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宣城青溪》?” 沈高瞻怡然自得道:“白总好学识,正是取自《宣城青溪》中的那句‘青溪胜桐庐,水木有佳色’。” 这时,薛鸿程端着酒杯过来说:“白总,那我也顺便给你介绍一下我家的千金,薛楚楚,她可是我的心头肉啊。” 薛楚楚见状,娉娉婷婷地站起身,乖巧地说:“白叔叔好,我叫薛楚楚。是我爸起的名字,取自《诗经》中的‘蜉蝣之羽,衣裳楚楚’,楚楚的寓意是叫我做人鲜明整洁。” 白总有眼力见地夸赞道:“薛董爱女远近闻名,今天终于见识到了,这么乖巧懂事的女儿,难怪薛董把她当做掌心明珠。” 话音刚落,白总忽然眼前一亮,对着慕博言喊道:“这不是慕氏集团的慕总吗,真是年轻有为,一表人才。之前我有个合伙人做媒,介绍我女儿跟你相亲,不知道慕总还记不记得,她叫白菁菁。‘有杕之杜,其叶菁菁’。” 慕博言礼貌起身,淡笑道:“白总千金的名字这么有文化,当然记得,不过我现在已婚,今天还特意带了我的爱妻过来,她叫洛简简。” 白总望着眼前这个美艳精致,气质逼人的女人,愣了两秒。 缓缓开口道:“慕总夫人一看就是哪家的大家闺秀,真是郎才女貌。不过,简字,是何意?” 白总是个爱研究古诗词的人,一聊起这些就兴致高涨,有些停不下来。 一旁的薛楚楚插嘴说:“白叔叔,洛简简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她家啊,之前做生意赔本,欠了一屁股债,她哥哥还是个烂赌徒呢。简字嘛,也就是她爸妈随便想的,简单的简咯,简简单单,能有什么寓意。” 她的声音很大,语调高扬,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 这么一说,原本和谐的场面变得突然安静,尴尬极了。 被薛楚楚这样当众掀家底,洛简简脸上的微笑都僵住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时,慕博言举起酒杯,对白总说:“白总,薛小姐跟我妻子不熟,可能信息有误。我妻子早些时间已经跟家里断绝关系了,她现在就是我慕家人。我与她情投意合,感情很好,她现在还怀着慕家长孙,金贵得很呢。” 沈青溪也附和道:“是啊,我与洛小姐相识多年,她品行端正,家人的作为与她没有半点关系。况且,现在都推崇新时代女性了,每个人都是独立的,父母怎样,还不能代表什么。” 薛楚楚听了,脑子瞬间一团乱麻,脸色铁青。 这两人一唱一和的,倒是显得她尖酸刻薄,咄咄逼人了。 沉默几秒。 慕博言接着说:“不知道白总有没有读过《周颂》,里面有一句‘降福简简,威仪反反’,其意是帝赐大福从天降。我的夫人也像这句话一样,是上天派给我福气,我的礼物。” 白总一脸震惊,连忙称赞道:“慕总真是博学多才,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改日要去拜读一下《周颂》。来,我们干一杯。” 两人喝下杯中的酒,再客套几句,白总才离开。 慕博言刚坐下,洛简简便牢牢抓住他的手,在他耳边低声说:“谢谢老公替我解围。” 他张开手掌,与她十指相扣,宠溺的语气说:“不用谢,我的福气老婆。” 薛楚楚坐在他们对面,眼睁睁看着两人你侬我侬的场面,感觉肺都要气炸了。 饭后。 薛楚楚走到慕博言旁边说:“博言哥,我爸说有点生意上的事要跟你说,叫你去趟二楼书房。” 慕博言应了声好,交待洛简简不要乱跑,便去找薛鸿程了。 支开慕博言后,薛楚楚鬼鬼祟祟地来到后院,松开杀手的牵引绳。 她故作兴奋地喊道:“这是谁家的狗呀,这么可爱,来跟阿姨去玩会儿。” 说完,杀手跟着她来到洛简简身后。 薛楚楚蹲下身子,在杀手耳边低语几句。 突然,杀手抬起前脚,一个飞扑。 咻地一下扑到洛简简背上,张开大口,作势要咬她。 它体格强壮,力气又大得很。 