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心底冷笑。 赵柔然更加得意:「你表妹都说你偷了,你还敢狡辩? 「给我搜身!」 她的大丫鬟步步紧逼,刚想抬手搜身,却就被我一脚踹开: 「放肆! 「公主在此,岂容你如此猖狂!」 赵柔然原本暴怒的脸容,瞬间变得煞白,她意识到自己心急了,竟然忽略了宴会的主人。 大公主。 她连忙跪倒在地请罪:「臣女一时心急才冒进了些,还请公主恕罪。」 大公主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神带着一丝审视。 片刻后,看向了我:「贺小姐,你来说说。」 我态度恭敬地跪拜,再说道:「公主,臣女是将军府嫡女,虽不及公主尊贵,但也不至于干偷窃这种事的。」 其实大公主也并不信一个嫡女会偷窃,但—— 她语气带着一丝疑惑:「可你表妹都说你偷了,她可是你的亲人,不是赵小姐的,怎么会帮她不帮你呢?」 而这,也是赵柔然找上白如霜的理由。 她是我的至亲,又怎会帮着外人诬陷我。 但白如霜却这么做了。 为的就是彻底败坏我的名声,她以为这样她就能得到将军府的重视,得以出头。 但殊不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愚不可及。 赵柔然也冷声道:「是啊,你如果真坦荡,那就搜身,如果不是你,我给你磕头认错!」 整个宴会厅变得无比寂静,等待着我的回应。 可这时,我却粲然一笑,自在又镇定: 「好,一言为定。」 07 「回公主,贺小姐身上干干净净,并无簪子。」 公主的贴身侍女如是说道。 此话一出,赵柔然脸色剧变:「什么?这怎么可能!」 她猛地回头看向白如霜,目光凶狠。 她分明嘱咐她让她把簪子放进贺娇的身上,她个贱人竟然不按他说的做! 白如霜也惊呆了,她明明把簪子放进了贺娇的衣裙里才对。 我将两人的表情尽收眼底,神色带着一丝委屈: 「赵小姐你凭空污蔑我偷窃,白小姐又为你做保,你们两人如此败坏我的名声,究竟是为何啊?」 公主本就是后宫长大,此时此刻还有什么不明白。 她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冷声道:「在公主府也敢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你们可真的胆大妄为! 「拖下去!再不许这俩人参加本宫宴会!」 说罢,几个强壮嬷嬷便一左一右拖拽着两人,将人拖了出去。 白如霜和赵柔然跪地求饶,但公主一个眼神,就被堵住了嘴。 一场闹剧散去,公主也没了兴致,摆了摆手让众人离开。 我恭顺微笑。 08 此事不到半刻,就传遍了整个京都。 我母亲自然也听说了。 她恼怒至极,她虽然喜欢白如霜,但是却绝不允许白如霜如此污蔑自己的亲生女儿。 当即决定要将人送回白府。 白如霜脸色煞白,哭得稀里哗啦: 「姨母,求你不要把我送回去,我那继母一定会打死我的,姨母你就忍心吗?」 「难道我要留你在家,祸害我的女儿吗!」贺夫人一把甩开了她的手,冷笑一声,「我自认待你不薄,你却如此狠毒,陷害自己的姐妹,你以为娇娇的名声垮了,你能讨得了好嘛!蠢货一个! 「以后你我恩怨两断,再无关系!」 白如霜瘫软在地,浑身瑟瑟发抖。 我冷眼旁观,心中只觉得痛快。 白如霜就是一个白眼狼,旁人对她千般万般好,她是记不住的,她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绝对利益。 毫无人性。 不值得同情。 我父兄弟弟回来,听闻此事,更是暴跳如雷,叫嚣着就要打一顿白如霜为我出气,被我阻拦了下来。 但是,到了晚上,一台小轿抬着白如霜和她的所有东西,摇摇晃晃地回到了白府门口。 临走前,她饱含恨意地盯着我,咬牙切齿:「你害我至此,我绝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我挑眉,不屑一笑: 「你还是先在你继母手上活下来再说吧。」 她那继母孟氏是出了名的善妒狠辣,白如霜的拙劣算计和她比起来,宛如小巫见大巫。 只怕白如霜一时半会不会再作妖。 这也是我将她送走的原因之一。 这一世,我的对手不仅是白如霜。 更是赵珏。 是他毁了我的一切,而我要做的就是千倍万倍地还回去。 如今,我需要一个帮手。 09 冷宫内。 灯光昏暗,瑟瑟寒风中唯有一堆干柴提供点温暖。 母妃惨死的七皇子蜷缩在火堆旁,瑟瑟发抖。 可下一秒,他就被一个太监踹倒在地。 太监嗓音尖锐刺耳,语气不屑: 「陛下让你来赎罪的,可不是享福的!」 