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十分崩溃了。 这时一番役过来,说是那谢子安已经把能招的都招了,再问不出什么新鲜的来了。 段融看向沈半夏,“你想问他什么?” 沈半夏看着下面的人,拳头慢慢握紧,“我弟弟沈云珩,当时他年纪还小,老侯爷说可以让他跟去,但只消在后方打杂。我想问我弟弟上战场了么,当时是怎样的情形,他回去看到我弟弟的尸体了吗。” 段融冲番役点了一下头,那番役便过去问了。 “我想亲耳听他说。”沈半夏道。 “何必呢?” “当年我瞒着父母偷偷送弟弟去参军的。” 而弟弟死在战场上,父母至今不肯原谅她。 段融微叹了口气,拉着沈半夏起身,用大氅带的帽子将她的脸遮掩住,而后带着她来到下面。 “沈云珩?他……他是我妻弟,已经死了,对,死了。”谢子安颤巍巍的说道。 见他言辞闪烁,审问犯人多年的人,一眼就看出他有所隐瞒,道:“怎么死的?” “战场上被杀。” “当时是怎么个情况?” “我不知道……” “看来你是不肯说实话了,给他继续上刑!” 沈半夏看着行刑的人拿着红火的烙铁走近,根本不给谢子安改口的机会,一下烙到他胸口。 “啊啊啊!” 段融一把搂住沈半夏,将她带到怀里。 他的怀抱很坚实,搂着她的胳膊很用力,但沈半夏翻了个白眼,“我不怕。” “别逞能。” “他害我守寡三年,三年里吃了多少苦,而他自己却在外面风流快活,我恨死他了,现在看他受刑,我只觉得很解气。” “……” 沈半夏推开段融,真除了恶心一点,她没别的不适。 段融抿嘴,他突然想起来之前沈半夏给他伤口上撒剧毒,这女人好像一直都挺狠的,他以前眼瞎了不成,怎么会觉得这女人很娇弱可怜? 如果他真要对不住她,没准儿先朝他举刀的就是这女人。 见那番役又拿起一烧红的烙铁,谢子安疯了似的大喊:“我说我说!” 第一百一十七章弟弟或许没死 谢子安有些撑不住的趴到地上,头低低扎着,时断时续的说着:“当时父亲让沈云珩在后方看守粮草,他……他立功心切,总偷偷上战场,倒也是有些本事的。战事正胶着的时候,我方粮草短缺,而朝廷粮草迟迟不到,父亲让沈云珩去接应。而我,我需带领先锋军迎击北金一只铁骑。沈云珩找到我,希望加入先锋军,可接应粮草同样重要,我二人商议之后,他带领先锋军去迎击北金铁骑,我去接应粮草。” 沈半夏身体绷紧,恨不得上去抽谢子安两巴掌。即便沈云珩去找他了,他也万万不能同意啊,一个去前方打仗,一个往后方运粮,一个是九死一生,一个本该没有危险,他一个大男人若非贪生怕死,怎么会答应。 段融冷嗤,“此等大事,非是你二人私下商量好就能行的,老侯爷真的不知道?” 谢子安默,“沈云珩率领先锋军出战后,父亲才知道的。” 知道了,但并没有立即将人换下来,显然这老侯爷也是有私心的。 沈半夏闭了闭眼睛,终究是她错信了他们。 “我接应到粮草,之后遇到大雨,在仓皇下迷了路,一番周折后又遭遇埋伏,之后……我也受伤了,迷迷糊糊倒在死人堆里,侥幸捡回一条命。后来我逃回军营,但经过三日鏖战,我军已全军覆没,我看到无数将士们的尸体,也看到了大哥的,但没有看到父亲和沈云珩的。” 番役拿来谢子安的供状让段融看,这上面写的是他遇到埋伏后,眼见形势不好,带着几个兵士仓皇逃命,而那北金军追来,兵士们一个个倒下,他为了保命,竟用兵士的尸体将自己盖住,如此才捡回一条命的。 