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 覃炀当时在场,只想八皇子摔得不轻,没料到摔伤,将信将疑问:“你怎么知道摔坏腿?我在御书房的时辰,你不应该出宫了吗?” 温婉蓉回答早回府了:“今儿景阳宫贴身伺候八皇子的嬷嬷叫人传话,说八皇子腿伤,少不得歇养一个月,暂时不去学堂。我关心多问一句,才得知他摔了。” “正好覃英不用早起去文山宫,哦,对了,”覃炀继续刚才话题,“趁八皇子养伤期间,你请主母物色个好武教,推了陪读这事。” 温婉蓉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急:“真的不要齐臣相教了?” “不用,不用。”覃炀把她向上托了托,不悦道,“老子见不得齐家那股酸腐气,清高个屁,以为老子没读过书。” “你一口粗话,哪像读书之人。”温婉蓉抿嘴笑,“平日叫你收敛一点,你不听,齐家那种书香门第肯定看不惯你的做派。” 覃炀哼一声:“他看不惯老子,老子还看不惯他。” 说着,他不耐烦撩撩大氅,呼出一口白气:“各吃各饭,各凭本事,他有能耐夺老子饭碗,老子巴不得。” 温婉蓉听出“巴不得”的下话,手伸到胸口,顺了顺,好声劝:“消消气,消消气,齐家真能代替覃家,现在天天奔走枢密院和御书房就是齐家人,而不是你,覃家功不可没,皇上乃至朝野上下都是明眼人。” 覃炀皱皱眉,想说什么,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眼下没一件顺心事…… 隔天,覃炀早朝出门前又叮嘱一遍“陪读”的事,叫温婉蓉务必争得太后同意,别去什么文山宫,而且天气越来越冷,过不了个把月可能下雪,城郊路滑,车不好走。 温婉蓉连连说知道了,把人送到垂花门外,安安稳稳折回去,继续回笼觉。 英哥儿不用起大早读书,兴奋不已,睡饱后,穿好厚衣服小靴子,吃过早饭,神清气爽从老太太院子跑出去,一路跑到温婉蓉院子,使劲拍门,大喊:“娘!娘!英哥儿来请安了!” 温婉蓉睡得朦朦胧胧,听见孩子的声音,顿时醒了一半,赶紧爬起来披件外衣就去开门。 “怎么今儿来这么早?”她把英哥儿牵进来,往里屋走。 英哥儿嫌热,自己脱了帽子和厚坎肩,高兴道:“冬青说英哥儿不用去文山宫,可英哥儿又睡不着,就来找娘。” 温婉蓉笑:“去给曾祖母请安了吗?” 英哥儿点头,说请了,又提起飒飒:“妹妹还在睡,我没去吵她。” 温婉蓉摸摸小脑袋,夸他乖,又脱了棉裤和鞋,把孩子抱到床上坐。 经过上次被覃炀稳稳接住后,英哥儿对两人的情感似乎发生改变,多了几分天真和淘气,少了几分谨慎和听话,想到什么说什么,甚至有点任性。 温婉蓉没像以前那样管束他,一来覃炀要她别管太多,二来两个孩子无忧无虑平安长大,就是最大心愿。 不过她还是告诉英哥儿,打八皇子不对,不问对错,只谈君臣之礼,尊卑有别。 英哥儿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说记住了。 然后玩会小木剑,嘴里喃喃道:“可八皇子再骂英哥儿,英哥儿不能轻饶。” 末了,加句“爹爹说的”。 温婉蓉无语,心思好好的孩子给覃炀教,不是祸祸也教成祸祸。 她想等定省回来再教育孩子,眼下距进宫的时间不到三刻钟。 出门时,英哥儿像小大人一样,送温婉蓉到垂花门,学覃炀的口气,不忘叮嘱:“娘,快去快回呀!” 