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命不久矣,便是你害的。上一世,我们纠缠太深,这一世又这般,我真的已经厌烦了,已经再也不想和你瓜葛了。” “哪有什么上一世!” “那我问一句,如果在她和我还有孩子,我们两方做一个选择的话,你选谁?” “你不要得寸进尺!” “如果我要你跟我离开盛京,我放下所有,你也能放下所有吗?” “……” 沈半夏叹了口气,“你看,你不能,所以不要再纠缠我了。我们走的不是一条路,已经越走越远了。你要是真有那么一点在乎我们的话,那就离我们远点,毕竟跟你走太近,名声会坏,危险随时都有,你就当放过我们母子吧。” 段融低吼:“我的孩子,他应该姓段!” “他永远不会姓段。” 沈半夏说的决绝,走得也决绝,自重生以来,她对段融会失望,会伤心,但从未想过和他再在一起。 上一世的苦,足够她铭记了。 又过半月,恩科放榜,陆长安一举夺魁,在殿试中被点为状元。一时名动天下,风光无限,重回了肃平王府。 而谢林成也中举了,虽不如前三甲风光,但因朝中正是用人之际,破格进了翰林院。 这可是大喜事,侯府立即开始筹备闻喜宴。 除了恩科放榜,还有一件大事发生,几家欢喜几家忧。 昨日朝会,几大世家联合参了段融一本,列了多条罪状,又有一些大臣跟着搅浑水,皇上大怒,褫夺了段融京郊大营的军权,连降数级,成了没有品秩的守门将。 “守的哪个门?”沈半夏笑问。 谨烟有些无语道:“入京的正门,奴婢去看了一眼,这位正在凉棚里喝茶,哪像是守门将,倒像是在戏台下听戏的。” “有他在,京城的门户安全了。” 谨烟有些唏嘘道:“从正二品的京郊大营指挥使到没有品秩的守门将,这落差也太大了。” “你还心疼他?” “奴婢是怕东院和三房找您麻烦。” 沈半夏淡淡一笑,“怕什么,该来的总会来。” 今日是办闻喜宴的日子,府上来了很多贵客,沈半夏做为三房夫人也要露面的。 现在五个多月了,肚子隆起很高了。 前几日,曲墨染送来了一盒补气血的药丸,每日一粒,不想竟有奇效,不似之前脸色苍白,身上有力气了,呼吸也顺畅了一些,甚至身板也不那么僵硬了。 亏得这些药丸,不然她这些日子恐已经起不来身了。 “谨烟,穿那身石榴裙吧。” 她未出阁时爱穿的,嫁进侯府再没有穿过,前几天被谨烟翻出来改动了腰身。 谨烟喜道:“今儿天好,那身最适合。” 沈半夏笑,“毕竟是大喜的日子。” 谨烟撇嘴,“侯府的喜又不是咱的喜。” “咱也有喜。” “什么喜?” “等得瞧就是。” 时候差不多了,沈半夏让谨烟扶着往外走。 刚走到院门口,竟见母亲远远走了来。 沈半夏眉头一皱,侯府竟然给礼部侍郎府发了请帖,她怎么不知道? “是夫人。”谨烟小声道。 见侍郎夫人一脸火气的样子,谨烟有些怕。 侍郎夫人脾气火爆,在整个盛京是出名的。二公子还在世的时候,闯了祸,夫人用木棍打,不能求饶,求饶一句,便多打十棍。等什么时候屁股开花见血了,夫人才收手。 不过那时,夫人对姑娘还是宠的,最多就是关禁足,但自从二公子去世后,夫人对姑娘便生了怨恨。 沈半夏深吸一口气,朝着母亲迎上去。 “娘……” 侍郎夫人怒火正烧得猛烈,抬手就是一巴掌。 “你腹中怀的是谁的野种?” 第一百零八章他们想毁了她 沈半夏捂住脸,但其实疼得不在脸上,而是在心里。 “夫人,您怎么能打姑娘,姑娘身体本来就不好,您……” “谨烟!”沈半夏冲谨烟摇了摇头,而后看向母亲,无奈道:“可是谁跟您说了什么?” 沈夫人脸色青沉,指着她的肚子,气得手都在颤抖,“你只说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自然是谢子安的。” “你还狡辩,按着月数推算,他回来之前你就怀上了!” “在他回府之前,一直住在城郊的望石村,只半日的路程,我时常去看望他。” 