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他,他反用牙齿轻轻衔住她手指,像是市井无赖,加花花公子。 她抽出手,反感地瞅着他,小声说:“你真是无赖!” “你不理我,我就要耍赖。” 就这样,他一路赖在她身边,不时趁乱中捏捏她的肩,握握她的手,或碰碰她额头。她下车,他也跟着下去。 “顾夏,”一湄走了几步又站住,双手操在胸前,肃然道,“能不能别这么幼稚?都是成年人了,坦诚点吧。你跟着我,有何意义?” “我爱你!”他一本正经地说。 她牵动唇角笑道:“可是,我不爱你了。” “我不相信。” “那是你的事,跟我无关。我警告你,”她眼皮都不眨地说,“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装出很酷的样子,她潇洒转身。 “要是我再出现,你要怎么做?”他跟上她,挑衅地看着她问。 “要是再出现!”她咬咬嘴唇,底气不足地说,“别怪我不客气!” 他涎着脸皮说:“我不怕。” “等着瞧。”她白他一眼。 还有几分钟就迟到了,一湄匆匆走进办公大楼。 一上午,她心神不灵。 那个男人太烦了,脸皮越来越厚。他明明有女人了,为什么还来勾引她? 有没有可能,那女人与他没有关系,他俩只是朋友? 不管是什么,她都不想跟他有关系了。想当年,他悄无声息地离开,完全不顾她的感受。这么多年,从不联系。 现在想回来了,他就回来,她算什么? 她坚决不答应! 怎么才能摆脱他? 或许,只有让他相信,她有男朋友了。 想着想着,她不自觉将目光移向林栎。巧的是,林栎这时也在看她。见她向他看去,他又移开视线。 一湄去茶水间续咖啡,刚接满,林栎也过来。 “谢谢你的礼物。”一湄说,“但是,太贵重了,我承担不起。” 她还要往下说,他粲然一笑,开玩笑道:“你要是过意不去,请我吃饭吧。” 啊?吃饭?一湄愕然,随机应变道:“好吧,哪天有机会请你。” “不用‘哪天’。今天就是机会。我正好没地方吃饭。你请我,可以吗?”他毫不客气地说。 一湄接过他手中的杯子,为他接了杯咖啡,双手捧给他说:“林总,这算不算还了个小礼?请笑纳。” 林栎微微一愣,嘴角勾起弧线笑了。“多谢!这礼太贵重了。” 下午下班,一湄提着挎包下楼,林栎追上来问:“晚上有安排吗?我请你吃饭。” 她想了想,正要开口说话,忽见顾夏站在楼下。她改口说:“好啊。去哪里?” “离这里 200 米左右,新开了一家西餐厅,味道不错。可以吗?” 只要能让那人产生误会,怎么不可以?“可以。”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说:“走路过去的话,只需要五分钟。” “那好,走路过去。”一湄爽快答应。 顾夏看到一湄,正要喊她,却见她跟一个男子走到一起,两人有说有笑的,很融洽的样子。他不由一怔:她真有男朋友了? 再一看,那男子,不是赖氏的林栎吗? 顾夏没动声色,远远地跟在他俩身后。 第56章 车祸 知道顾夏在后面,一湄有意没话找话地跟林栎谈。 一句平常的话,她也笑得很开心,把林栎也感染得笑了。 柳一湄没有思想包袱,切牛排搞得像杀牛一样,动作极其粗鲁。她一手按着牛排,一手抓住刀叉。盘子被刀叉弄得转圈圈,还发出“嚓嚓嚓”的声响。 林栎要给她切。 她摆摆手说:“不用,不用。我会切。切断就可以了。西方人装得文雅斯文,干的却是斯文扫地的丑事 。八国联军入侵咱们国土时,没见他们文明过。我在家里砍猪草,就是这么做的。” 端起酒杯,她晃了晃,两口就倒进了肚子里。 她略有些醉了。“什么赤霞珠,什么霞多丽,那又怎样?