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十分美艳的女人,对方没了刚才在贺逖面前的茶里茶气,拘谨又小心的道了谢。 盛小杏没什么表情:“不用放在心上,鱼又不是我抓的。” 这话说得不好听,可对方却笑了起来:“我们没想到你真的是个将军,而且我们也不是有意勾引他。” 前半句盛小杏不想评论,但后半句…… 盛小杏瞥了眼她的胸口。 女人有些苦涩地笑了一声,抬手扯了扯衣裳:“将军,没有人想要穿成这样的,只是没有办法罢了,比起被人占便宜,我们更想活下去。” 盛小杏沉默下来。 女人的笑容淡了:“将军知不知道,数九寒天露着胸口是什么样的感觉?” 盛小杏越发沉默,她怎么会不知道,她当初因为不愿意接客,在雪地里只穿着单衣跪了多少回,她自己都记不清了。 但自己的苦难都已经过去了,这些人的却还在继续。 她心里一顿,犹豫片刻抬手扯下盔甲后头的披风,裹在了女人身上:“回去吧。” 女人愣住,怔怔地看着盛小杏,许久都没有说话,最后才又笑了一声,她抓紧了身上的披风,朝盛小杏行了一个越国礼:“将军,我叫丹朱,请你记得我的名字。”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盛小杏有些意外,但还是点了点头:“好。” 对方又笑了一声,这才转身走了。 盛小杏有些摸不透这人在想什么,倒是也不在意,她又偷偷看了眼贺逖,对方一只手抓起了两只滑溜溜的鱼。 盛小杏有些惊讶,这可太难了。 显然惊讶的不止她自己,看热闹的士兵们也发出了惊叹声,有个十二三岁的小兵忍不住拍起了巴掌,然后他手里的衣裳就顺着水流一路漂了下去。 他惊叫一声:“我的衣服!” 盛小杏正要去追,就见贺逖一弯腰,将衣服从水里捞了起来,然后往岸上一扔。 小兵松了口气:“大哥,谢谢了啊。” 贺逖没回应,盛小杏心里却一动,她想到了一个不必靠近就可以把荷包给贺逖的方法。 只是对方从刚才就一直不太高兴的样子,不知道会不会要。 她拿了个木盆走到河边,还没等放进水里,贺逖就忽然抬头朝她看了过来,盛小杏被看的心里一跳,莫名地有些心虚,自己还什么都没干,他就发现了? 她一时没敢动弹,就这么僵着蹲在河边,等察觉到贺逖的目光收了回去,她才轻轻松了口气,将荷包放进了盆里,然后松手,任由水盆顺流而下。 小兵看见了,忍不住喊了一声:“木盆飘走了。” 盛小杏心里一跳,很担心他现在就凑过去把盆捞起来,连忙抬眼看过去,果然见他跑着朝下游去了。 “哎,你别……” 小兵伸手朝木盆抓过去,一只手却先他一步将木盆端了起来。 盛小杏认得那只手,心里微微一松,可随即又提了起来,因为贺逖盯着木盆不动弹了,许久后才抬眼朝她看过来,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声音都冷冷淡淡的:“盛校尉,你的木盆。” 盛小杏抿了抿嘴唇,心里有些失望,她没看见贺逖动弹,荷包应该还在盆里。 他果然不肯要。 倒是也不算意外,当初贺逖留着那东西,看重那东西,是因为心里还有念想,可现在,他们分都分开了,等他离开北境,他们这辈子说不定都不会再见面,再留着那么个东西,不过是笑话而已。 其实,也好。 盛小杏垂下眼睛,走过去伸手将木盆接了过来:“多谢。” 贺逖没吭声,盛小杏也没抬头,她脸颊烫的厉害,涌上来一股自取其辱似的火辣辣的难堪,她咬着牙,动作极快的在木盆里摸了一把,想着赶紧把荷包收起来。 可这一摸,她却摸了个空。 她一怔,垂眼看过去,木盆里的确是空的。 她愣了愣才看向贺逖,对方却已经再次弯腰开始抓鱼了,仍旧没有一点看她的意思,但她还是在对方腰带里看见了一点艳丽的红。 他竟然,要了。 第436章他们都是沾了我的光 因为这件事,盛小杏回去的时候,脸上一直带着笑。 贺逖虽然还在生她的气,但也没有那么气啊。 她左右看了两眼,见没人路过,便找了个角落蹲下来,把脸埋在怀里偷偷笑了几声。 她顾及着自己现在是个校尉,要注重脸面,所以十分克制,可越是如此,笑声反而越是怪异,最后连她自己都听不下去了,只好捂着胸口站了起来。 “还好没人……啊!” 她一抖,因为她正庆幸没人看见的时候,一抬眼就瞧见了贺逖。 这人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连脚步声都没有? 她扭开头看天看地,假装自己刚才什么都没做,等着贺逖和自己擦肩而过,然而这次对方却迟迟没走。 盛小杏心跳一点点快起来,贺逖好像有话要和她说。 她抬眼看过去:“你有事?” 贺逖避开了她的视线,目光落在身前不远处的空地上:“这些天承蒙盛校尉照顾,明日就要启程,来和盛校尉辞别。” 这个消息盛小杏早就知道了,因此也不意外。 当初付悉只罚她洗三天衣服,也是因为怕耽误启程的日期。 她点了点头:“一路顺风。” 贺逖一顿,终于抬眼朝她看过来,目光却丝毫说不上柔和,和刚才偷偷摸摸收了荷包的人,活像不是一个。 盛小杏有些茫然:“你……” 贺逖抿紧了嘴唇用力扭开了头,从头到脚都写着我不想和你说话,但不过短短一瞬间,他的头就又扭了回来,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深深地看了眼盛小杏,然后转身走了。 盛小杏一怔,她觉得贺逖好像又生气了。 但是,为什么呀? 她有些茫然,云水也很茫然,昨天贺逖回来的时候,心情还算不错,今天怎么看着不爱搭理人? 他看了眼贺逖,小心翼翼的凑了过去:“爷,今天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咳嗽了没有?您今天出门的时候又没带药丸子?” 贺逖侧了侧身,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云水明白了,果然是心情不好。 “爷,您和奴才说说吧,到底是怎么了?” 贺逖没开口,许久后先叹了口气:“没什么,是我矫情了。” 他躺在地上,抬手伸进了衣襟里,但不同于前几天摸空的情况,这次他抓到了东西,他将那小小的布料团进手心里握了握,才慢慢拿了出来,借着营帐里昏暗的油灯光亮放在眼前细细的看。 云水也看见了,他先是一愣,随即一喜:“找着了?爷在哪里找着的?” 贺逖摇了摇头,之前的那个的确是丢了,就算他们找的仔细,可这里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早就不知道被谁捡走了。 这一个,是新做的。 云水也看出来了,别的不说,之前的虎头是大半个,这次的却是一整个,而且样子也不一样。 他明白了,离着贺逖一尺远躺了下来,声音压得很低和他说话:“爷,这是夫人专门给你做得?” 贺逖目不转睛的看着,拇指一下下的在那虎头上摩挲,声音却很冷淡:“不是专门,都有。” “啊?” 云水有些不可置信:“这东西哪能随便送?爷你哪里来的消息?” 贺逖抿了抿嘴唇:“早上看见了。” 他想起当时的场景,声音淡下去:“张云虎,程顺,冯不印……青藤,都有。” 云水有些说不出话来了,但还是想安慰一下贺逖:“那,那爷你的也一定是最特别的。” 贺逖又摸了一下虎眼,想起那些连花样都没有的钱袋子,眼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