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封王拜将,他就是皇帝。他不信我的话,还把我的话当玩笑讲给其他孩子,他们一起笑我。” “我当时特别生气,气到头脑发昏,于是从地上抄起一根木棍朝他打过去,那一下打到他头上,血立时流了下来。我被那血刺激的无法思考,只想着打他,狠狠的打,让他怕我,以后再也不敢欺负我。” 重明又笑了一声,“当我再回过神儿,我已经将他打死了,血肉模糊。” 元文澈想,那便是他迈向错误的第一步。 “你为什么杀了你娘?”元文澈问。 重明低着头,沉默了许久,才道:“她死了就没法抛弃我了,她就还是我娘,我就还有亲人。” 亲人…… 重明出生的时候,东宫已经覆灭,皇族的人也不认他,他只有母亲。而母亲嫁给了别的男人,他始终没有融进去,所以他只有母亲这一个亲人,而唯一的亲人也要抛下他。 “我在这里住了一年,当了一年的小乞丐,然后我遇到了师父,他带走我,将毕生所学教给我。但我不喜欢救人,更喜欢制毒和杀人。师父看出我没有医者之心后,将我赶出师门。我渴望权势,于是去了金安,先开始帮韩凛杀人,后来自立门户,专门研制毒药,培养杀手,成了北金人人惧怕的鬼医。之后韩凛带着和硕来找我,请我替她换一副面容,我借机搭上和硕,利用她严夫人的身份和靖安侯有了联系,进入了镇北军。一切进行的很顺利,我很快就能掌控镇北十万大军,这时候师父找上韩凛,让他给我下了逍遥散。师父要我忘记仇恨,忘记过往,哪怕成为一个疯疯癫癫的人。他培养了我,也毁了我。” 元文澈抿嘴,神医不舍得毒死爱徒,只给他吃了逍遥散,算是用心良苦了。 “我压制了两年,之后洛南烟找到上我,我为了逃脱韩凛的控制,假装被他的人控制,去了大荣。我喜欢制毒,不喜欢研制解药,师父就是利用了我这点,知晓我研制不出逍遥散的解药,以至我疯癫了这几年。可他错就错在不该留下解药,我还是清醒了。” 清醒后的洛南烟,犹如牢笼里放出来的恶兽,开始疯狂的报复,疯狂的抢夺自己想要的。 “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元文澈问。 他不会想要她理解他吧? 重明笑了一声,“没为什么,只是想让一个人听到。” 说了这句,重明便起身出去了。 元文澈沉了口气,她听到了又如何,她不能理解他的所作所为,哪怕有一丝机会,她也仍要杀了他。 如此又过了一个月,天渐渐暖和,冰雪开始消融,边关终于开放了。 元文澈随着重明他们离开北金,踏上了回大荣的路。她回首望向城门,心中凄楚悲痛,她还是将他留下了,留到了悬崖底。 可她一定会回来找他,哪怕是一具骸骨,她也要带他回去。 这样走了半个月,终于来到了大荣边关前。 重明上前说了什么,守关的将士赶忙回去禀报了。 重明走回来,叹了口气,“我要说我是秦飞时,他们一定会问秦飞时是谁,也值得请他们魏将军出来迎接。但我说了你的名讳,那将士大喜,连忙去禀报了。果然,留你还是有用的。” 元文澈皱眉,“你就不怕我把真相告诉魏天?” 重明笃定道:“你不敢。” “纸包不住火……” “包一天是一天,届时我掌控了镇北的军权,火烧起来又能如何。” 元文澈神色绷紧,她必须找机会跟魏天说明真相,不能让镇北三军为重明利用,成了他手上一把刀。 这时城门大开,以魏天为首的几名将军骑马而来,看到元文澈,连忙下马,几个人齐齐跪下。 “王妃,您回来了!”魏天有些激动道,但说完后,左右看看,不由疑惑:“咦,殿下呢,咱们的人不是去接你们二人了么?” 元文澈刚要开口,重明先回道:“北金新帝秘密暗杀镇北王,镇北王身受重伤,回天无力。他临终将王妃托付给我,请求我将王妃带回来。” 说着,重明不住的叹息,脸上尽是惋惜心痛。 魏天听闻,再看元文澈,见她没开口,便当重明说的是真的,不由悲泣:“殿下!” 元文澈皱紧眉头,再看重明,他正好低头看她,眼睛眯了一下,警告她别多嘴。 “我知诸位和镇北王的情义,但也请诸位节哀吧。” 魏天压下悲痛,看向重明,“不知阁下是?” 重明冲魏天点了一下头,道:“在下秦飞时,先太子遗孤,也是镇北王的堂兄。” 第四百五十二章儿子真丢了 当重明将自己的身份告诉魏天,魏天确实有些吃惊,但也仅此而已。随后他将洛南烟已死的消息告诉将士们,将士们往后传,传到关口,数百将士无不悲泣,沉闷的哭声连成一片。 元文澈听着心酸,泪也忍不住落下来。 “王妃,您放心,咱们一定为殿下报仇!”魏天大声道。 “报仇!” “报仇!” 将士们纷纷举起长矛大喊。 元文澈转头看了一眼重明,他竟也跟着抹泪,竟也是一副气愤填膺的样子。她倒是不知道,他这么会演。 往城里走的时候,魏天见红烛背着元文澈,这才知道她的双腿不能动了。于是更加难过,一边跟在后面一边抹泪。 “对了,魏将军,你派去接应我们的将士们,他们一个都还没回来吗?”元文澈问。 魏天咦了一声,“是呀,他们应该跟随王妃一起回来了的,莫不……” 元文澈皱了皱眉,如果没有回来,许已经被魏天的人杀了。 “我与他们分开了,再等等吧。” 回到位于镇北关的将军府,红烛刚将元文澈放下,谨烟带着行意匆忙赶来了。 “姑娘!” 谨烟一下扑到跟前跪下,抓着她的手,未语先哭了起来。 元文澈忙往她身后看去,只看到行意,她心已经凉了一半,“砚、砚儿呢?” 这一问,谨烟哭得更急了,“姑娘……我对不住您……小公子……丢了……” 丢了,真丢了! 元文澈下意识看向从外面走进来的重明,他也看向她,嘴角微微扯了一下。 砚儿果然在他手里! 魏天进来也跪到了元文澈面前,“属下没有保护好小主子,实在惭愧,请王妃责罚。” 元文澈长叹了口气,先拍了拍谨烟,后看向魏天,“我知砚儿在哪儿,你们不必自责了。” 一听这话,魏天眼睛一亮,谨烟也不哭了。 只是他们还没问,行意先跑到了她跟前,“弟弟在哪儿?” 元文澈看着女儿,两年多不见,行意已经五岁了,长高了很多,样子也变了许多。她伸手想去拉行意,但小丫头故意将手往后缩了缩。 元文澈心下酸楚,“行意,是娘啊,你忘记娘了吗?” 行意抿紧嘴巴,大眼睛盯着元文澈,看到元文澈哭,她眼睛也红了,绷了好一会儿,接着哇一声哭了,扑到元文澈怀里。 “娘,娘,你怎么不要我和弟弟了……弟弟找不到了……弟弟不见了……我每天都在门口守着……等他回来……” 元文澈搂紧行意,“娘对不住你们,娘对不住你们。” “你说带爹爹回家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