她听着失笑,临行前忍不住在红彤彤、肉嘟嘟的小脸上亲一下,才上马车。 路上,温婉蓉一想到英哥儿说话的样子,神态,和亮晶晶的大眼睛,心都化了,她心思覃炀一再阻止英哥儿陪读,必然打心底保护孩子,只是嘴上不明说。 然后她又想起和覃炀一路走来的感情,好像一直这样,不管别人接不接受,他只按自己意愿表达。 有时挺讨厌,有时窝人心。 大抵又爱又恨,才叫人欲罢不能…… 胡思乱想一圈,车已经稳稳停在午门外,车夫低声道一句:“夫人,到了。” 温婉蓉从容下车,重新戴上兜帽,拢紧厚披风,走进高大的宫门,直径前往仁寿宫。 仁寿宫今天气氛似乎很不对劲。 相熟的姑姑眼尖,看见温婉蓉,上前福礼,小声说:“公主殿下,太后正在发脾气。” 温婉蓉不意外,昨儿八皇子摔伤,摔得是太后的心头肉,只发发脾气,没动真格,已算万幸。 果然姑姑说,就刚刚景阳宫的淑妃娘娘被太后好一顿训,人才走不久。 温婉蓉心思这样最好,她不想碰到齐淑妃,也不想听见太后如何训人。 她对姑姑淡笑一下,言谢说知道了,便进了正殿,再从正殿穿进寝殿,太后似乎气没消。 “你一会去景阳宫跟八皇子的乳母说,把孩子抱到仁寿宫来,哀家亲自照顾养伤。” 老嬷嬷领命退出去,正好与温婉蓉碰个正面。 温婉蓉点头打招呼,老嬷嬷递个眼色,示意哄哄太后。 就算不用嬷嬷提醒,她也会哄太后:“皇祖母,小孩子顽皮,但孙儿听景阳宫的乳母说,是钟御医亲自诊断,好在没伤到骨头,按时服药,敷药,问题不大。” 太后屏退其他宫人,单独和温婉蓉说话:“不是哀家怪皇上,皇上也是,平日忙于朝政,与皇嗣们疏于来往,八皇子小,心性单纯,无非求个父爱,皇上嫌闹叫人抱走便是,把孩子摔出好歹,如何跟列祖列宗交代!” 温婉蓉昨晚已经听覃炀说了经过,揣着明白装不知道:“皇祖母,许是皇叔有皇叔的打算。” 太后叹气:“你别替你皇叔说话,他什么脾性,哀家清楚。” 顿了顿,又一声叹气:“可怜的是哀家的八皇子。” 温婉蓉听罢,自顾自喝口茶,想起覃炀的叮嘱,好似无意道:“皇祖母,眼下八皇子一月不能学堂,孙儿担心英哥儿跟着休息,学业生疏。覃家本是武将世家,孩子武教启蒙早,只怕再往后没法陪八皇子读书。” 太后以为她为孩子打架的事不快,拉过手,拍了拍,默认:“八皇子顽劣,在文山宫疏于管教,哀家清楚一二,这段时间难为小英哥儿了,你回去与覃驸马说,说哀家的意思,从今往后每逢年节大宗正院多一份英哥儿的份例,由宫人送到府邸。” 是封赏也是补偿。 温婉蓉何尝听不明白,她起身言谢,心思英哥儿因祸得福,再计较下去显得小气。 祖孙俩说了会体己话,太后一杯茶见底,方才去景阳宫的嬷嬷怎么还没回,叫人去看看。 估摸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老嬷嬷一人回来。 太后不悦:“怎么回事?” 嬷嬷一五一十禀报,说八皇子今天腿伤第二天,疼得厉害,不让人碰,更不让人抱,淑妃娘娘怕伤上加伤,说过两日再把孩子送来。 太后脸色立即变了变,语气加重:“到底是八皇子腿疼不让人碰,还是齐淑妃怕哀家夺了她的前程?!” 嬷嬷马上回应:“太后,老奴去看过,八皇子确实腿肿得厉害,除了乳母谁也不让靠近。” 太后重重叹息一声,抬抬手:“罢了,她说两天,哀家就宽限两天,后天一早你派人去景阳宫连乳母一起带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