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一道从内院出来,成日守在门外听候消息。 顺儿进了屋,见陆延白在内室净手喝茶,他是陆延白的心腹,陆延白有许多事也不避他,问他:“蓝表叔回去了?” “往丹桂街去了。” 陆延白嗯了一声。 蓝表叔又去丹桂街找盼盼,盼盼见他穿簇新的袍,方巾玉钗,腰上还系着块碧莹莹的玉扣,打趣道:“哎呦,大官人这阵儿真发达了。” “小蹄子,光会打趣你爷。”蓝表叔在她嫩滑脸上一摸,“许久不来,倒不见你说个想字。” 盼盼只顾低头瞧着那块玉扣,恋恋不舍的摸了摸,“这玉扣看着水头甚足,官人用不少银子换的吧。” “前两日家里婆娘刚新得的。”蓝表叔笑道,“也不值几个银子。” 盼盼啧了一声,再将目光转到蓝表叔身上:“官人何日走?何时能归?” “还有个两三日,怎么着也要两个月的功夫。” 他搂着盼盼要酒喝,觑见门前晃过个衣裳鲜亮的身影,瞧那身姿:“月奴如今也见客了?” 盼盼点头:“行首人家,可不就见客送客,还能做什么去。” 蓝可俊笑道:“如今我家大哥儿也转了性,也不往院里来,连房里那个好人都冷落了。” “不用说,男人这副模样,八成是有了心上人,打算着要娶妻,收敛些风流性子好交代。”盼盼笑道,“府上是不是快有喜了?” 蓝可俊拊掌笑:“八字也没得一撇。”他嘻嘻一笑,转了转眼珠,努努嘴,“既然月奴已开门见客,也请过来一道喝两杯酒,陪着唱个小曲解解闷。” 盼盼心头暗啐一口,脸上还带着笑:“她年纪还小,我们这几个做姐姐的还疼着她,你招了我再去招她,我岂不是让人笑话。”将一条香帕扑在他脸上,“你敢多看她一眼,我可要把你眼珠子剔下来。” “不敢不敢” 两人厮混到天黑,蓝可俊才整衣起身,盼盼替他穿衣,将腰间的玉扣正了正:“这络子打得也好,外头怎么不见这样式的,怕是府上巧娘自己创的样式。” 蓝可俊不懂这些,笑道:“今日你们一个两个都说这络子,倒是奇怪。” 盼盼送他出门,正见月奴也换了身衣裳,抱着琵琶从房内出来,银红袄儿白绫裙,脸上妆容淡淡,见着蓝可俊掀起眼帘,不声不响行了个礼。 盼盼推搡着蓝可俊走,折回家中见月奴在屋檐下站着,微微叹气:“你既然要留在这家里,也得摆出些好脸色,自己应对着些这些男人,别惹妈妈生气,自己日子也好过些。” 又微怨她:“既然得了那么大笔银子,自赎出去过安生日子不好么?非得在这泥潭里混着。” 月奴低着头:“姐姐手里也攒了那么多银钱,也够过安生日子,缘何不走。” 只是也无处可去,无人可傍,盼盼轻叹,姐妹两人一齐并肩站着不说话。 少连和蓝表叔要走,家里少不得设宴践行,连着喊了况家人一起来家中热闹,苗儿在家养的面色红润,又能吃能睡,也跟着婆母丈夫一并来了施家,看望父母和众姐妹。 这一日筛了几场小雨,席面又摆在水榭里,凉风习习,清凉解暑,宴席出奇地和睦,人人款言软语,言笑晏晏,尤其融洽热闹。 因着苗儿的身孕,姐妹四人坐在一起说话叙旧,忆起往年的趣事,几人一起针黹女红,出门闲逛,饮酒作乐,只觉分外温馨珍贵。 “大姐姐最温柔,二姐姐最疼人,三姐姐最伶俐,四姐姐最聪明。”喜哥儿也凑上来,“我家姐姐各有各的好,别家再没有我们这样的。” 云绮笑嘻嘻的摸着喜哥儿的头:“你说的不错,我们都各有各的好。”她倚着芳儿,又挨着苗儿,正剥着一只柑橘和众人分食,见徐叶羽温柔浅笑,脑子一抽,递过去一瓣:“喏,这橘子挺甜,尝尝。” 徐叶羽接过,塞入嘴中,点点头:“很甜,多谢三妹妹。” 云绮觉得别扭,嘟着唇扭了扭身体,并不回话。 隔窗男眷们在饮酒作乐,陆延白见花窗另侧珠围翠绕,娇语不断,多望了两眼,况学听见银铃笑语,也扭头望着自己的妻子。 芳儿手肘轻轻碰了碰苗儿:“姐姐,姐夫瞧着你呢。” “鹣鲽情深。”徐叶羽笑道,“况二哥是不是怕大姐姐累着了,困着了,想过来说话,怕又不好意思。” 苗儿脸红,也透去一瞥,夫妻两人对望,都微微一笑。 况苑和方玉也说着话,瞥见那边女子隔着花窗偷窥,不由得打趣况学:“她们笑你这新姐夫害臊,每次见面,都要闹个脸红。” “哥哥”况学无奈道。 这边说话的男人也全抬头,蓝表叔瞧见一张娇靥,眼波在自己面上一扫,又淡淡地转开,那一眼似曾相似,怔了片刻,半咧开嘴,下巴往下掉了掉。 他这日早早地就回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琢磨,半夜尤且睡不着,将田氏喊醒:”我怎么好似听见些风言风语说是大哥儿拦着那假二姑娘不让嫁,把老太太都气病了,后来这事有没有下落” 田氏翻身:“老太太巴不得她早些嫁呢,不然那西席先生怎么在” 蓝可俊半晌咧出个笑脸:“这狗/男女” 陆延白这日也歇得晚,留况苑在屋内喝茶,两人深夜才散,收拾一番,已是子夜时分。 他入了内室,踅到床帐之后,面前是一架顶天立地的大橱柜,拉开橱柜,伸手往前一推,半点暗淡天光泄露进来,面前是一条狭长甬道,沿着甬道前行,面前是一面粉壁,伸手触动旁的机关,粉壁裂出一道罅隙,往里行,就能闻到淡淡的甜香。 榴园几重墙外就是外院书房,他让况苑建了条捷径,连通了两间屋子,这条路总有用得上的一天。 屋里只留了一盏灯,屋内半昏半暗,朦朦胧胧,她贪凉,只穿了件素衫薄裙,这时候,那薄裙已半卷在腿根,露出两只白嫩玉足和修长。 身旁似有声响,她睡得迷迷糊糊,被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而后有轻吻落下来,睡意消退,她已清醒,心有微有诧异,却仍闭着眼。 他看着清瘦,衣裳下的身体却不容轻视,起初也只是双臂揽着她,将脸埋在她颈间,闻着她的气味安眠。 身体相贴,他身上难受,惹得她也烦躁,两人一动不动,而后他身体往后退了退,离她稍有些距离,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和压抑的急促呼吸。 徐叶羽将身体蜷紧,紧闭着眼屏住呼吸,隔了半晌,许是不得趣,他附在她耳边沙哑道:“醒着?” 第51章第51章 陆延白久未听见回应, 也半闭着眼:“过两日我就要走了,这一趟少则两月,若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