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 此起彼伏的呵斥在整个厂房震响。 沈知秋和姜延举着枪,紧盯着猎狗。 谢晚凝让佩刀把人质都带出去,目光冰冷地看向猎狗。 环顾四周,只剩下了自己,猎狗似乎没有害怕,只是开始感叹:“原本我想做完这最后一次就收手,去快活的过完我的下半辈子,没想到啊……还是栽在你们手里了。” 沈知秋声音冷漠:“猎狗,你的确是老了。” 如果换成二十年前,他绝对不可能这样轻易就范,甚至会不惜一切地逃跑。 眼看着被军人和公安包围,猎狗将目光放在谢晚凝身上:“孩子,当年是我杀了你父亲,今天,理该让你抓。” 说着,伸出了双手,一副等待被拷的模样。 谢晚凝绷着脸,心里就跟压了块大石头一样难受。 她很不合适的去希望猎狗负隅抵抗,而不是这样轻易的投降,让她彻底丧失击毙他的理由。 迟疑了半晌,她从身边公安手里接过手铐,一步步朝猎狗走过去。 姜延拦住她:“蝴蝶!” “这么多人,他不敢动手。”谢晚凝轻轻推开他的手,坦然无惧。 说完,缓缓走到猎狗面前:“猎狗,就算我不能亲手杀你,等你行刑的时候,我也一定会去亲眼看着你断气。” 猎狗诡谲一笑:“我等着。” 谢晚凝蹙了蹙眉,正要给猎狗戴上手铐,却被猛然扼住喉咙! 沈知秋和姜延心霎时一紧,所有人也捏紧了枪。 “猎狗!你想干什么!” 话音刚落,猎狗一手起掐着谢晚凝的喉咙,一手解开外套。 当看到他身上绑着的一节节‘炮仗’,众人惊愕。 是炸弹! 第36章 猎狗面目狰狞,手里抓着引线,以一种欣赏姿态环视着所有人:“我告诉你们,能抓到我不是因为你们有多厉害,而是我不乐意陪你们玩了。” “你们追了我二十多年,怎么的也得给你们一个好点的结果,就是所有人一起死,多干净啊……” 姜延紧咬着牙:“青鸟,准备拆弹!” 青鸟还没回应,猎狗就打断他:“别白费功夫了,这炸弹我改造过,只要一拉引线立刻就炸,在我死的前一秒,我一定会留着口气拔引线,你们谁都跑不了。” 谢晚凝深吸口气,保持镇定后看向沈知秋和公安支队大队长,无声做着口型:“让你们的人都撤退。” 沈知秋脸色一变,刚想说什么,却被谢晚凝的眼神阻止。 他用力捏着枪柄,骨节慢慢泛白:“所有人,撤退到安全距离!” 大队长也只能跟着让公安撤退。 姜延也示意雪狼突击队的其他人离开,只是给了队里狙击手山风一个眼神。 多年合作的默契让山风立刻明白,离开厂房后,便找到了掩护的地方,将瞄准镜对准了猎狗的脑袋。 但猎狗似乎知道会有狙击手,直接侧过身,将自己隐藏在谢晚凝身后,让他不能轻易动手。 眼看人陆陆续续后退离开,整个厂房里只剩下自己和谢晚凝,还有沈知秋和姜延,猎狗嘲笑道:“让战友去死,自己逃跑,这就是你们军人和公安的作风?” “猎狗,你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不也是一次次卑鄙的耍阴招吗?”谢晚凝不甘示弱地回敬一句。 姜延朝沈知秋悄悄比了个手势,沈知秋立刻明白。 他主动收起枪:“猎狗,你不是要人陪葬吗?在这儿里我的军衔最高,你把她放了,我过去。” 谢晚凝愣住,诧异看着面不改色的沈知秋,又看姜延用比作枪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心脏,顿然明白。 乘着沈知秋和猎狗对峙时,她合眼稳住呼吸。 再睁眼的同时,猛然扣住猎狗抓住引线的手,侧身躲开他的胸膛。 ‘砰’的一声枪响,猎狗瞳孔骤然一紧,胸口也多了个血洞。 鲜红的血不断从他嘴里汩汩流出,颤颤巍巍的身体软趴趴地倒下。 命中目标,山风松了口气后才出去待命。 “蝴蝶!” “晚凝!” 沈知秋和姜延上前,紧张地打量谢晚凝。 沈知秋率先问:“没事吧?” 谢晚凝摇摇头:“没事。” 姜延吃昧,有些宣誓主权似的握住她的手:“行了,任务完成,咱们可以回去结婚了。” 听了这话,沈知秋一僵,看向他的目光多了分不悦。 谢晚凝笑了笑:“好了,我们走吧,其他的交给公安了。” 沈知秋和姜延点点头,转身朝外走。 谢晚凝却没有立刻跟上,而是回身望向地上的猎狗,眼神不忿又带着丝遗憾。 她一直觉得死亡对罪大恶极的人来说不是惩罚,而是解脱,更遗憾不能亲手杀了他,给爸爸报仇。 可人已经死了,又能怎么样…… “蝴蝶?” 