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内,裴君衍看着不请自来的几位好友,有些莫名:“你们来做什么?” 尚书长子李朗笑眯眯的:“我们听说你好不容易脱离了公主的魔掌,商量着要跟你庆祝一番。” 礼部侍郎次子张瑜也笑:“对对对,你当年成婚哥几个知道你的不愿,哪怕冒着被家里责罚的危险,也没有去参加呢。” 另外两人出自军中,对于这些话题,向来不怎么参与。 裴君衍听着两人的话,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要说怒,有的,气他们对楚云歌如此不尊敬。 但要说悔,也是有的,连外人都看出来他对楚云歌的不满,身为长公主,她这些年怕是没有少受委屈。 见裴君衍皱眉不语,混不吝的张瑜笑道:“可怜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将军,在长公主府被摧残的如今话都说不上两句了。” 裴君衍再也忍不住:“够了!” 厅中几人一愣,裴君衍冷眼扫过:“就算我们交好,身为臣子,你们如此妄议长公主,也是可以治罪的。” “再者,你们哪只眼睛见我不喜欢长公主?”裴君衍目光如炬,“这些年来,长公主在我心里的地位,早已超过所有。” “你……” “你什么你!”裴君衍猛然站起身来,“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你们觉得我对长公主不喜至极,觉得我跟云筝有染,对不对?” 几人面面相觑。 李朗嘟哝道:“谁不知道你成婚之后,还跟云筝私交甚密,如今在兄弟面前,还有什么好装的。” 裴君衍只觉得难堪至极,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导致现在的结果,是他咎由自取。 他挥了挥手:“别说了,这件事到此为止,是我自己,从来没有认清心意。” 厅中陷入一片沉寂。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其中一人开口:“君衍,既然你如今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一切便还有转圜的余地。” 裴君衍苦笑一声:“时至今日,我不敢奢求什么,只要她能平平安安。” 那人开口:“不出五日,长公主应当会全须全尾的回到京都,你若真的后悔,不如重新开始。”第35章 裴君衍眼里第一次浮现出不可置信,随后,他动作大的甚至撞倒了手边的茶盏也不自知。 他走到那人面前时,整个人都在微微发颤,用尽全力才问出那句:“你说的是真的?长公主找到了?她真的没事?” “自然,宫中的宁公公连夜去了禁军营,派了百夫长令人前去藏图镇迎接公主。” 那人话音刚落,裴君衍整个人便松弛下去,他退后两步,重重的坐在了座位上,嘴里喃喃道:“她没事,她还活着……” 几人看着他,这回是真的相信裴君衍此前所说长公主的感情了。 裴君衍突然想,为何这种事情陛下不告诉自己,是真的觉得不愿意让他与楚云歌再有可能,还是说这是楚云歌自己的意思? 哪一种可能,都让裴君衍提不起念头深想。 那人又说了一个消息:“君衍,有一件事你必须知道,长公主此次,是与南靖皇室一同回归,目前状况不明,等长公主回来,若是事情有变,你需沉住气。” 裴君衍双目赤红的看向那人:“你这话……什么意思?” 好友的话自然说的足够明白,若是南靖皇室对楚云歌有意,那为了两国和平,他们重归于好的机会便微乎其微。 那人叹了口气:“君衍,别骗自己,怪只怪你当初没能好好对她。” 裴君衍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他怔怔的看着那人,指尖颤抖的厉害,好半天才吐出几个字:“不会的,事情还没到那种地步。” 向来高傲的裴君衍,此刻没有底气的样子,却让几个好友都没有取笑的心思。 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感情,失而复得曾经的妻子,却可能因为某种原因只能看着她离去。 谁看了都得叹一句造化弄人。 见裴君衍如此,几人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临走前劝了句:“不要太过消极了,长公主不喜欢看你这样的。” 等到人去茶凉,裴君衍独自坐在厅中,只觉得夜风冰冷。 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心脏疼痛难忍,几乎要窒息,却又像被什么东西死死拽住,呼吸都艰难起来。 他从不相信命运弄人这回事儿,可今时今日,他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无力和彷徨。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楚云歌会离她而去,甚至……可能投入另一个人的怀抱之中。 裴君衍眉头紧锁,自言自语道:“不行,你甚至都没有开始努力,为何就想着放弃了?” 这句话之后,他再抬眸时,眼里的失落彷徨,好似从来不曾存在过。 他想起好友说的位置,藏图镇,眼眸里闪过坚定。 这一次,便换他奔向楚云歌。 另一边的藏图镇里。 楚云歌清早一醒,便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她拉开门,一脸温润的玄清对她说道:“昨夜收到的消息,你的皇帝弟弟已经派了人来这里接你。” 楚云歌微微一愣,疑惑道:“他是如何得知?” 玄清无奈的笑了笑:“是我的人没有弄清楚,此处离中原并不算远,中原帝王重金寻人的消息其实早已传遍了天下。” 楚云歌心里划过一丝暖流,低声道:“好歹对得起我多年的栽培,那我之后,便不跟你们一起回去了。” 她眉眼带笑,整个人褪去冰冷,满是柔和,玄清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 他突然问道:“等你回了京都,可会跟裴君衍重新来过?”第36章 楚云歌抬眸看向他,目光深沉,玄清心里一紧,却仍是站在原地等着她的答案。 片刻后,楚云歌轻叹一口气:“不会了,我与他之间,不仅仅隔着一个云筝。” 年少情深,却一腔错付,她和裴君衍已经隔着太多太多的事。 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何须在拘泥于情爱之中?楚云歌早就在重新醒来的那一刻,决定之后的每一刻,都只为自己而活。 玄清看着她脸上浮现起一丝洒脱,让她整个人仿佛镀上了金边。 他不想再压抑自己,藏在心里的话不由自主的问出口:“那你可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楚云歌一怔,旋即露出一抹惊讶之色,半晌,她才神情古怪的看了一眼玄清。 “你可是名满天下的佛子,难道也会为情所困?” 玄清的脸色顿时黯淡下去,他抿紧了唇,想说什么却始终没有开口。 聪慧如他,怎么会听不出来楚云歌揶揄话语中的拒绝。 他如今既然是南靖的继承人,定不会再守佛门的清规戒律,这一点,楚云歌明白,而她,也给出了自己明明白白的答案。 玄清垂眸:“是我唐突了。” 楚云歌看着他,轻声开口:“但还是谢谢你。” 玄清勉强扯了扯嘴角,转身离开。 两日后,一匹汗血马出现在了藏图镇,马背上的人风尘仆仆却仍能窥见几分清玉之姿,纵然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