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就后退了,只是沈奚不是因为嫌弃他脏。 他顿了顿,低头沉默了很久很久,然后只是说话还算委婉,也平静:“孩子不想见你,你走吧。” “贺睢沉。”沈奚说,“我没有瞧不起你。” 263 贺睢沉似乎没有把沈奚的话给听进去,或者说,也不在意她是不是瞧不起他,他进了院子,开了水龙头洗手,污垢顺着他洗手的动作,随着水流哗啦啦往下。 片刻后,水流才恢复清澈。 “那一天,我喝醉了。我和王宇鑫也没什么,只是他送我回去,没来得及走你就来了,然后故意误导你。”沈奚在他身后说,“他说了那些,耽误了我见小蝴蝶,这事情也不会就这么过去。” 贺睢沉疏离而又自持冷静,他没有回头,声音很缓:“我猜到了,你沈奚的报复心有多重,目的性有多强,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王宇鑫得罪了你,你自然不会放过他。” 沈奚也知道这会儿牵扯起过往的事情,尤其是陈国山的事,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她改了话题,态度诚恳,“我只是想见她一眼,不需要她见到我。她睡着的时候,或者我偷偷摸摸远处看她一眼,都行。你可以跟我提任何要求。” 贺睢沉沉默许久,道:“结婚戒指,是不是在你那?” 沈奚并不否认:“在我这里。” “你把戒指还我,我就答应你。”贺睢沉说。 沈奚神情忪怔,随即她应声说:“可以。” 贺睢沉道:“下午两点,孩子要午睡,你那个时候过来。” 沈奚在下午的时候,果然来了。 梦里的小蝴蝶睡得香甜,沈奚只是远远的看着,贺睢沉站在她身后,一言不发。陈母也格外安静。 世界都好像静止了。 沈奚最后离开的时候,客气的跟贺睢沉说了一声:“戒指等我回去,我就寄给你。” “嗯。”他的嗓音很浅,鼻音也很重,并不看他。 她犹豫不决,还是另加一句:“希望你以后,可以幸福。” 贺睢沉朝外走去,甚至不愿多说几个字,只简单道:“你走吧。” 沈奚在这时候,又很决绝,当天就回去了。所有人都以为,她去出差了,不会有人知道她去见了孩子,这是属于她的秘密。 …… 沈奚想着想着,就睡着了,等醒来之后,在床上躺了很久很久,第二天,又变成了工作狂。 王宇鑫最后因为情感丑闻,被几个女性连番锤,导致王氏陷入危机。 他怀疑过沈奚,可是她温温和和,他又打消了猜疑,她做事向来坦荡,长得就不像搞这些小动作的。她是针对王氏,但不至于这样卑鄙。 王氏一蹶不振,王宇鑫也从此再也没有机会打扰沈奚。 沈奚的身边,又多了一些新的面孔。 蒋英芝再问她小蝴蝶的事情,她只会笑着说不清楚了。 “你呀,也不去找找女儿,时间一久,就真的生疏了。她以后铁定不亲你了,你生下她,难不成希望当她生命中的陌生人?” 沈奚笑道:“她过得好就行。” 她觉得真的挺好的。 沈奚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见到贺睢沉和小蝴蝶。她只在很久之后,从书上看到这样一句话。 ——我们这一辈子,有一种结局,叫没有结局的结局。 沈奚想,这样挺好,挺好。 264 【卷二.复生】 ——我期待柳暗花明,期待绝处逢生,也期待你. 沈奚在叶晨曦独挡一面的时候,离开了蒋氏,然后悄无声息的不知道去了何处。 一同消失的,还有陈军。 众人哗然。 这一消失,就是两年。哪怕蒋氏陷入过几次危机,她也没有再出现。 两年时间,足够沉淀一切了,于是沈奚这么一号响当当的人物,也随风散去,无人再提起。 只有在提起蒋氏的时候,才会有人表示惋惜:“当年蒋氏在叶总姐姐手里,还是很可观的。叶总到底是年纪小些,对于经营方面,不太擅长……” 蒋氏已经大不如前了。 市场总是这样诡谲多变,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蒋氏一不行了,自然会有无数个“蒋氏”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 谁又能想到,当年陷入绝境的王家,如今会站在金字塔顶。 有道是,有恩报恩,有怨报怨。