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得地喝了一口葡萄酒,“特纳王子最近送了拉美西斯殿下许多侍妾,说是作为他眼睛康复的礼物,这下可有的他忙了。” 侍妾?不知为什么,听到这两个字,玛格的心底泛起了一丝淡淡的酸涩,没好气地说了一句,“这么多侍妾,我看他这两天就会犯病……” 她的话音刚落,宫里的人忽然匆匆忙忙地来传话,说是拉美西斯殿下牙病发作,让玛格立刻进宫。 亚舍促狭地抿了抿嘴唇:“玛格,你的乌鸦嘴还真够灵的。” “你就别取笑我了!” 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连忙跟着那人进宫去了。难道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被她这么说两句,那个家伙居然真的犯牙病了? 还没踏进拉美西斯的房间,她就听到从房里传来高高低低的女人声音,还有不同的浓郁香味飘散在空气里,令她控制不住地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我的天!她头痛地叹息,怎么这个时候,屋里还有这么多的美女! “喂!让让!让让呀!”拉美西斯的床前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人,玛格挤了半天也挤不到跟前去。身材娇小的她哪里是那些高大丰满的女人的对手! “你们这群女人!都给我滚出去!” 她终于火了。 但那些美女们置若罔闻,根本没有留意到她的存在。 “你们的王子大人都快挂了知不知道?还不快滚!” 玛格不得不仰天大吼一声。 众女人被这中气十足的吼声震得脑袋嗡嗡直响,齐齐转过头来,愣愣地望着她。一个胆子大点的女人躲在人群里小声嘀咕了一句:“你是谁?凭什么让我们走?”立刻引来一阵七嘴八舌的附和之声。 “我是他的医生,你们要是再不走,我立刻去禀告王,二王子要是出什么事全都由你们负责!” 她振振有辞地说道。 众美女面面相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慢慢退出了房间。 等到美女们全部消失,她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过头的时候,才发现拉美西斯正倚在床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刚才我好像听到有人说我要挂了?” 她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糟糕,刚才自己情急之下脱口而出。这下完蛋了!这算不算是公然诅咒王室成员? 她清了清嗓子,连忙替自己辩解道:“你明知自己的身体还没完全好,只是眼睛刚刚复明而已,这么快近女色对你只有坏处!” 拉美西斯刚想说什么,忽然面露痛苦之色,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颊,看起来是被牙痛所折磨。 “上次不是治好了吗?现在怎么又复发了?” 她示意他张嘴,仔细查看了一遍,忽然皱了皱眉,“不是不让你吃纸莎草苗了吗?你还是吃了那么多,牙病不发作才怪!再这样下去的话,你的这颗臼齿一定要拔掉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熟练地从自己的小药箱里取出了原料,将它们捣成了糊状,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了他的右脸上。 拉美西斯似乎没有听到这些话,因为他确实没有听到,而是正想着别的事情。 自从她离开王宫后,他的心里便空落落的好像少了些什么。往常,她总是阴魂不散地出现在他周围,赶也赶不走,硬给他灌那些难吃的药。可一旦身边少了她,他心里有一种不知名的焦躁无处排遣,憋得难受。 只有当他享用甜食时,尤其是他最喜欢的纸莎草幼苗时,才能排解那种奇怪的焦躁。 刚才被那些美女们团团围住的时候,他真有种窒息的感觉,可这都是哥哥送来的礼物,他又不能当面回绝,只能找个机会再处理掉那堆女人了。 其实刚才她拼命想突破美女包围圈挤进来的样子,他看得一清二楚,心里暗暗好笑的同时,却发现那种焦躁的情绪,在看到她出现的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 “另外这些药,你记得吃掉,还有,一定不许再吃那么甜的纸莎草幼苗了!