段融看到这儿,忍不住上前踢了谢子安一脚,“窝囊蛋!” 谢子安忙磕头求饶,“段大人,您饶了我吧,我把我知道的都说了,您……您看在沈半夏的份儿,饶我一命!” 段融一脚踩在谢子安手背上,用力碾压,“你他娘的也是个男人!” 沈半夏往后扯了段融一把,小声道:“再问问他,真没看到老侯爷和我弟弟的尸体。” 段融摸摸鼻子,上前照着沈半夏的话问了一遍谢子安。 “真没看到,许是在哪个角落里。” 离开诏狱的时候,段融吩咐下面人继续审问谢子安,主要是那批粮草的消息。 来到外面,段融转头看沈半夏,见她眉头皱起,思量着什么,“你在想什么?” 沈半夏呼出一口气,“我在想,如果我弟弟没有死,那他在哪儿?” 段融皱眉,“你怎么知道你弟弟没有死?” 沈半夏不知该怎么向段融解释,上一世有传言说北征军并没有全军覆没,而是有一支上千人的队伍进了北边沙漠,并在那里扎根。 之所以有这样的传言,乃是因为一个兵士在三十年后回到大荣,但很快就被人在家里杀死了。 当时沈半夏已两鬓斑白,无力追查当年的事,只能当一个传言听。 谢子安这些话,并非没有用,而是给了她很大的信心,如若真有一千人逃走了,而战场上又没有看到弟弟的尸体,那间接的说明她弟弟可能还活着。 “只要没看到我弟弟的尸体,我便信他还活着,毕竟谢子安时隔三年还回来了,我弟弟那么聪明,一定也能活下来。还有,我觉得北征的案子一定还有其他内幕,比如消失的那些粮草去哪儿了,你们可以继续往下查查。” 但她时间不多了,等不到查清真相的一天。 “送我回府吧。” 将沈半夏送回去后,段融返回诏狱,直接抓起谢子安的手腕,在上面划了一刀,而后将他手吊起来,下面接着水盆。 血一滴一滴往下掉,掉进水里,发出响声。 每一声都击在谢子安心上,让他慌的全身发抖,精神处在崩溃边缘。 “你说你们迷路了,又怎么会掉进北金预先设好的埋伏里?” “这……” “谁带的路?” “我身边一位副将。” “把他画出来。” “他只是临时调到我身边的,我不记得他样子了。” 段融让他看看已经被鲜血染红的水盆,“你时间不多了。” 第二日,沈半夏来到侍郎府门前。 谨烟看着大门紧闭的侍郎府,先叹了口气,而后去敲门。 守门小厮看是谨烟,又探头看了一眼外面的沈半夏,让他们稍等,而后不久徐管家来了。 “姑娘,夫人她身体不舒服……” “所以我这个当女儿的过来看看她。” 徐管家叹了口气,“夫人不想看到您,您是知道的。” “我有云珩的消息。” 一听这话,徐管家愣了愣,忙道:“姑娘快快进府。” 上一世,母亲早早就去世了,乃是为弟弟伤心过度。她不孝,能做的就是将那一点关于弟弟的消息告诉父母亲。 来到东院,徐管家先进屋禀报,不过很快就出来了,“姑娘,夫人让您进去。” 沈半夏是一个人进去的,进了里屋,但见母亲靠坐在罗汉床上,脸色憔悴,显然还在病中。她眼眸颤动,巴巴的看着她,嘴巴张合着,却又不敢开口问。 沈半夏坐过去,握住母亲的手,“我认识一位大夫,医术非常了得,我请她来给您诊治诊治,可好?” 沈夫人摇头,“你弟弟……” 沈半夏叹了口气,让母亲别急,而后慢慢道:“我后来又问了谢子安,他说弟弟没有跟他一起去运粮,而他在北金烧尸前,曾回到战场上,只看到了谢家大爷的尸体,没有看到老侯爷和云珩的尸体。” “这……这是什么意思?” “我铺子里去北边贩皮货的伙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