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巧,大人一炷香前就离开了。” 宋栀柠绷着唇线,微蹙了下眉。 她一句话还没说,萧颜就把话扯到顾珩身上了。 “我是来寻萧姑娘的。”她笑了笑。 萧颜一愣。 宋栀柠走上前,缓缓道:“萧姑娘觉着大人为人如何。” “……自是极好。”萧颜僵着唇角,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宋栀柠低头莞尔一笑:“姑娘居于尘世多年,身边不乏财才公子,想必定是在等一良人吧?” “夫人?”萧颜皱眉问,“夫人是疑我和大人有私情?” 闻言,宋栀柠眼眸一暗。 顾珩醉酒那晚,他脱口而出的名字俨然成为了她心中一根刺。 但她已经顾不得他们有无私情了,只要能阻止萧颜入宫,她宁愿这根刺越扎越深。 宋栀柠转身,往外走去:“佳人当该配才子。” 萧颜望着那背影,心甚为忐忑。 她总觉得宋栀柠与顾珩口中那恭默守静之人大相径庭。 …… 宋栀柠回府时已过巳时,她特意看了眼长福,却见他两眼通红,显然是哭过。 她停住脚步,问道:“为何哭了?” 长福立刻跪下来:“小的该死,扰了夫人眼……” 见他这般卑微,宋栀柠心中不忍:“别怕,大晌午的你哭什么?” 听到她再追问,长福终于说出了实情:“回夫人的话,方才小的家姐来信,说娘病重,小的一时担心,所以才……” 宋栀柠道:“起来吧。” 长福犹豫了会儿,站起了身,始终不敢抬头。 “你娘在哪儿?”宋栀柠又问。 “……临安。” 临安离京城倒不是很远,若是雇个马车,两三日也就到了。 宋栀柠褪下腕上的镯子,塞到他手中:“你不必哭了,一会儿你去刘管事那儿领五十两银子,在京城置办个小院子,将你娘和家姐接来吧。” 长福一愣,似是不敢相信,突觉手中的镯子重如千金。 直到宋栀柠催促,他才跪了下来,感激涕零地猛磕头:“小的谢夫人,夫人的大恩大德,小的没齿难忘!” 宋栀柠忙止住他,只道:“若要报恩,我须得你帮我做些事。” 第十九章 何人 正厅。 宋栀柠见顾珩坐在椅子上,面露诧异。 如果按照现在的日子算,她已经有近一年都没有见过顾珩在晌午回来了。 顾珩看她回来了,立刻站起身走了过去:“你去哪儿了?” “去了爹那儿。”宋栀柠垂眸,语气有些低迷,“他一个人住着,怪孤单的。” 闻言,顾珩眉一次,眼底多了丝不满,却也没说什么。 他抬手执起宋栀柠的手,声音放柔:“你不是想回凉州吗?等你爹生辰已过,我们就回去。” 宋栀柠一愣,猛地抬起头望着他。 是她听错了吗? 顾珩说回凉州。 “你不是说……”念起脑海中他的无情之语,宋栀柠心间不由发涩。 但更多的是生了一丝希望。 顾珩是否不会再权倾朝野,忘了本心。 而顾珩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将她拥入怀中,亲昵地拍着她的后背。 半日的愧意让他不断的想起昨晚宋栀柠的话。 或许是因为对她渐少的陪伴才让她生了那样的心思…… 午膳间,宋栀柠明显觉察到了顾珩对她的细心。 剃鱼骨,挑去花椒,眉目缱绻。 她心不由软了,从前食之无味的饭菜变得很是可口。 望着顾珩的目光也越发深邃。 “一会儿我会去刑部一趟,你若觉着实在无趣,不如去翻翻从前所记的案卷。” 顾珩夹了块肉放进她的碗中,说道。 闻言,宋栀柠点点头。 她曾为仵作时,在验尸时会记下各种离奇的锱节。 往后几日,顾珩日日都会在戌时前回来,进府第一件事便是寻宋栀柠。 他在一旁看书,她时不时翻翻案卷或者绣花,一派岁月静好。 这样的平静的日子让宋栀柠差点忘了自己重生一事。 直至这日薄暮时分,她才从宫中回来,便见一拿着幡的男子坐在角门边儿上。 