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早就说过了。 越知知压着涌上心底的酸涩,扯出个艰难地笑容:“你是他的同学,麻烦你帮我说一句祝他新婚快乐。” “……” 秦霄宇以为她会哭,甚至生气,可没想到居然大度到献出祝福。 有一瞬,他突然对眼前这么受着冤屈又身患重病的女孩来了兴趣。 秦霄宇拨弄了下额前碎发:“你就不想亲自跟他说?” 越知知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明白了他的最终目的:“我不上诉。” 秦霄宇手一僵,头一次被噎的哑口无言。 气氛凝固了半分钟,越知知突然紧拧起眉,脸上也多了分痛苦。 而照片因为疼痛的脱力而慢慢掉落在地。 秦霄宇俯身捡起,这才看清照片里老人的模样。 记忆中一个红发女孩依偎在老人怀里的画面让他有些出神。 “还给我……”越知知有气无力地伸出手,生怕他把自己唯一的念想拿走。 秦霄宇回过神,将照片放在她手里:“如果你奶奶在,她应该会希望你活下去。” 他打过很多当事人寻死觅活的官司,但从没这样慷慨的给出自己的劝告。 越知知眼眶一涩,却没有回答。 秦霄宇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松动,便继续道:“抛开你想不想活下去不谈,卸下你那些罪名,至少你能清清白白的去死,也不用顶着杀人犯的头衔去见你奶奶。” 听了这话,越知知苦涩地笑了笑:“你们做律师的,说话都这么伤人吗?” 秦霄宇舌尖扫过上颚:“我应该没某人那么铁石心肠。” 可以强调的“某人”让越知知神色微凝,她转头望向窗外:“我考虑考虑吧。” 虽然这么说,但她心中始终没有上诉的想法。 毕竟她对未来根本一点希望都没有。 秦霄宇眉目一挑,并没再说什么。 走廊外,端着杯热奶的何思辰刚抬头,便见秦霄宇从越知知的病房里出来。 他皱起眉,嘟囔了一句:“怎么又来了?” 看人走了,何思辰才揣着满心的疑惑进了病房。 “苏小姐。” 越知知闻声转过头,通红的眼眶无声诉说着她的悲伤。 “喝点牛奶吧,光靠营养针也不行。”何思辰调整好病床角度,把特地准备的吸管放到杯子里。 越知知喝了几口,干哑的嗓子才舒服了些。 “谢谢医生。” 何思辰拿着杯子,踌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其实,我已经见过你爸了。” 闻言,越知知眸色一紧:“医生……” “上诉期只有十天,现在已经快过一半了,你真的不打算翻案?”何思辰不解。 他并不是想多管闲事,只是觉得她不该带着委屈和遗憾离开。 然而越知知不这么想,她的心早在霍以泽放弃自己的时候死了。 “没有必要,而且对方律师……没有人能赢他。”越知知疲惫地闭上双眼。 何思辰脸上却多了分自信:“可我认识的那个律师也从没输过。” 至少在毕业以后没输过。 越知知没有接话,睁开眼后的目光分外平静:“医生,你这么好心,能让我走的时候不要那么痛吗?” 第二十四章 何思辰看着她脸上淡淡的笑容,那几分替霍以泽的自信也都变成了无奈。 可能他还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越知知所承受的痛苦不一定只源于坐牢。 这时,越知知像是想起了什么,眸中升起丝期望和为难:“医生,明天是我……奶奶七七,我没办法去看她,麻烦你替我去看看她,好吗?” 她知道不该麻烦何思辰,可现在自己这样,她只能硬着头皮去求。 她更不奢望霍以泽会替自己去看奶奶,因为他说过,他不会同情杀人犯。 而何思辰二话不说就答应,越知知这才安心地闭眼休息。 次日。 细雨绵绵,墓园内寂静无声。 何思辰捧着束百合撑着伞,按照越知知说的找到苏奶奶的墓碑。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霍以泽居然在这儿! 