听到了没有?再继续下去的话,你的这颗臼齿一定要拔掉了!” 她伸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 他烦闷地拨开她的手,脸往旁边一侧:“真啰嗦,女人就是麻烦。” “你还那么拽,好吧,随便你,反正这都是你的事。我要回去了。”她轻巧地站了起来,突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这才想起来她还没有吃完晚饭,不由得腿一软就倒了下去。 “小心!笨蛋。”拉美西斯眼疾手快地起身拉住她。 玛格站立不稳,往后一倒,把他又撞倒在了床上,她倒在他的身上,两个人以极为“亲密”的姿势倒在了一起。 他的眼眸犹如暗夜中闪耀的北极星,温热的呼吸几乎已经喷到了她的脖子上,她的脸又唰的一下红了起来,连忙伸手一把将他推开,手忙脚乱地爬下了床。 “我,我回去了,你可要记得我说的话!” 她强作镇定地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夺门而出,一出房间就靠在墙上轻拍自己的胸口压惊。 而房间里的拉美西斯,却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华丽的天花板,脸上浮现的是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复杂神色。 第八章 金字塔 这一天将近黄昏的时候,玛格还在继续着神庙里的工作,忽然看到费克提神官示意她可以早点回去,并告诉她门外有人正等着她。 当她满怀疑惑地走出神庙时,看到不远处有一个身姿挺拔的少年策马而立。 他飘飞的长发,他高扬的大氅,他的举手投足,他的眉梢眼角,无时无刻不在绽放着如同太阳般光辉夺目的金色光芒……他是如此耀眼,他仿佛生来就是为了当王的,他的身上充斥着王者的气息…… 玛格愣在了原地,震惊地望着那个少年,直到那个少年策马走到了她的身前,她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叫了一声:“拉美西斯?” 拉美西斯二话不说,伸手将她一把捞上了马。 “喂,你要干什么?你的病又复发了吗?牙齿又疼了吗?还是哪里不舒服?” 她完全不明白他想要做什么,只能胡乱猜测起来。 “你这个女人,又来诅咒我了!没病就不能来找你吗!” 他似乎有些恼怒,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扬起了马鞭重重一甩,骏马立刻箭一般地向前冲去。 风声呼呼地在耳边掠过,在颠簸的马背上,玛格能感受到从身后传来的炽热的温度,仿佛火烧一样,连同她的面颊一起都烧得通红了。 也不知在风中急驰了多久,拉美西斯终于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他先下了马,然后又伸手将被颠得七荤八素的玛格抱了下来。 玛格在一旁站定,这才发现原来拉美西斯将她带到了大金字塔附近。 透过阳光,大金字塔的尖端闪耀着生命的光辉;在它的身后,哈夫拉与门考拉两座稍小的金字塔在蓝天的背景下与大金字塔连成一线,在无边的暗夜降临时将会指示着天空上的猎户星座——那是奥西里斯神伟岸的身躯。 “这座大金字塔,还是一千多年前的胡夫法老修建的,到现在为止还是屹立在吉萨高原。” 拉美西斯低低开了口,“在我们埃及有句谚语,人类惧怕时间,时间惧怕金字塔。” “很贴切的谚语呢,说不定再过几千年,它还是屹立在这里,不过我们都已经化做尘埃了。” 她颇有感触地应声道。 他抬眼望着她,神色异常的温柔:“太阳很快就下山了,这才是金字塔最美的时候。” 她的心里一动,在巴比伦的时候,她就听人说过,金字塔最美的一刻,就在于日落时分。 难道他特意带她来这里,就是为了让她欣赏这最美的一刻? “看,太阳下山了。” 他指了指西面的天空。 在广辽空旷的吉萨高原上,迷蒙的夕阳沉落在西方的天际,勾画出金字塔古老而朴实的线条,土褐色的石墙扫上一层淡金的光膜,彷佛与风沙上的黑影互相呼应,吟啸出一首荡气回肠的千年之歌。可金字塔的美,不只在于日落时分展现的苍茫与凄丽,更在于那份在衰落前也不曾失色的气魄。多少次的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