洛简简受到惊吓,没反应过来,瞬间摔倒在地。 杀手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似的,眼角猩红,对着她不停大声狂吠。 伴随“啊”的一声,她的手臂被杀手咬出一个很深的牙印,还渗着血。 薛楚楚见了,对着周围的人大声喊道:“这是谁家的狗啊,快来管管啊!” 闻声而来的人将洛简简围成一个圈,但谁也不敢上前救她。 此时的杀手疯了似的,踩在洛简简的小腹上,边跳边吠,还时不时看准时机想上去咬她一口。 洛简简奋力挣扎,呼喊救命,想把杀手推开。 可手一伸出去,杀手就张开口,吓得她只好把手缩回去。 就这样僵持了好几分钟,不远处的慕辰才不慌不忙地赶过来。 他对着杀手大声呵斥道:“你干嘛呢!快到爸爸这来!” 一听到慕辰的声音,杀手便兴奋地抬起脚,跑了过去。 洛简简这才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手臂被杀手咬了好几个伤口。 这时,她感到小腹传来一阵隐隐的疼痛。 薛楚楚指着地上的血迹,尖叫道:“洛简简,你流了好多血!” 洛简简低头一看,几道鲜红的血顺着大腿流下来,经过小腿、脚踝、流到地上,越流越多。 她脑子瞬间一片空白,眼前的世界好像凝固了。 她流产了! 第53章心如刀割 慕博言听到动静,立马赶了下来。 穿过人群,一把将洛简简抱了起来,眼中满是心痛。 他温声安慰她:“不怕,我们现在去医院。” 将她抱上车,慕博言头一回这么急促地吩咐司机:“快!去医院!” 司机往内后视镜瞟了一眼,见少夫人眉头紧蹙,脸色惨白,双腿间还在不停地往外流血。 他立马发动车子,踩下油门,开往慕氏私人医院。 到了医院。 景湛已经安排好急救担架备在门口了。 几个医务人员将洛简简抬上去,送往急诊手术室。 慕博言站在原地,摊开双手,上面沾满了血。 他颤抖着双手,思绪凌乱。 心跳顿时漏了半拍,心头涌上一种恐惧,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上次有这种感觉,还是他的母亲自杀,被送去医院抢救的时候。 而现在,与当年的感觉一模一样! 他好怕失去那个孩子,那个令他感受到要当父亲喜悦的孩子。 更怕失去那个女人,她跟她母亲当年一样,流了那么多血,怕她像母亲一样,离他而去。 不知道缓了多久,他的理智才渐渐归位。 但脑中的一根弦还是紧绷着,时刻不敢松懈。 与此同时,慕洪天得知此事,赶了过来。 由于是在薛鸿程家出的事,狗又是薛楚楚放的,这父女俩也跟着一起来了。 慕洪天把这个孙子看得很重,上了年纪,又患过重病,身子骨没有以前硬朗。 生怕哪天旧病复发,合眼前都看不到慕家有后。 薛楚楚怕担责任,上前主动认错,“慕叔叔,对不起,是我看到后院拴了一条狗,想跟它玩玩,没想到是只恶犬,伤了简简姐。要是简简姐的孩子保不住,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她的声音很小,语气很低微,还带点哭腔,看起来很自责。 薛鸿程也在一旁说:“老慕啊,你别太担心了,要是出了事,我一定负责到底。楚楚也不是有心的,你和博言千万别怪她,要怪就怪我吧,是我没有提前说不让客人带宠物来,疏忽了。” 要是换做别人,慕洪天早就大发雷霆了。 但是偏偏是薛鸿程和薛楚楚,他又不好说什么。 便强压火气说:“意外这种事,谁也没办法预测,希望我的孙子命硬一点,能活下来吧。” 这时,景湛从手术室走了出来。 他摘下口罩,面色凝重地说:“简简的小腹受到重创,又大出血,孩子没了。” 慕博言听到这句话,只觉“轰隆”一声,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砸在头顶。 漆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