说罢,太监朝他泼了一盆雪水,冷得刺骨。 火堆也被踩灭。 少年冻得瑟瑟发抖,眼神却阴骘可怖,透着猩红。 「你瞪什么瞪,找死啊你!」 太监恼怒,抽出鞭子就要打在少年身上。 却被身后的人一脚踹在了地上。 太监痛呼一声,气急败坏地怒吼起来:「哪个贱人敢踹杂家——」 可话没说完,就被一刀刺穿了心脏。 血飞溅到我的脸上。 腥臭,恶心。 太监死了,却瞪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 死不瞑目。 在昏暗寂静的后宫显得格外可怖。 我嫌恶地擦掉血渍,径直走到了少年面前。 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 毕竟,这是我重生以来,第一次见到七皇子。 贤妃受污惨死,刘家九族被斩,只留下孤零零的七皇子,在宫中受苦受难。 但就是这么一个可怜人,最后却是赵珏夺嫡最关键的利器。 我自然不能留给他。 而最好的办法就是—— 拯救他于水火之中。 于是, 我俯身将身上的披风披在了他身上,望着他微微怔愣的眼神, 我粲然一笑,语气温柔: 「七皇子,我来救你了。」 10 晨起推窗,满目近白。 又下雪了。 我目光微微怔愣。 这时,一双手越过我肩侧关上了窗户。 是赵逾。 他垂眸看我,嗓音低沉:「姐姐,莫要贪凉。」 转眼三年过去,他的面容褪去了少年的稚气,添了几分沙场磨砺的成熟。 那日后,我将此事捅到了陛下贵妃面前,陛下虽厌恶贤妃,但贤妃已死,母家更是覆灭,功过相抵,七皇子毕竟是他子嗣。 随意被太监欺辱,他也是无法容忍的。 最起码,明面上不可。 于是陛下将其扔进了军队,说是历练,实则恨不得他死在战场才好。 但我私下联系了我父亲,让他多加照顾。 第一年,第二年,第三年,赵逾非但没死,反而屡战屡胜,从大头兵升任为我父亲的副将。 十六岁时,他以二千兵胜四万军,拿下了失去已久的商都十六城。 自此,一战成名。 这一次,我并无帮他遮掩。 太子和赵珏终于察觉出赵逾的威胁,一纸诏书将其召回京。 领功封为靖王。 实则却剥夺了他的兵权。 毕竟,拔掉牙齿的幼虎,还算虎吗? 可惜—— 两人都明白得太晚了。 赵逾如今幼虎已成,在军中威严甚重。 早就不是过去那个任人欺辱的小孩子了。 他小心地为我系上披风,问道:「方才,姐姐在想什么?」 我看着他,微微一笑: 「我在想,你回宫,现在最着急的人是谁?」 是陛下,是太子,还是赵珏。 又或者,三者皆有。 他轻嗤一声,眼眸覆上一层寒霜:「今晚庆功宴,姐姐就知道了。」 听他此话,好似有所准备。 我不禁嫣然一笑,语气带着一丝戏谑:「我听说,赵珏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他愣了一下,望向了我。 可我只是笑笑,转身朝外走去。 11 庆功宴上,陛下与众臣同乐。 皇后突然提及赵逾婚事,又请白如霜赋诗奏琴,陛下自然没有异议。 白如霜抱琴上场,一身浅粉色连襟长裙,粉面黛眉,美丽又端庄。 她眼神划过不远处的赵逾,两颊羞红,粉唇轻启:「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一首从军行配上激昂的琴声,激发了在场将士的热血。 纷纷没了方才的矜持,眼圈微微发红,喝彩叫好。 我眼眸中划过一抹兴味。 这几年我没怎么关注过白如霜。 本以为她会被她心狠的继母磋磨而死,可她不仅活了下来,名声也更盛往常。 但我并未出手阻拦。 但却敏锐地发现,她与过去不同了—— 如今的她有满脑子奇思妙想,帮助白家迅速地拢了大量金钱,竟意外勾搭上了太子,太子对其十分信重。 只是不知道,皇后将她拿出来献给靖王,只为了当个眼线,太子真的舍得吗? 陛下微笑大声道:「白小姐真是聪慧过人,与靖王正是匹配。」 此话一出,得到了不少人的附和。 如果赵逾识趣的话,此刻就该跪地谢恩,毕竟赵逾虽封王却无实权,母家更有污,配一品大员的女儿,已是陛下恩典。 可赵逾却一动不动,坐在位置上,慢悠悠地品着酒。 仿佛此事与他无关。 皇帝不耐地皱眉,冷声道:「靖王,你为何不谢恩?」 赵逾在万众瞩目中长身而起,他面若寒霜,眉梢间带着几分煞气:「儿臣不愿娶,自然不谢恩。」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只觉赵逾实在胆大。 我微微一笑,这才符合他在上一世乖戾狂妄的性格。 皇帝更是气得目眦欲裂,怒声道:「你敢抗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