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告:“是无心,他恰巧出现在傅府,救了您。” 无心?他怎么会去那儿? 那傅宦修呢?可有瞧见他? 迟素月心猛地悬起,她甚至能想到若傅宦修知道了无心的存在,得多厌恶自己! 这时,脚步声响起。 她抬头,就看到无心走进来。 见迟素月醒来,他站在几步外没再近前。 四目相对间,无心淡淡开口:“公主,我今日……见到傅宦修了。” 迟素月一怔。 就听他又说:“但我不明白,主子到底喜欢他什么?他能做为主子做的,无心也可以。” 说这话时,无心眼里似乎有情绪在翻涌。 迟素月诧异了下,但随即便以为自己是看错了。 一开始巫师便说过:“巫蛊偶只会承载过去的情感和记忆,却永远不会有自己的七情六欲,不算是一个活生生人。” 看着与傅宦修无二的脸,迟素月撇开眼,指尖微颤:“你有你的名字。” 话落,她看向清秋:“回公主府吧。” 一炷香后,公主府。 寝房之中,还熏着同房那日傅宦修给她的安神香。 迟素月神色倦怠的躺在黑漆红垫的玫瑰椅上,落水受凉的身子还有些发热。 直到听见门口的动静,抬眼看去,就见傅宦修推门而入。 这一刻,迟素月竟有些恍惚,以为是错觉。 但下一秒,傅宦修的话逼得她彻底清醒—— 他说:“臣三日后,会娶依依为平妻,入住公主府。” 第5章 不是请求,是通知; 也不是妾,是平妻。 迟素月骤然清醒,却全身发冷,恍若还在那潭冰冷池水中:“你再说一遍?” 傅宦修对她的反应视若无睹,语气淡淡:“公主若是不允依依进门,那臣便带着她出府,自立门户。” 说完,傅宦修转身,却被迟素月拉住。 “傅宦修,我要一个理由!” 他说要上战场,建功立业,她便在宫里等了三年,日日盼他安遂。如今哪怕就是他变心了,也该有个缘由! 只要他说,她会考虑放手。 然而,傅宦修只是甩开了她的手,大步离开。 迟素月下意识的一抓,却只一手空。 “咳咳!”冰冷的空气呛进喉咙,她咳着,却觉得小腹无端升起股痛意,随着时间逐渐扩至全身…… 等清秋发觉异样来看时,迟素月已经昏了过缕皱去。 她忙去叫太医来诊治。 半个时辰后。 太医撤回手,对着醒来的迟素月拱手贺道:“恭喜公主,腹中胎儿已一月有余。” 房中熏香还在燃。 迟素月伸手抚上小腹,眸色复杂。 傅宦修曾经说过,他一直期望两人能有个孩子。 可如今的他……会为这个孩子的到来而欣喜吗? 迟素月不知道。 等太医退去后,她犹豫再三,还是将有孕一事写成信件,递给清秋:“送去傅府,务必交至驸马手上。” 看着清秋离去的身影,迟素月不知傅宦修会不会来。 她只能等。 一夜,一日,两日…… 迟素月没等到傅宦修回来,反而等到了他与柳依依的大婚。 府外鞭炮齐响喜乐连天,一队迎亲队伍正绕城祈福。 迟素月站在府门前,看着队伍前头,她苦等的傅宦修一身喜服持着柳依依的手并肩而来! 他嘴角笑意恍若初见时的出尘逸朗,却宛若铁爪将她的心生生剥出,鲜血淋漓! 迟素月凝望着,问向身边的清秋:“当初他迎娶我时,也是这般笑着的么?” “回公主,是。” 是,那便够了。 至少那些回忆,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妄想。 迟素月不想再给自己难堪,也不想再丢皇家的脸,转身进了府。 房中。 清秋见她一直恹恹的,担忧极了:“公主,要不把无心接来陪陪您吧?” 纵然他不是驸马,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在,她的公主会不会也能好受些? 