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轻叹口气,“我原本也挺不理解嫂子的,觉得她太作了,怎么能引狼入室,就这么让荣玉进门呢?后来婉瑜跟我说了一下荣家的情况,我就懂了。那荣三姨太,自个儿当年就是这么上的位,便心心念念着想让女儿也学着她的样子飞黄腾达,那女的又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主儿,要是嫂子不同意,她保准会继续纠缠,或者想出其他法子把荣玉送到你身边,与其让她再想出什么别的损招,不如干脆一点,给她们一个死心的机会,其实说白了,嫂子还是信任你。” 段寒霆静静听着这一番话,到底还是听进去了几分,微眯起眼睛,“你是她请来做说客的?” 段寒江耸耸肩,“我实话实说罢了。你是当局者迷,我是旁观者清。其实,嫂子比你想象中的,更在乎你。” 段寒霆眉梢一挑。 他说了那么多废话,只有这句,真的打进了他的心缝里去。 …… 荣音一上车,就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雷震看着她苍白的面色,一双小眼睛微眯了眯,半句话没说,便发动起车子,驶离了军营。 冯婉瑜打量着荣音的神色,颇有些小心地问道:“怎么,少帅他,不肯原谅你吗?” 荣音神色波澜不惊,静默不语。 “不应该啊。” 冯婉瑜一脸的不敢置信,“段寒霆这么难哄的吗?你是像我那样跟他撒娇的吗?那一招应该是百试百灵啊,是不是你的方法不对?你给我演示一遍。” 她摇了摇荣音的胳膊,催促道。 荣音睁开眼睛,淡淡道:“不是撒娇不管用,而是他打心里,想要放弃我了。” “啊?” 冯婉瑜惊愕地看着她,咧了咧嘴,“不至于吧,这么严重?” 荣音神色清幽,眼底更是弥漫上一层雾气。 她看着前方,用不悲不喜的语调道:“爱情本来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一时的喜欢,不代表一辈子都会喜欢,总有厌倦的时候。喜欢你的时候,你放的屁都是香的,不管做什么在他眼里都是甜的;不喜欢你的时候,便是做什么,错什么,毫无道理可言。男人的爱本就是来的快,去的也快,像风一样。” 说到最后,她唇角挑起一个讥诮的弧度,不知是在嘲别人,还是在嘲自己。 冯婉瑜听着这些话,好生心疼,抚了抚荣音的胳膊,安慰她道:“别难过,没什么大不了的,就这么点事,还过不去了怎么着,少帅也忒小心眼了。” “不是他小心眼,是我小心眼。” 荣音苦笑一声,旋即叹道:“或许,当初我莫名其妙嫁进段家,就是一个错误。我这性子,就适合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呆着,不适合婚姻。自从成婚以后,肩上便背了很多身份,也来了很多责任,让我渐渐偏离了原先的轨道,不仅荒废了事业,也变得原来越不像自己了。正好借此机会,重新来过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听着都有些害怕?” 冯婉瑜从小到大最怕荣音这个样子,每当她认真的时候,就是她要干大事的时候,“你该不会,要和少帅分开吧?” 荣音摇摇头,“他说暂时分开,彼此冷静一下,我觉得挺好……不瞒你说,就在刚才,他的营帐里,我差点做了这辈子最丢人的一件事情。” 如果这一双膝盖,真的弯下去了,那么她在他面前,就真的是一丝尊严都没有了。 与爱情相比,她更想要她的尊严。 回到段公馆,荣音跟段大帅和五夫人打过招呼,说是生了病,怕传染给府里的其他人,要搬到一个清静的地方好好调养一下身子。 段大帅没说什么,只象征性的嘱咐她保重身体之类的,倒是五夫人还劝了一番,让她不要想不开,好好留在家里,等则诚气消了,自然会回家的。 荣音笑道:“五妈妈,女人的一生太短暂了,我不能把时间都耗在盼着丈夫回家的等待中,他有他的雄心壮志,我也有我的理想抱负啊。” 爱情,男人,于她而言都只是生活的一部分罢了,从来也不是全部。 和莲儿一起麻利地收拾了一下行李,荣音便搬到了在北平新买的宅子住下,这是不久前购置的,本想着日后想师爷了便回来住两天,却没想到这么快就搬进来了,这是一个三进式的四合院,很大,她费了不少力气在一个老头那买来的,让人修葺了一下,前两个院子挪给了余家班,她自己另辟了个小院子住。 车子刚到新宅,一群小猴崽子便堆在门口探头探脑地往外张望,冬儿看到雷震,则是激动地像小麻雀似的狂奔了过来,“哥!” 雷震接住妹妹,将她紧紧抱住,冰封的面容上终于绽开了久违的笑容。 荣音见状也抿出一个笑。 搬到这里,最开心的应该不是她,而是雷震。 第204章 活出个人样来 冬儿自从来到余家班,便成了团宠。 为数不多的一个女娃娃,又是余老爷子亲自教导,加上她本身性子活络,勤奋刻苦,很快就和师兄弟们打成了一片。 余师傅是个女儿奴,虽然课徒极严,但在生活上从来不会苛待徒孙,冬儿被养的极好。 “师姐,冬儿都想你了。” 冬儿从哥哥怀里跳下来,扬起笑脸走到荣音面前,又看了看车上满满当当的行李,惊讶地问:“怎么这么多东西,师姐是要搬回来住吗?” “是啊,正好让你们兄妹俩待在一处,好好过个年。” 荣音摸摸她的头,一边拉着她往里走,一边温声询问,“在这里还习惯吗?” “挺习惯的,师爷和叔伯兄弟们都待我很好。” “练功苦不苦?” 冬儿一笑,“练功哪有不苦的?师爷说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我学了一出新戏,一会儿唱给师姐听。” 姐妹俩说笑着走进去,荣音派人把行李卸下来,又将带来的很多瓜果点心分下去,院子里一派其乐融融。 余师傅一身长褂,在廊下伫立,眯眼笑道:“每次你一回来,家里就跟多年似的。” “师爷。” 荣音上前见了礼,笑着问老爷子,“这里住的还习惯吗?” “这么好的院子,比以前住的宽敞多了,有什么不习惯的。只是太破费了,以前的院子又不是不能住,何必买新的呢?” 荣音扶着余师傅坐下,冬儿乖巧地在一旁添茶。 “老房子湿气重,您年纪大了,总住在阴潮的环境下对关节不好。再说以前那房子通风一直不好,炉子也不好生,孩子们没个暖和的地方睡觉也不成。” 荣音将茶奉给师爷,看着老爷子还是一脸的心疼,遂道:“您就当我替我阿娘孝敬您的,成不?孙女有钱着呢,您老就踏踏实实地住就行。” …… 军营里,段寒霆一直忙到深夜。 阿力告进,抱着一床被子走进来,段寒霆冷不丁的一抬头,看到了他手中大红色的被子,分外眼熟,剑眉不由一拧。 “这被子,怎么和家里那床一个样?” 阿力将被子放到床榻上,一本正经地说:“这就是家里那床啊。” “那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哦,是夫人让送过来的。”阿力一边铺被子一边应答。 段寒霆瞳孔微缩,喉咙一梗,“哪位夫人?” “少夫人啊。” 阿力一脸“您怎么了”的疑惑表情,看着少帅好像真的有些惊讶的模样,解释道:“被子是李峰送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