喝进去,还不是变成了汽水。” 她的脸上沾有奶油,林栎想告诉她,又插不进嘴。 终于等到她停下来,他才说:“你,这里,”他指着自己的脸,向她示意。 她胡乱抹了一把,反把奶油抹得到处都是,鼻子、嘴角都沾上了。 他正要伸手帮她,BB 机响了。他看了一眼,一个陌生电话,他摁熄显示屏。BB 机又响了。 一湄拿出镜子,边擦脸边说:“打得这么急,可能有急事。你回过去吧。没关系的。” 林栎这才拿出大哥大,照着号码打过去。对方马上接起电话,听了一句后,他惊喜地说:“您好!您好!顾先生。”他接着电话,走了出去。 “现在有空吗?关于合作的事,我想跟你谈谈……” “您在哪里?我马上过去。”林栎急切地说道。 接完电话,林栎回到座位边,眼睛看了看桌上,又看了看一湄,面带难色。 一湄看出他心不在焉,笑着问:“林总有事吗?没事,你去忙。”没人在旁边,她更自在、舒坦。 他强笑着说:“没事,我等你。” 他这么说,反让她不好意思。如果她不走,他肯定不会离开。一湄放下刀叉,拿纸巾抹了抹嘴角说:“我吃好了。你走吧。” 她又想起来,挥挥手说:“今天我买单啊,算我请客。” 林栎也不勉强,任由她去。 餐馆外的电话亭,被路灯分成明暗不同的光斑。橱窗下,一个男人精致的脸庞,一半在明处,一半在暗处。 看林栎开车走远,他拨通了电话。“对不起,林总,我突然有急事,去不了了。只好改天再约了,实在不好意思。” 林栎无奈地调转车头,返回餐馆。柳一湄已坐着的士走远了。电话亭边的黑色轿车,才缓缓开离。 一湄觉得奇怪,她下楼时,明明看见了顾夏。他好像跟了一截,后来怎么就不见了。这人怎么神出鬼没的,他不会又在出租屋的楼洞下等她吧? 看时间还早,她在半路下了车,去夜市逛了一圈,买了头发绳、衣架、拖鞋等日常用品。她故意消耗时间,以此错过顾夏。 回到出租楼下,没见到顾夏,她舒了一口气。 只有陈然房里的灯亮着,裴姐加班还没回来。听到一湄开门,陈然伸着懒腰,打着呵欠出来。她跟一湄寒暄了几句,又回到屋里去,只字没提到顾夏。 一湄猜想,顾夏应该没有来。按陈然的个性,他若来了,一定第一时间告诉她。 一湄嘲笑自己:你在等他么?人家为什么要来? 早上在车上遇见,可能只是偶然,他碰巧在单位附近办事;下午在单位楼下,也可能是他办完事路过,根本不是为了见她。 这么想,她又释然了。 这时,她才明白,自己在潜意识中等他。蛰伏在心中的情愫,就像癌细胞,在体内悄悄复发。 明天周末,又可以睡懒觉了。她洗漱完毕,早早躺在床上。一夜无梦,直到电话铃声将她吵醒。 电话在客厅,是室友们公用的。 裴姐电话最多,她老公每周打一个越洋电话来。两人卿卿我我,一聊就是一两个小时。 陈然的电话也多,她在奢侈品店上班,“酒肉朋友”多。他们经常邀她去逛街,买包,买衣服,买好吃的。 一湄的电话少,她爸妈偶尔给她打个电话,老生常谈地问她的身体啊,生活啊,恋爱啊等无聊的话。 一湄不想动,扯着嗓子喊:“裴姐,电话!” 没人应,估计她在加班。 她又喊:“陈然,电话!” 依然没响动。电话还在响。 她只好趿着拖鞋出去,拿起话筒:“喂,你好!” “你好,请问是柳一湄吗?”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是啊。你是……?” “我是顾夏的朋友。” 一听说“顾夏”,一湄拿开话筒。刚要挂,又听对方说:“顾夏出车祸了。” 车祸?她的心像被什么撞了一下。 “你说什么?”她条件反射般问道。 对方哽咽着说:“顾夏哥出车祸了。” 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