王家最先对付的,当然是蒋氏,王家王宇鑫是没了,王家这不还有王励肆,王家这小儿子,相比起大哥来,是一个狠角色。 做生意的,越自私越冷血最好,谁都占不到便宜。 “这小王总哪,连自家人都不认的,王家那些亲戚,非但一个不扶持,反而便宜占尽了,没半点人情味。” “这无情才叫好呢,你看看当初的贺睢沉,可不就是多情,你看看结局……” 说话的人长叹一口气,没再说下去。 二楼看台上,王励肆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并不言语。谁知对方对此半点反应都没有,一杯茶,安安静静的喝着。 “你被叶晨曦姐姐骗了?” “嗯。” “怪不得你非要在我面前说蒋氏是块大饼,合着就是要我替你报复这女的。” “我现在并不恨她。”男人声音寡淡如水,不惊波澜,并无半分恨意,准确来说任何情绪也没有,“帮你是因为蒋氏确实是块好饼。” 王励肆道:“我真好奇这是个什么女人,王宇鑫当年也喜欢她。她长得很好看?还是……那方面有点本事。” 男人没有回答,但是眉间隐隐可以看出些许不耐烦。 “贺睢沉,听说初恋永远是一个男人心里的白月光。”王励肆想窥探点什么。 贺睢沉也没有回答,用脑子想一想,不难想通,即便有白月光,总有一天,也会重新有朱砂痣。朱砂痣才叫心头刺。 贺睢沉心里有了一根刺,但不是沈奚。 至于那段过往,最开始,贺睢沉的确是装没事。 但某一天,他想起沈奚时,只觉得厌恶。再后来,想起她,心中平平不起波澜。越到后来,他偶尔也会对某个女人心动不已,反而越来越想不起她。 就连当初的婚戒因为搬家丢了,他分明知道戒指丢了,却沉浸在搬家的喜悦当中,根本懒得去找,于是贺睢沉知道自己真没事了。 后来他只差助理去找了一趟,没找到,也就算了,毕竟不值钱,也无关紧要。 如今再听到这个名字,除了总被人捆绑在一起的棘手感之外,再无其他。 贺睢沉干干净净把沈奚给从心里刮干净了。 “我赶时间,你尽快签合同。”贺睢沉说。 王励肆摇头说:“还说你多情,我看你如今分明最无情。我们也算是合作伙伴,而你只看得见利益。” 贺睢沉抚摸着食指上代表单身的戒指,嘴角牵起一个弧度,这弧度不会让人觉得亲近,反而让人觉得不好接近。他说:“等你再长几岁,就知道做人还是无情些好。” 几分钟后,贺睢沉起身离开。 王励肆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的背影,问身边的助理说:“贺睢沉当年跟沈奚,是怎么样的?” 助理直摇头,已经有好些年没有人提起他们了,还能有什么人记得他俩怎样好。 他们之间唯一让人记得的,只有父辈的仇恨,以及最后一桩谁也不知道真假的传闻:沈奚最后一次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那一天,有人说,那天晚上,贺睢沉抱着一个孩子给她下跪,低声下气的恳求。 贺睢沉嗓音嘶哑,泣不成声:“沈奚,我求求你,可是只有你能救小蝴蝶。既然你那么狠心,那天又为什么非要偷偷跑到我家里看她,你狠心到底,我也不会生出希望的。我可以不算什么,但是你行行好,小蝴蝶需要你。” 而沈奚摇摇头,最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265 贺睢沉回到住处的时候,小蝴蝶的早教老师就走了过来。 贺睢沉眼皮也不抬,脱去西装外套:“孩子呢?” “睡着了。” 贺睢沉应一声,女人说:“先生,喝茶。” 他转过身欲接,却看见她俯身时的身材。 贺睢沉绕有兴致的看着她:“屈老师。” 女人身材玲珑有致,脸蛋幼态清纯,眼神却会撩拨人,跟清纯的长相并不相符,她是个情场高手。 还是个很会钓男人的情场高手。 当然,男人对这类女人并不会很排斥。 “嗯?” 女人闻言,站直身子看着他。 贺睢沉好一会儿没说话,女人打算去放水杯,只是路过他时,被他一把拽住。 “屈老师,撩拨我,是得付出代价的。”贺睢沉意味深长的说。 “我知道,毕竟先生看我的眼神,已经不止一次那样直白了。”屈琳琅含情脉脉看他,笑得迷倒众生又无辜,“先生,你何必装正人君子。我在你这里,还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