听见姜延的呼唤,谢晚凝回过神准备离开。 但就在回身的一刹,却看见猎狗颤抖抬起了手,用力将引线拉开! 第37章 谢晚凝瞳孔骤然收紧,回头看向朝自己过来的姜延和沈知秋。 “危险!” 她用尽全身力气,将他们推了出去。 姜延和沈知秋猝不及防,踉跄摔倒在地。 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嘣’的一声巨大爆炸,整个厂房都跟着震动了起来。 混乱中,一抹纤细的军绿身影被震飞,又犹如片落叶砸落在地。 姜延和沈知秋紧缩的眸子颤了颤,恍觉呼吸和时间都在这一刻停滞了。 “蝴蝶——!” 姜延撕心裂肺地嘶吼,跌跌撞撞朝她奔过去。 谢晚凝只觉视线一片模糊,耳边很乱,有杂乱的脚步,有痛彻心扉的呐喊,有沙哑的呼唤…… 不知道为什么,大脑好像放起了一部电影。 画面里是上辈子和这辈子的自己,和沈知秋相遇,对他一见钟情,求爷爷让自己嫁给了他,和他离心离德,狼狈离婚,最后自己自杀身亡。 而后时间倒退,回到了她重生的那一刻,失去爷爷,失去沈知秋,却在磨砺中遇到了姜延。 这个被人称为‘铁面教官’的男人,把所有温柔给了她,让她真正明白被一个人爱着护着是什么滋味…… 两辈子很漫长,可现在好像只是眨眼间,所有的画面都戛然而止。 身上也很冷,只有嘴里吐出的鲜血好像还有温度。 谢晚凝睁着双眼,定定望着天。 这一刻,耳畔忽然响起爷爷苍老而慈祥的声音:“晚凝,无论发生什么事,你永远都要记得,你是爷爷的骄傲!” 眼泪顺着谢晚凝血红的眼角滑落。 爷爷,我没给谢家丢脸…… 姜延,对不起…… 慢慢的,她的眼神开始涣散,可眼睛却像凝望着信仰一般,没有闭上。 看着怀里的人没了呼吸,姜延猩红的双眼颤抖着:“蝴蝶?蝴蝶?” 一旁的军医无奈地摇摇头,无声宣告着谢晚凝的牺牲。 “晚凝……” 姜延哑声一遍遍呼唤,小心翼翼的将人搂进怀里,泪水顿然淌满涂满迷彩的脸。 心脏被挖空般的剧痛,超过了曾今所有受伤的痛楚,他贴着谢晚凝冰冷的脸颊,再也控制不住仰天嘶喊:“啊——!” 沈知秋站在一旁,垂在身侧的手颤抖着,几次隐忍回去的泪水在这一刻肆虐。 所有人都红了眼,脱下帽子,朝天放枪,凝送着光荣牺牲的女战士。 …… 两天后,蒙北军区。 军区的各个首长站在停机场,看着武直慢慢飞来停下。 机舱门打开,面容憔悴的姜延率先下来,佩刀、山风、青鸟和飓风抬着身盖国旗的谢晚凝缓缓下来。 “敬礼!” 一步一步,姜延凝望着前方,吹来的风仿佛卷来了谢晚凝的声音。 “青山处处埋中国,何须马革裹尸还,爷爷,爸爸,妈妈,如果有一天女儿牺牲了,请允许女儿葬在蒙北,虽相隔千里,英魂不灭,女儿守着边防,守着谢家的骄傲!” 这是她成为特种兵后写的遗书,寥寥几笔,留给的却是给所有去世的亲人。 泪水再次漫上眼眶,痛的姜延两唇发颤。 上了车,他再次抚过谢晚凝冰冷的面颊,声音低哑:“再见,我的蝴蝶……” 第38章 沪北公安通过猎狗的情人田丹,配合境外警方将猎狗所有的走私品全部查出。 秋天刚结束,蒙北就下起了雪。 烈士园。 姜延将一等功勋章缓缓放在谢晚凝的墓前,单膝跪下,轻轻吻了吻碑上的名字。 恍然间,曾经和谢晚凝的点点滴滴再次浮上脑海。 碑上照片里的女人笑容仿佛一束阳光,还是那么明媚鲜活。 “我们明明拉过勾的,要好好活下去……” 姜延苦涩笑着:“早知道啊,在训练前我就去打结婚报告,那样你就永远是我的老婆了……” 说着说着,泪水划过了弯起的嘴角。 如果不是因为谢晚凝牺牲,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眼泪这么多。 从沪北军区过来的沈知秋抱着束花,站在姜延身后不远处。 他迟疑了片刻,才缓缓上前,将花放在谢晚凝的墓碑前。 姜延站起身,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碑上的照片:“你后悔吗?” 顿了顿,又问:“如果她没有跟你离婚,没有来蒙北军区,或许她会有自己平安的生活。” 闻言,沈知秋满是血丝的双眼暗了暗,没有立刻回答。 他不知道会怎么样,但知道谢晚凝会活着。 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