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似的。 “王爷,您去哪儿?” 驾车的小厮睡眼惺忪地行了礼。 他实在不明白王爷这三更半夜地去哪儿。 “顾府。” 辛倾宜先扶着宁劭上了车,他才跨了上去。 寒风穿过车帘缝隙,惹得辛倾宜一阵咳嗽:“咳咳咳……” 宁劭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小声地责怪着:“你不喝药,这病怎么能好?” “没事……”辛倾宜面色面带倦意地摇摇头。 他现在对宁劭的关心甘之如饴,倒是还有些庆幸自己生了病。 顾府门上外依旧挂着白灯笼,寂夜中远远一看分外冷清。 “王爷,到了。” 辛倾宜正要起身,宁劭将他推了回去。 “你在这儿等我吧,我和娘说会儿话就出来。”宁劭半掀车帘,视线放在紧闭的顾府大门上。 “不行。”辛倾宜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他不得不承认他很害怕,害怕宁劭再一次不见。 宁劭叹了口气,将手中的锦帕塞到他的手中:“放心吧,我很快就出来,你先小憩一会儿。” 话毕,也不管辛倾宜答不答应,掀开帘子就下车了。 “咳咳咳……” 辛倾宜拿着锦帕,咳的喉头一阵刺痛。 他心有不满,但而后仔细想想自己竟会像孩子一样孩子气了。 辛倾宜带了点无奈地自嘲一笑。 他掀开车帘,没有看到宁劭,大概她已经进去了。 辛倾宜轻轻靠着,风寒的侵袭和深夜的倦意让他忍不住昏昏欲睡起来。 攥着手中的锦帕,辛倾宜合着眼,静静地等待着宁劭。 小厮不知道打了多少个哈欠了,他抬头望了望天,都已经过了卯时了。 “王爷,已经辰时了,回去吧。” 第十七章 再次逃离 车内并无回音,小厮又唤了几声。 依旧没有声音。 斟酌片刻后,小厮大起胆子掀开车帘,只见辛倾宜满头大汗,倒在一边痛苦地喘着粗气。 “王爷!” 小厮心一急,立刻探身将他扶坐起来。 辛倾宜这才恢复了一些意识,他用迷蒙的视线搜寻着宁劭的声音,但面前只有神色紧张的小厮。 “她呢?” 辛倾宜干裂的嘴唇颤抖,豆大的汗珠从他脸颊上滴落在衣襟上。 小厮有些发蒙:王爷在说谁?“王爷,您还受着病呢,您要是再出什么事儿,咱们怎么向太后交代啊。” 辛倾宜沉晦的眸子盯了小厮两眼,一手将他推了出去,自己也撑着车沿下了车。 顾府门还是紧闭的。 他顿时觉得自己的心又沉到了底。 宁劭又要骗他? 辛倾宜踏着有些不稳的步伐,走到府门前。 “叩叩叩——” 沉重的敲门声在寂静的环境里显得更加大。 好一会儿,老管家才带着困意开了门。LJ “王,王爷?!” 老管家诧异地看着突然造访的辛倾宜。 对他,老管家还是有些敬畏的。且不说他是摄政王,那日宁劭下葬,他还差点要开棺验尸。 辛倾宜瞥见院内漆黑一片,眼眸立刻暗了下来。 宁劭是故意的吗?回到顾府以后又不想回王府了? “叫王妃出来。”他冷声命令道。 “什……”老管家先是一懵,随即心中便已明了七八分了。 辛倾宜还是在执迷不悟,不肯放过宁劭,也不肯放过自己。 老管家好心劝道:“王爷,小姐早已入土为安了,您就回去吧……” “住口!”辛倾宜苍白的神色丝毫不影响他的气势:“若不是看你是顾府的忠仆,你以为本王能饶了你吗?” “……” “滚开!” 辛倾宜直接将老管家推开,直接往漆黑的前厅走去。 宁劭,你最好不要再骗我,否则我真的会把你关在我身边! 喉中的涩痛感催发着他的急躁,辛倾宜的黑眸定在前方三个火点上,一丝回魂香的气味钻入他的鼻内,内还掺杂着纸钱灰的味道。 “咳咳咳咳咳……” 辛倾宜捂着口鼻,这些气味抑制住了他的呼吸,也莫名地让他焦虑心慌。 “什么人啊?” 顾赵氏端着烛台,从后院走了来。 “夫人。”老管家走了上去,低声回道:“是……王爷。” 顾赵氏神色一怔,随后让老管家将灯都点上。 霎时间整个大厅都亮堂起来。 顾赵氏看着眼前的辛倾宜愣了一下,不过才几日的时间,他竟然憔悴成了这幅模样。 辛倾宜也不废话,直接就对顾赵氏说:“让多意出来。” 顾赵氏听见“多意”二字,心中又开始隐隐作痛。 她看着辛倾宜满脸写着“多意在这儿”,说不清心中是何滋味,夫君孩子先后离世早已将她折磨的疲惫不堪。 “王爷。”顾赵氏将烛台放在一旁的桌案上,伸出手抚了扶宁劭的牌位,倦颜上带着些许释怀:“她就在这儿。” 辛倾宜顺着她的目光,看到那冰冷的排位,竟只是嗤笑一声。 “让她出来,本王不想再说第三遍。” 第十八章 怒摔牌位 相顾两无言,厅内沉默一片。 顾赵氏许是已经明白辛倾宜的心结,她点了一炷香,叩了头后将香插在香炉鼎中:“多意头七刚过。” “嘭——” 宁劭的牌位被摔在地上断成了两截。 “你……你这是干什么!?”顾赵氏颤抖着将牌位捡起来,不可置信地瞪着辛倾宜:“你,你……多意活着的时候你不曾好好对她,如今她死了,你不肯相信就算了……可是她的头七才刚过啊!你,你竟然将她的牌位……你就这么希望多意成为孤魂野鬼吗?” 辛倾宜闻言,竟讥讽道:“无需装了。” 别人说宁劭死了也就罢了,连她亲娘也说她死了。辛倾宜一心只觉可笑,但也没关系,他知道宁劭还活着就好。 晋宁被前厅的声响惊醒,等她跑来,只看见顾赵氏搂着已经被摔成两截的宁劭的牌位掩面哭泣,老管家在一旁安慰着,而罪魁祸首辛倾宜则是冷漠地站在了一旁。 “轻寒!” 晋宁走上前拉住他,又气愤又难过:“这是你摔的吗?” 看见晋宁在这儿,辛倾宜先是一愣,而后将手抽开,反问:“你为何在这儿?” 他不会忘记那日在太后宫中听到的话,对于这个姑姑,他只有满心的厌恶和怨恨。 晋宁还未答话,辛倾宜又道:“你以为多意还愿意看你歹毒心肠的样子吗?” “辛倾宜!”晋宁忍无可忍地怒吼着,她真的觉得辛倾宜已经无药可救了:“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地步?姑姑我的确错了,这一切的一切几乎都因我而起,可你呢?你扪心自问一下,你对多意是问心无愧的吗!?” 辛倾宜眼瞳一震。 晋宁看着辛倾宜,凄凄低声:“当初我是为了你才同意你和多意的婚事,而你不爱多意,我才想将多意赶走。但是这几年,你有一丁点关心她吗?但凡你早点承认你对多意的心意,她也不会抱恨而终!辛倾宜,除了我,最对不起多意的人就是你!你还有什么资格在她的灵前胡闹!?” “够了!”辛倾宜双目突然赤红,他恨恨地看着晋宁,又看了看顾赵氏和老管家,仿佛在看仇人:“你们……你们都希望她死,本王说了,多意没有死!没有死!” “你若不信就……”顾赵氏在老管家的搀扶下站起了身,看着暴怒的辛倾宜,含着泪,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开棺验尸。” 开棺验尸。 这是对死者天大的不敬,况且还是她的女儿,她怎舍得。 可是辛倾宜已经快要失去理智,顾赵氏不想再有恩恩怨怨的纠缠,若真能了断顾家和皇家的一切,她也只能这么做。 “夫,夫人……”老管家震惊地看着顾赵氏。 辛倾宜看向顾赵氏决绝的眼神,呢喃着后退了两步。 他在害怕什么?他不停地问自己,宁劭还活着,他为什么要害怕开棺验尸? 辛倾宜脑子一片混乱,他只觉得脑子中一片混乱,不知如何回答顾赵氏。 他恼怒自己的犹豫不决,却又无可奈何。 “放下吧,轻寒,对你对多意都是解脱。”晋宁语气放缓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