霍以泽没有打伞,驼色的毛衣领和黑色大衣已经湿了一大半。 他却丝毫没有在意,深沉的视线定定看着墓碑,直到察觉有人来了才转移目光。 没等何思辰开口,霍以泽率先发问:“你怎么在这儿?” 何思辰抿抿唇,看向他面前的墓碑。 李淑梅,是越知知的奶奶没错。 可是霍以泽怎么会来看越知知的奶奶? 何思辰压着满心疑惑,随口回答了句:“帮病人来看看亲人。” 说着,他走了过去,眉目渐渐拧紧:“这是你亲戚?” 霍以泽唇线紧抿:“嗯。” 越知知曾拜托他来看苏奶奶,可这么久以来,自己是第一次来。 目光触及到一旁的空墓时,他的心不由自主地漫起丝难以言喻的苦涩。 霍以泽不知道是因为苏奶奶,还是因为越知知。 而何思辰脸色一变,顿悟他和越知知的关系不简单。 霍以泽认识苏父,又知道越知知的奶奶,而且还有个服刑的侄女…… 难道说,他的那个侄女就是越知知!? 霍以泽看着何思辰过山车般的表情,眉目一拧:“怎么了?” 何思辰握着伞柄的手紧了紧:“你从没有去监狱里面看过……你侄女吗?” 听他又提起了越知知,霍以泽神色微沉,可语气少了几分锐利:“没必要,她该在里面好好赎罪。” 何思辰这下全明白了,霍以泽可能还不知道越知知的病。 打从一开始,他也从没去监狱看过她。 “我还有事,先走了。”霍以泽似是不太想继续说起越知知,扔下一句话便淋着雨走了。 何思辰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把目光放在面前的墓碑上。 他看着墓碑上老人的照片和名字,嘴里絮絮叨叨地念着:“李淑梅,李淑梅……” 在反复咀嚼了几遍这两个名字后,何思辰眸光一亮,连同记忆也闪回到了十四年前。 拆迁款、两百万、倒霉孙女等尖锐的字眼让他后脊一阵发凉。 何思辰转头望向已经走远的霍以泽,眼底又是惊又是忧。 如果霍以泽知道十四年前的事,以他的性子,不知道会不会疯掉。 半晌,何思辰平复心情,缓缓蹲下身将花放在墓前:“奶奶,如果你在天有灵,那就给越知知活下去的希望吧。” 他停顿了几秒,眼神渐深:“至少让她拿回属于她的东西……” 第二十五章 回到车上后,霍以泽迟迟没有启动车子。 他看着后视镜中的自己,原本平静的心又起了波澜。 何思辰的话提醒了他,他的确没去看过越知知。 十八号就是她的生日,可那天并不是监狱的探视日,而今天恰好是…… 犹豫了片刻,霍以泽启动车子,朝市区驶去。 半小时后,车停在了一家蛋糕店前。 霍以泽下车大步迈了进去,扑鼻而来的奶油气息让不喜欢甜味的他屏住了呼吸。 店员热情地迎上来:“先生,请问需要些什么?” 他看向橱柜,扫了一圈后停在一个草莓蛋糕上:“生日,女孩,二十四岁。” 听到这简单粗暴的回答,店员一时没反应过来:“好,稍等……” 四十分钟后,霍以泽拎着蛋糕上了车,而后朝桐城女子监狱驶去。 医院。 几天的治疗让越知知的气色好了许多,从翻身都要用尽全力道现在能勉强下地了。 但因为还是犯人的身份,不仅戴着电子铐,还只被允许在病房中活动。 她站在窗前,呆呆看着玻璃上的雨水滑落。 “叩叩叩!” 听见敲门声,越知知转身望去,护士李琳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见她下了床,李琳赶忙放下碗,将衣服披在她身上:“你现在可不能着凉,赶紧躺回去。” 面对一次次关心自己的人,越知知露出难得的轻松笑容。 李琳扶着她坐回病床,把饭菜端了过来:“来,今天我特意给你从家做了糖醋排骨,常常。” 淋着酱汁的排骨点缀着芝麻,鲜香扑鼻。 越知知看着,鼻尖的酸涩刺的眼眶发红。 看她有了泪意,李琳心疼又不解:“怎么了?” 越知知用手背抹了把眼泪:“我想起……以前我喜欢的人了。” 闻言,李琳愣住,有些不知道怎么安慰。 然而越知知似乎陷入了回忆,她噙着泪的双眼一弯:“我第一次给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