么想着,他烦躁的扒了一把头发。 可如今楚溪兰宁愿死都不愿跟他回家,这让他难以接受。 以前的她,分明不是这样的。 想不通的迟忱宴烦乱的抬头,却是一愣,——他竟走到了摘星俱乐部门口。 此时夜深,俱乐部里漆黑一片。 他又想到了在酒店里,那个少年说去楚溪兰房间睡的事情。 手里的烟早已经燃到了尽头,迟忱宴把烟头扔进垃圾桶,望着俱乐部大门,眼神发沉。 楚溪兰从训练室出来的时,墙上的时针指向了2。 基地静悄悄的,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觉得自己像个幽灵。 飘荡在人世间,像水面上的浮萍,雨滴打一下就碎了。 楚溪兰缓缓的把自己推向窗边,窗外的夜色像幅水墨画,星子和灯火就是其间的点缀。 回忆里,似乎也有这么一个画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