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咳血的次数越来越多,每次照镜子的时候,看到镜子里如同枯木一样的自己,白沐晴几乎都要认不出来了。 好在程名肖很忙,忙着工作的事,忙着保护江吟,忙到根本没时间关注她。 两人约好去南山看雪后,白沐晴打了个电话回复了白家长辈,说集团最近工作太多了,婚期的事延后到明年再说吧。 然后,又把订婚后设计好在制作中婚纱叫停,婚纱店的设计师问她怎么了,白沐晴笑了笑,说婚礼取消了,她不结婚了。 最后,她给远在伦敦的父母打了电话。 她跟父母的关系其实说不上太好,当年被逼着和程名肖分手,又逼着她出国,白沐晴很少主动找父母,但她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还是打了电话过去,只说自己跟程名肖很好,抑郁症也快好了,别担心。 安排好所有事,白沐晴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只希望能坚持到生日那天,那是她最后的心愿。 白沐晴每天盼着盼着,终于到了她生日那天。 自从入冬后,京北下了好几场雪,现在正是南山雪景最好的时候。 两人一路登上南山,山顶上,白沐晴穿着白色长棉衣,仿佛跟雪山融为一体。 寒风凛冽,不知是被冷风吹的还是她太虚弱,白沐晴的脸白得异常。 程名肖沉默的看着她,许久才问:“你最近怎么了,脸色这么白?” 白沐晴忍着身体的疼痛,装作没事的摇摇头:“我没事,可能是风吹的太冷了。” 说罢,她拉着程名肖走进雪山深处。 白皑皑的一片山岩,银装素裹,雪峰连绵不绝,如巨龙腾飞,好震撼的景色。 白沐晴的心久违的安定下来,她静静地靠在程名肖肩上,从地上抓起一团雪,放在手上玩儿。 “程名肖。”她看着手里的雪球,轻声开口:“如果两年前我没有离开,我们会怎样?” ================================================================================ 第十章 程名肖眼神暗了下来,却回答道:“和现在一样,会结婚。” 白沐晴目光暗淡下来,“是吗?” 程名肖仿佛察觉到她的不高兴,也意识到这段时间对她的冷淡,喉结微动,下意识想要补偿,“二十五岁了,有什么生日愿望吗?” 白沐晴笑了笑,“我的愿望就是你来陪我看雪,等下日落雪景是最美的,我们一起看。” 程名肖眼神复杂的看着她,点了点头。 可没过一会儿,程名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看到上面的名字,他怔了怔,犹豫了两三秒,终于还是走到离白沐晴远些的地方接听了电话。 手机那头,江吟娇弱的哭声传了过来。 “阿肖,我好害怕,那个流浪汉又跟踪我,他,他还跟到了我家门口,现在在砸门,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 …… 三分钟后。 程名肖挂了电话,平静的朝白沐晴走过来:“我去山下买两瓶水,你等我回来。” 白沐晴将咳得满是血的手藏在身后,憔悴的点头:“早点回来。” 早点回来,这也许是我们最后的一点相处时间了。 程名肖点点头,白沐晴却再次叫住他,“阿肖……” 程名肖回过身,却看见白沐晴一脸苍白的看着他,“你还爱我吗?” 不知为何,程名肖心陡然一紧,几乎是过了好几秒,他才道:“爱。” 白沐晴扯出一抹笑,摆手让他快去,程名肖似乎也根本没发现她的异常,脚步急切的转身离开。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白沐晴从白天等到夕阳西下,再等到天黑。 程名肖都没有再回来。 茫茫一片雪白中,白沐晴早就没了站稳的力气,她奄奄一息的躺在雪地里,雪地里早就氤氲了一大片血迹,看起来触目惊心。 白沐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拿出手机,拨通了程名肖的电话。 