宋栀柠一怔,仔细一看,认出了是那日说她是“无命之人”的算命先生。 她屏退下人,揣着忐忑的心走了过去。 男子换了身月白色锦缎长衫,高竖的黑发随微风而飘。 剑眉星目,微抿的薄唇弯着小小的弧度。 他背倚着门框,一手执幡,一手搭在弯曲的腿膝上,似是云鹤般在此歇歇脚。 宋栀柠迟疑了一会儿,问:“你是寻我吗?” 男子笑道:“夫人还记得我。” 他站起身,复而又道:“我姓顾,单名一个羽字。” “顾羽?”宋栀柠紧了紧拳,语气略带一丝急切,“那日你的话未说完,可否再详细告知一二?” 顾羽走上前,收起笑意,低声道:“夫人,若贪恋此刻温情,你再将重蹈前辙。” 宋栀柠眼眸一震。 她以往从不信牛鬼蛇神一说,更不会听信算命人的三言两语。 但自重生后,她才只这世上还有重头再来的机会。 “你到底是何人?”宋栀柠看着顾羽,言语间满是惊讶。 顾羽抖了抖手中的幡:“只是云游的算命先生。”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夫人可还记得自己曾发过何誓?又可记得愧对于谁?” 宋栀柠眸色怔怔。 她曾在皇上临终前发誓,要守住魏国苏山,否则万劫不复,万箭穿心而死。 临死前,她愧对开创魏国的列祖列宗,还有因她惨死的养父。 甚至她也恨,恨顾珩负了她! 第二十章 焚信 见宋栀柠恍惚的模样,顾羽竟转身走了:“有缘再会。” 他来去匆匆,宋栀柠再想问其他也没机会。 她凝重着脸,握紧了拳。 既然他说‘有缘再会’,必定是会再见面的。 宋栀柠回身望向偌大的提邢司府,印着橙黄色的夕霞的双眸满是悲怆。 她的心上人,她的夫君,将是夺了魏国苏山的仇人。 天边的红意渐渐蔓进她湿润的眼角,宋栀柠低下头,喉间越发苦涩。 进了府,宋栀柠才坐下,还未缓过神,长福便来回话。 “夫人。”他跪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叫了句。 宋栀柠回了神,叹了口气问:“你娘和家姐可都安顿好了?” “托夫人的福,都安顿好了。”长福磕了个头,语气中满是感激。 宋栀柠理了理袖口,故作不经意地问:“我看你身手不差,可是学过武?” “小的入府前儿曾在武馆打杂,学过些皮毛。” 闻言,宋栀柠眸光微闪,有些皮毛也够了。 她朝长福招了招手,长福眼中带了丝疑惑,却也没有迟疑。 他站起来就弓着身站到宋栀柠身旁。 宋栀柠在他头侧耳语了几句,长福诧异了一阵,却也什么都没有问。 他复而跪地又磕了个头:“小的一定办妥。” 宋栀柠见他神色从容,也没有多嘴问其他的,满意地点点殪崋头。 而这日,直至用了晚膳,顾珩都还没回来。 听着外头打更人的铜锣声,宋栀柠漠然熄灭房中最后一根蜡烛,向床榻走去。 她捻了捻被角,微微蜷缩着。 才初冬,她已经感觉到刺骨的寒意了。 不过一炷香时间过后,房外一阵杂乱的脚步让浅眠的宋栀柠立刻睁开了眼。 她才坐起了身,房门“嘭”的一声被撞开。 黑暗中,一个带着浓烈酒气的身影摇摇晃晃地走了来。 借着外头廊上微弱的烛火,宋栀柠见顾珩一下就被踏凳绊倒,扑在榻上。 她蹙起了眉,屏息伸出手。 “萧颜……” 一声低缓让宋栀柠心底狠狠一抽,僵在半空中的手颤了颤。 她怔怔地看着离她不过一肘之距的顾珩,放开屏住的呼吸,却仍旧有种致命的窒息感。 “嗒——嗒——” 淌过冰冷的脸颊的热泪落在绸面洒花被上,湿了一片。 宋栀柠收回手,紧握到指甲深陷掌心留下深深的痕印才松开。 她忍着心尖上的痛意,将顾珩扶上床,脱下鞋盖上被褥。 整个房中都带着酒意,熏得宋栀柠眼圈泛红。 她披了见外衣,坐到了廊上看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