迟素月本想拒绝,却莫名想起傅宦修和柳依依交握的手,最后默声允许。 等清秋将无心带来的时间里,她昏昏沉沉,好像做了个梦。 梦里,少年的傅宦修抱着她,说要带她去看迟朝大好的河山,说将来等他们有了孩儿,便由他来教习孩儿。 可如今她们好不容易有了孩儿,他却要娶旁人。 迟素月恍惚醒来,一眼就望到窗外漆黑的夜。 清秋还没回来吗? 她想着,刚要起身唤人,下一刻,却见那张朝思夜想的脸就在眼前,眸色却比这孤清夜色还要冷。 迟素月心口处疼得痉挛,却也心知傅宦修根本不会出现在这儿。 她抬手去遮他的眼,嗓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无心,你别这样看我……” 你这样的眼神,太像他。 下一秒,手被握住。 眼前人沉着脸,嗓音愠怒:“迟素月,你在叫谁?” 迟素月倏然清醒,他……不是无心,而是傅宦修! 第6章 迟素月望进傅宦修愠怒的黑眸里,有些失神。 她以为,他应该在柳依依的洞房花烛宴上,怎么也不该回她这来。 傅宦修面色冷沉:“无心,便是公主养的面首?” 男人冷冽的质问让迟素月回神。 她垂眸遮掩起全部的脆弱,淡淡抽回手:“是又如何?” “驸马能另娶,却不许本宫养个面首?” 傅宦修没料到她会这样说,漆黑的眸子令人发慌:“迟素月!” “傅宦修!” 迟素月挺直着背脊,同他对峙着。 僵持了很久,傅宦修冷笑了声,什么都没再说,径直离去。 迟素月待在黑漆的屋子里,维持这个姿势很久很久…… 这日后,迟朝最尊贵的长公主与其驸马不合的秘辛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 坤宁宫内,皇后看着跪在地上的迟素月,心疼又失望:“这便是你一直爱着护着的傅宦修做出的事!你可知你父皇现在正为了京中流言在御书房大发雷霆?” “阿月,你丢的不仅自己身为公主的脸,而是整个皇家。” 迟素月垂眸,无话可辩。 见迟素月这样,皇后也是恨铁不成钢。 “阿月,你若愿意,母后便做主为你休夫,再找个比他更好的世家公子来做你的驸马。” 迟素月知道为了皇室脸面,她该听母后的。 可想到傅宦修,想到过去那些情意,想到腹中还未出世的孩儿…… 她屈膝跪地,行了大礼:“母后,求您再让我任性一次。” 她用上最后的尊严赌一次,傅宦修会回头,会给她和孩子一个完满的家。 皇后沉默了很久,疲惫的摆了摆手:“随你吧。” “只是月儿你要记住,皇家颜面不可辱,你好自为之。” 迟素月呼吸一颤,良久才应:“女儿明白。” 离开皇宫后,她直接来了傅府。 傅府前厅,寒风瑟瑟。 迟素月看着傅宦修:“你要如何,才肯回公主府?” “兵符。” 傅宦修说的轻松,迟素月却僵住了:“你要兵符做什么?” 兵符,意味着兵权,是迟朝百万大军的调令信物。 傅宦修一身雪白孝服,执香敬灵,眉目清冷:“那是臣的事,公主无权过问。” 迟素月攥紧了手,凝着傅宦修的眼,内心挣扎。 她知道傅宦修的梦想便是领兵打仗,成为驸马后便没有了实权。 所以,他是为了这个才开始厌恶自己? 迟素月没有答案,但为了平定流言,还是应下。 御书房外。 迟素月跪在满地白雪间,膝盖都冷得没了知觉。 从入宫那刻她便知,兵符不容易求来,但她更知自己,别无他路。 不知过了多久,御书房的门缓缓打开。 迟朝皇帝终是看不得女儿吃苦,将兵符扔在了迟素月的身前:“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