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浔怒红了眼,语气更加沉冷:“阿哥?叫得可真亲密,你可知道你是我宁远侯府的侯夫人!” 汐禾看着萧浔的眼睛,苍凉的眼神中漫出一种近乎死寂的绝望:“我不想当侯夫人。” 从头到尾,她只想做那个当初心里只有她一人的萧浔的妻子。 萧浔忽然一阵心悸,不敢看她这样的眼神,也不敢听她说出更伤人的话。 他用手捂住她的嘴,粗暴地扯开她的衣裳。 汐禾起初还会反抗,可渐渐便失去力气,眼睛呆滞地看着头顶,失去了焦距。 她喉咙中的咳嗽压抑在萧浔手心,像个失魂的木偶,彻底将心埋葬在冰冷的夜。 第九章 到此为止 汐禾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光从半开的窗户照进来,刺的她眼睛有些疼。 萧浔已经离开了,房间一如既往地清冷。 她挣扎着坐起身,面若缟素,浑身一阵剧痛。 没有预兆地,她突然吐出一口鲜血,昭示着她所剩无多的期限。 汐禾眼睛干涩的疼,却流不出眼泪。 冷风从窗户吹进来,汐禾回过神来,微微蹙眉。 房间太过安静了,平时玉儿早就醒了……她急忙下床,摇篮里果然不见了孩子的身影。 她一瞬间想到了萧浔,除了他还能有谁会将玉儿带走。 汐禾忙裹好衣衫,匆匆去找萧浔。 踏出院子的,脖子上落下一片冰凉,她下意识地抬头,天上的雪花飘扬而下。 银白的雪花缓缓飘落,落在她裙角发梢,像极了那年新婚夜的初雪。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雪,汐禾至今还清楚地记得那日满天红绸交映着一片白雪,雪花将她和萧浔的头染白。 萧浔说,初雪天许的ɖʀ愿,一定会实现。 她就大喊着对着天空许愿说要与萧浔一生一世都在一起。 萧浔也大笑,ᴸᵛ说愿望讲出来就不灵了。 果然,愿望讲出来就真的不灵了。 走进萧浔住的苍梧院,汐禾远远便看见萧浔坐在院中的凉亭里,手里拿着令她眼熟的带血小衣! 她一眼便认出来,那正是玉儿身上的那件。 萧浔也看到了她,眼神冰凉,看不到丝毫温度。 而那方瑶就站在萧浔身旁,眼中带着一股得逞般的恶意。 汐禾心头一慌,忙上前去:“萧浔,我的孩子呢?” 萧浔冷冷一笑:“丢了。” 脑中顿时一片天旋地转,汐禾浑身发软差点站不稳脚,连连后退两步。 她绝望崩溃到了极致:“我说了,孩子是你的!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信我!” 可萧浔完全不为所动,淡漠地看着她:“信你?我一开始便不该信你!” 汐禾愣愣的看着他,便听他道:“十年前,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就给我下了蛊,是不是?” 汐禾眼眶酸得发疼,心却已经被刺得麻木,感受不到疼。 十年前,萧浔身受重伤,她为了救他,不得不给他用了自己的心头蛊——凤凰蛊。 凤凰蛊是历代苗疆圣女用心头血养大的,有起死回生之效,但十年只能用一次。 因为私自给外人用了凤凰蛊,她被族内长老罚到寒潭禁闭了七天七夜。 这就是她唯一一次对他用蛊。 萧浔见她不说话,便知道她是真的给他下过蛊。 他心里闷着一股气,又气又急。 原来,从一开始便是她计划好的,用蛊虫来控制他,将他耍得团团转! 一旁的方瑶见状,故作难受叹道:“侯爷,没想到姐姐如此歹毒,当初救你的时候就知道你是侯府世子,所以下情蛊让您以为自己爱上了她……” 汐禾一激灵,突然明白了:“你以为当时爱上我是因为情蛊?” 萧浔看着她,没有说话。 汐禾懂了。 原来十年夫妻到头来,真就变成了笑话。 方瑶拉着萧浔的衣袖又假装为难道:“侯爷,解这个蛊需要姐姐的心头血,别人下手没个轻重,不如让姐姐自己来吧……” 萧浔微皱了眉,将一把匕首放到面前的石桌上:“你把蛊解了,我就不追究你的错,你依旧还是侯府夫人。” 方瑶一听,脸色一变,但随即又恢复如常。 死了的侯府夫人算什么侯府夫人呢…… 一片片雪花落在汐禾发间,恍然看去,好似一瞬白了头。 她忽然倦了。 她一直在奢望萧浔会信她一回。 可是他没有,明明他是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他打了那么多胜仗,却偏偏看不透方瑶一个妇人的把戏。 汐禾忽然笑了,笑着,便有眼泪掉了下来。 他怎么会不懂,他只是厌倦了自己,只是不爱自己了而已。 她满眼泪光地笑着看萧浔,像最开始认识一样唤他:“阿浔。” 听到这个称呼,萧浔身体一僵,忽然心乱如麻。 汐禾忽然剧烈咳嗽起来,一丝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溢出。 萧浔心中大惊,不由上前两步,可想起体内的情蛊,他又收紧了五指,生生顿在原地。 只是情蛊作祟罢了,说不定只是一个苦肉计。 可越是这般想着,怎么心里却越发焦躁难忍。 他正纠结,却听她说:“十年夫妻,今日,我们便到这为止了吧。” 萧浔一懵,直接愣在原地。 便是到现在这个地步,他也从没想过,汐禾竟会说出这种话。 十年夫妻,到此为止。 无意识的咀嚼着这几个字,萧浔心里猝然一痛。 汐禾慢慢拿起桌上匕首,眼里映着透不进光的死寂:“我只求你一件事,我死以后,放了我哥哥。” 言罢,她拨出匕首,狠狠朝着自己的心口划了下去! 第十章 初雪 刀插入心口的那一瞬,汐禾没有感觉到痛,只是空空荡荡的。 天上的雪忽然下得极大,纷纷扬扬好不热闹。 她倒在地上,看天上洁白的雪花好像变成了灰色的,像云层燃尽的灰烬,只是轻轻掉在她眼睫,一片冰凉。 有人在耳边紧张地唤她的名字,她对上萧浔那双慌乱的眼眸。 汐禾已经记不清了,上一次见他这样的表情是什么时候呢?上一次他紧张自己又是什么时候? 一年前,两年前,还是更早…… 她这才发现,原来,他变心变得这样早啊。 汐禾的眼前变得模糊一片,似乎听到雪落在耳畔的声音…… 萧浔将汐禾抱在怀里,慌乱地捂住她正在流血的伤口。 “来人,宣太医,宣太医!”他的手在颤抖,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包裹着他。 他紧紧揽住汐禾,声音是带着恐惧的颤音:“禾儿,心头血我不要了,我都不要了!我只要你好好的。” 他才忽然明白一件事,失去她,他要怎么办? 往后漫长的岁月中,在所有没有她的日子里,他要怎么办? 忽然,眼前闪过一道人影,萧浔被人狠狠推开。 却是刚从王府地牢杀出来的汐轩,他一身血污,好不容易出来,却终归是来迟了一步。 他痛心疾首地看着眼前已经气若游丝的汐禾,恨不得杀了萧浔。 “阿妹,你坚持住,阿哥会救你的!” 言罢,汐轩从怀里拿出一只瓷瓶,倒出一条金色蛊虫放在汐禾的伤口处。 萧浔在一旁看着,神智已经乱成一团,现在,不管是谁,谁都好,只要能救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