他就要错过落日雪景了,他答应要陪自己一起看的…… 第一通,他没接。 她锲而不舍的打了很多个过去,直到在打到第十个的时候,那边终于接通了。 白沐晴刚要说话,就听到江吟柔弱的声音传来,“白小姐,你有事吗?程总他在洗澡……” 脑子轰的一声,一瞬间,她什么都听不见了。 撕裂般的痛感瞬间占据了她的整个大脑,疼得她四肢百骸都在颤抖。 他说要下山,却不是去买水,而是去找了江吟? 下一秒,电话那头突然传来程名肖略带关切与责备的声音,“江吟!怎么又不穿鞋,是又想感冒是不是?” 他的声音彻底印证了这个猜想,她笑出声来,猛地吐出一口血,所有支撑自己清醒的力量仿佛都在一瞬间消失殆尽,天崩地裂。 她松手,任由手机就这样滚下去,任由大口大口的血顺着唇角狂吐出来。 好冷啊,太冷了。 医生说得没错,她真的熬不过这个冬天。 白沐晴浑身是血的躺在雪地,整个人痛到蜷缩成一团,原来人痛到极致,是会笑的。 程名肖,你骗了我。 你不会回来了。 还有,其实,你早就不爱我了。 “你为什么,要一次撒两个谎啊……” 空气寂静,没有人给她答案。 最后一句话落下,漫天纷飞的雪地,白沐晴就这样缓缓闭上了眼睛,再无生息。 ================================================================================ 第十一章 再一次有意识不知道是多久之后了。 白沐晴感觉现在自己正在医院里,周边有着各种各样的仪器的声音。 她想睁开眼睛确认,却怎么也睁不开。 程名肖坐在病床边握着白沐晴手,深邃的眼眸中蓄满了泪水,连声音都在颤抖着。 “不是说好等我回来的吗?” “这一次你又要不辞而别吗?” “白沐晴你为什么要一次次的这么伤害我?” 面对程名肖的质问白沐晴很想张口解释,只是她发现自己怎么努力都张不开。 这是她从来没有体验过的,一种非常无力的感觉。 “不是你先放下我的吗?” “不是你先不要我的吗?” “为什么会觉得,是我先抛下你呢?” “我死了之后,你就可以和江吟永远的在一起了,再也不用在江吟和我之间做出选择了,难道你不开心吗?” 可是不管她怎么呼喊程名肖,他都听不见。 就在这时,医生走了进来。 “程总,白小姐已经是胃癌晚期,这次更是情绪受到了极大的冲击,早就已经无力回天了……” 听到这里程名肖眼中的泪水终究还是没能忍住流了下来,他站起来抢过医生手中的文件撕得稀碎。 “不可能!不可能!她怎么会得胃癌呢?” “她只是身体有些不舒服而已。” “她只是累了,只是睡着了……” “对……只是睡着了……” 程名肖一遍遍的安慰着自己,好像只要这样白沐晴就可以醒过来。 此时的程名肖已经站不稳来了,他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净透的泪珠大颗大颗的从眼角滑落。 最后他无力的坐在白沐晴的床边,抓着她的手,泪水从程名肖的脸上划过白沐晴的指尖。 白沐晴感觉指尖一凉,是泪水吗? 程名肖哭了吗? 白沐晴想伸出手去摸摸他,告诉他不要哭。 但是她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开始慢慢变得薄弱,她再想出声,却感觉胸腔像是被一个巨物压住,痛得不能呼吸。 明明是在温暖的病房里她却觉得比冰天雪地里还要冷。 慢慢的心电图机上的折线逐渐变得平稳,然后发出了警报声。 程名肖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那条折线变成一条直线。 他的胸口像被刀绞一样,胃中也是一片翻江倒海,恶心想吐。 但他已经不吃不喝的守在白沐晴的病床前三天三夜没有吃过东西了,吐也只是酸水而已。 看看现在的程名肖哪儿还有从前意气风发的模样,头发凌乱,满脸的胡茬。 他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