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遇没有在意,掀过这页转而道:“来,我们复盘。” 摘星俱乐部。 看完MilkyWay战队和XT战队的比赛,秦芷烟面色沉凝。 贺冉总结:“单挑赛我们可能吃亏,但是团队赛有望。” 秦芷烟摇头:“下场苏音不会上场。” “不会吧,她可是正式选手。”原左诧异,“她还有明星代言,为了代言商她也得上啊。” 秦芷烟关了录像,道:“在代言人之前,她先是个职业选手。现在的她,技术已经不行了。” 原左好奇:“教练,你怎么知道啊?” 话落,贺冉横了他一眼,小伙子缩着脑袋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但转念一想,秦芷烟和岑遇搭档了那么多年,对他的想法肯定了如指掌。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秦芷烟眸子闪了闪,确实,她凭什么觉得自己就一定了解岑遇呢? 人都是会变的,就连说出口的誓言,也不过付诸东水。 “原左说得对。”她温声道,“所以我们要做好一切对策。” “在夺冠的路上,这还只是第一个台阶,大家不要松懈。” 一番话,把众人盖帽的喜悦化为忐忑。 秦芷烟没有怜惜,继续道:“今天下午所有人和贺冉单挑,打完自觉组队PK。” 顿时训练室充满了哀怨的气息,但仍乖巧的登陆了游戏,等着PK的号码牌。 “哟,干劲挺足的呀。”一道声音从门口传来。 声音不大,只有在门口的秦芷烟听见了。 她回过头,是季医生。 “有空吗?”他勾了勾唇角,“做个复诊。” 那天和瞿时业聊完,二十六七的青年在办公室撒泼打滚,硬要他治好秦芷烟。 要不是看在瞿时业是他发小的份上,季文早就把他踹进嘉陵江了。 秦芷烟的眸子微阖,轻声道:“我没时间。” 季文“啧”了一声:“没时间就挤时间出来。” 说着,季文径自上前推着人走了。 心理咨询室门一关,便是阖住了一室的心事与秘密。 聊完,季文捏着笔,笔杆靠在虎口,滴溜转了一圈。 “季医生。”秦芷烟没等他开口,“我不需要治疗。” 季文道假笑:“我只是想要帮你。” 秦芷烟摇头:“不用了,没有必要。” 永动球的嗒嗒声来回响着,撞出一室的静谧。 季文无可奈何,只能看着秦芷烟离开。 他把笔掷在桌上,头疼的仰靠在椅背上。 这时,震动声响起,是秦芷烟遗落下的手机。 屏幕上是一串没有备注的号码,季文走过去接通了:“你好。” 那边怔了一秒,岑遇问:“你是谁?” 语气里提防和敌意过于可疑,他缓缓转动眼珠,反问:“你是谁?” “我是岑遇,请让许教练接电话。” 季文挑眉,慢条斯理的开口:“稚意啊……她在洗澡呢,不方便接电话。” 第四十一章 季文心忖:秦芷烟认为自己在世间没了念想,那就给她创造个念想。 这个做法虽然缺德,但不试试怎么知道有不有用呢? 那边岑遇呼吸都变重了,半晌才克制的说:“好的,那我晚点再打过来。” 不等季文应声,电话便被挂断。 与此同时,门被推开。 秦芷烟看着季文手里的手机,无声的质问。 季文若无其事的将手机递了过去:“刚打算去送还给你。” 只字没提岑遇打电话来的事。 秦芷烟没有起疑,回了句“谢谢”就走了。 回了训练室,秦芷烟亲自观战。 贺冉的刺客对阵季英才的勇士。 两人的基本意识都强,且又是队友,知根知底,取胜全凭个人操作。 十分钟后,贺冉的屏幕上出现“胜利”。 直到所有人都过完,也已经到了七点。 秦芷烟放过了众人,赶去吃饭,自己接着做整理。 就是这个时候,电话再次响了。 秦芷烟对数字敏感,一眼便认出了是岑遇的号码。 犹豫再三,她还是接了:“什么事?” 岑遇语气没有波澜:“你一个人?” 秦芷烟觉得莫名,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没有正事我挂了。” 岑遇心里发酸,他很想问下午那个男人是谁,可同时他也怕问出口的后果。 于是他只是涩声道:“我今天收拾房间,找到了咱们第一张合照。” 前面那句是撒谎,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 因为只要踏进卧室,那满地的鲜血,和倒在血泊里的秦芷烟就会浮现在眼前。 但他确实在手机找到了二人的第一张合照,是全体青训生的大合照。 两人站在一起,烈日晒着脸皱成一团,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岑遇继续说着:“还有第一次带你去吃驴打滚,你很爱吃……” “我不爱。”秦芷烟开口,“驴打滚是你爱吃的,所以我说爱吃。” 清冷的声音,将岑遇的怀念击得粉碎。 “我不喜欢清淡口味,但是我为了你从没吃过辛辣。” “我不爱吃胡萝卜,你挑食夹在我碗里,我都吃了,因为是你夹给我的。” 秦芷烟语气平静:“岑遇,你记忆里的那个我,不是我。”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那呼吸声也听不见。 岑遇如鲠在喉,心脏像是被人套了麻袋暴打一顿,又闷又疼。 这时,秦芷烟那边传来贺冉的声音:“稚意,该休息了。” 刹那间,岑遇眼神空洞:“你真的跟他睡一起?” 秦芷烟闻言一怔,没能明白:“什么?” 看着走近的贺冉,秦芷烟才反应过来岑遇话里的意思,脑子登时轰然一空。 她失望又不可置信:“你真是……无可救药。” 秦芷烟指尖发颤,将手机狠狠反扣在了桌上。 贺冉眉头一皱,上前问道:“谁的电话?” 秦芷烟抬头撑着额头,手掌挡住了眼睛:“没事,骚扰电话而已。” 贺冉抿紧了唇,还想说什么,却遭到了驱赶:“你回去吧。” 白炽灯光下,秦芷烟佝偻着的身子格外脆弱单薄。 她总是这样,像关在铁笼里,任由苦痛鞭挞她,放弃一切拯救。 而所有人只能站在铁笼外,眼睁睁的看着。 贺冉捏紧了拳,他想要做那个拯救她的人。 “稚意。” 被唤到名字的人抬起了头,看着少年单膝跪在自己跟前。 贺冉觉得自己等不了了,掌心都洇湿了汗,他舔了舔唇道:“我……” 第四十二章 通话戛然而止。 岑遇脑子发胀,话说出口他就后悔了。 他不该说那句话的,懊恼着回拨电话,却发现已经被拉黑。 其实他不是质问,而是真实的困惑。 可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