沈夫人皱眉,“那你婆母为何说你腹中孩子……应该姓段?” “哪个段?” “能做出这等狂妄无耻之事的,自然只有那一个。” 沈半夏端着手,淡淡道:“我不知母亲说哪个,但婆母如此侮辱我,我实在气不过,愿意当着众人跟她对质,以证清白。” 沈夫人眯眼,“我也听到过一些流言。” “母亲只是听到一些流言,便过来斥责我,便是真的,您就没有想过我是不是迫不得已,是不是被人欺负了,是不是处境艰难。”沈半夏长叹一口气,“况,我与您不早就断了母女之情,您生这么大的气,又何必呢。” 沈夫人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沈半夏,不想她竟然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 “你这个孽障!” 沈半夏冲母亲福了一个礼,“您和父亲生我养我,我对不住二老了,便当没有我这个女儿吧。” 说完,沈半夏提起一口气,绕过沈夫人往外走去。 谨烟不住的回头看,“姑娘,您何不跟夫人说清楚呢,她要知道前因后果,一定会体谅您的。” “体不体谅的,已经不重要了,只愿我死后,二老别为我这个不孝女伤心就好。” 谨烟摇头,“姑娘别这么悲观,您吃了曲大夫的药丸,现在身体好多了,一定能熬过去的。” 沈半夏笑笑,没说什么,其实就是药性烈了一些,如饮鸩止渴,只是一时好转而已。 转过回廊的时候,她听到有几位妇人正在院中桂花树下说话。 “你们都听说了吧,沈氏和那人早勾搭在一起了,肚子里怀的就是那人的。” “这盛京只要长耳朵的都听说了,不过流言蜚语的,也没个准儿吧。” “前几日我在新开的皮货铺见过那沈氏,肚子鼓起老大,怎么也有五六个月了,而那谢三回府不过两个多月,这还不明白。” “听说谢三受了重伤,一直在城郊养伤的。” “呵,要是没这事,侯府能放任流言满天飞?” “说的也是,而且那沈氏妖娆多姿,眼波含媚,一看就是个不安于室的。” “可不,真是不要脸!” 谨烟听得生气,想上前理论,沈半夏拦住了她。 “别让不相干的人影响了我们的心情。” 况,这这种事吵架能说清楚么。 闻喜宴在东院设席,因侯府式微,其实来的宾客并不多,但还是挺热闹的。 沈半夏过去的时候,老夫人在正位上坐着,久违的神气又回来了。 她旁边坐的正是安阳伯府的老夫人,相比于老夫人的富态,这位又干又瘦,皮肤皱巴巴的跟土豆似的,一脸刻薄相。 她眼角有一指长的疤,配上那样的面貌,实在丑陋可憎。 不过这道疤,还是沈半夏留下的。 沈半夏站在入门的屏风后,歪头往里面看了一眼,而后冲谨烟嘘声。 “我那日与你说的,你怎么到处传播,让我侯府颜面无存,我真后悔跟你多嘴!”这是老夫人的声音。 安阳伯老夫人的声音有些粗哑,她道:“姐姐,我这般费心费力,可是为了你侯府!” “这话怎么说?” “那沈氏不守妇道,怀了野男人的孩子,你还真能忍下这口气,让她的孩子养在你家?” “我自然是憋屈的。” “那便是了,流言传成这般,你侯府顺应而为休了她,外人只会拍手称快。而她再说什么,比如你逼得她委身于那大奸臣,有人信吗?” “倒是这个理。” “子安堂堂男子汉,硬忍着这口窝囊气,难不成你希望他像老二那般憋屈,日日酗酒,颓废不振?再说那丽娘是个听话乖顺的,虽然出身不好,可给你生了康哥儿这么讨喜的孙儿,将她扶正,总比那沈氏好管教吧?” “可今日府上大喜,休沈氏的事,好歹放一放。” “当着这么多人面,大家看得清清楚楚,侍郎府才不好纠缠。那侍郎夫人最重面子,肯定不肯让这沈氏回娘家,你就当大发慈悲,把她安置到我家在城郊的庄子上去。” “为何?” “她害我儿终身残疾,这笔账可还没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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