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难道你不该比我清楚?” 针似的话直刺周西西的心,疼的她脸色一白。 没等她再问些什么,他忽然上前抓住她的手腕,漠然道:“回去吧。” 顿了顿,又冷冰冰地补充了句:“司令说既然娶了你,就该担起丈夫的责任,好好照顾你。” 周西西迟疑一瞬,但想到自己留在这儿,恐怕会让爷爷以为两人还没和好,与其让爷爷继续担心,不如先回去,找个机会和陆濯好好聊聊。 但一路上,陆濯都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回到家,眼见他换了件外套又要走,周西西终于忍不住开口:“翎安,我能跟你聊聊吗?” 陆濯微微抬眼,停了下来。 她才鼓起勇气:“我知道你不满意这段婚姻,但我是真心实意想跟你过日子,你能不能给我一些信任,发现我的好?” 她紧攥着手望着他,期盼看着他。 四目相对,男人挽着衣袖低哼了一声:“你的‘好’,我看的已经够多了。” “军区召开军人代表大会,这两天我不在,你要是真想安心过日子,就少去司令那儿告状。” 话落,他就毫不留恋离开。 周西西无措奔到门口,看着男人冒雨上车,心口的酸涩怎么也止不住。 天边又传来几声闷雷,雨下得更大了。 这雨一下,就是两天。 周西西晚上都没睡好,今晚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时,忽然到了开门声。 陆濯回来了? 她忙掀开毯子,下床奔出房门。 一出门,便见陆濯一脸倦意摘下帽子放在桌上,下巴虽然有了些胡渣,却丝毫不影响他不怒而威的气势。 周西西提起笑容上前:“你回来了啊,厨房有烧好了的洗澡水,我帮你拿衣服,你去洗个……” “不用你操心。” 陆濯抬手打断,将手臂上的外套搭在凳子上,眉眼不耐。 周西西的笑僵在脸上,男人却径自绕过她进了房间。 ‘啪嗒’一声,关闭的房门又一次将她隔绝。 周西西眨了眨眼,眼眶却依旧又热又涨。 总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陆濯的冷淡,可每次他总能用平淡的姿态又刺伤她一次。 几番深呼吸,她才压下翻涌的落寞,拿起他的外套整理。 谁知刚一拎起衣服,一张夹着照片的纸,从外套口袋掉了出来。 她低头一看,眸光一震。 照片竟然是沈秀梅挽着陆濯手臂的合照!这张纸还是‘沈秀梅’再婚的申请报告! 第7章 ‘轰!’ 周西西只觉耳畔里有道雷炸响,震的大脑一片空白。 撇开照片不提,为什么陆濯的衣服里会有沈秀梅的结婚申请报告? 即便是上辈子,她也从没在他身上发现过这些…… 捡起照片和报告,凉意从微颤的指尖渗入。 最终,周西西还是把这两样东西放回口袋,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以她现在和陆濯的感情状态,她的质问只会换来争吵。 再者,她这辈子既然决定尊重陆濯,就一定说到做到,如果自己努力过后,他依旧不爱她,选择和她离婚…… 她也成全他。 …… 哄好了自己,第二天一早,周西西接到爷爷的电话,又回了一趟司令所,直到下午才回来。 不料,她一踏进大院就撞上沈秀梅和几个家属在门口摘菜议论。 “秀梅啊,我听说你从前和周军长相过亲,要是没有周西西横插一脚,你现在一定是军长夫人了,哎,可惜了。” 周西西步伐一滞,没来由想到从陆濯口袋掉出来的照片。 有人眼尖,见到周西西站在门口,朝其他人使了个眼色后突然拔高声音。 “要我说,就秀梅这样温柔周家的人才是周军长的良配,不像有些人,仗着家世为所欲为,是个又作又坏的花瓶!” “有人撑腰就是好,就算伤了人,还能跟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待在这,换做咱,早被连人带铺盖赶出去了!” 尖锐的话刺的周西西皱起眉。 换做从前,她早就发火了,但考虑到对陆濯的保证,她忍着怒意,装作没听见朝自己家走去。 没料到,一直没说话的沈秀梅却凑了过来。 “林小姐,大家就是随便聊天,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别迁怒她们。” 女人挺着腰,温柔的话像是刀子,被人看不见的地方,那眉眼尽是讥诮和挑衅。 周西西沉着脸。 “我当然知道大家只是说说而已,毕竟破坏军婚犯法,沈大姐也肯定不是肖想有妇之夫的无耻女人。” 说完,也不管沈秀梅和其他人脸色难看,径自回了家。 关上门,隔绝她们的视线之后,周西西绷着的从容瞬间消散。 她失魂落魄坐在凳子上,活了两辈子,她竟然都不知道陆濯和沈秀梅曾相过亲…… 那张合照,那张再婚申请报告又怎么解释? 陆濯对沈秀梅的照顾到底有没有私心? 胡思乱想间,也不知道多了多久,直到高大的男人跨进屋,周西西才回过神。 屋子里分明只有他们两个,可对方脱下外套,解开袖口,却始终不看她一眼。 凝着他英挺的侧脸,积压在心的不安和委屈一下膨胀到了极致。 但出口的话却只是:“你晚上有时间吗?爷爷让我们去他那儿,一家人吃个团圆饭。” 陆濯终于睨向她,可对视间,眼眸却冷淡不耐:“这是司令的‘命令’?” 周西西突觉无比难堪,既然是团圆饭,又怎么会是命令? 还是说,他从来没有把她当成妻子,有关她的一切他都厌恶无比? 这时,座机铃声刺破僵持。 只见陆濯拿起了听筒,片刻后拧起眉:“你别哭,我马上就过去。” 周西西心头一咯噔:“怎么了?” 陆濯放下听筒,穿上才脱下的外套:“小杰突然抽出昏迷,沈同志一个人应付不了,我过去看看。” 听了这话,她紧绷的心好像一下就崩塌了。 他不愿意配她这个妻子回家吃顿饭,却被一个外人一通电话就能叫走? 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她一把抓住陆濯的手臂,尾音发颤:“沈秀梅如果有困难,完全可以找部队妇联帮助,她频繁的找你,别人会以为你跟她……” 然而话还没说完,掌心就一空,男人只留下一个决然背影。 周西西眼眶发酸,半晌才僵硬收回手。 他总是这样,好像永远都没耐心听完她的话…… 最终,周西西只好一个人去看望爷爷。 第二天清晨,她一身疲惫回大院,可迎面就遇见陆濯带着沈秀梅母子下车。 她下意识已躲进拐角,只见陆濯抱着孩子和沈秀梅站在一起,三人和睦欢笑的像一家三口。 “周叔叔,妈妈说我现在可以叫你爸爸了,真的吗?” 孩子天真的话语让周西西彻底迈不开腿,紧接着,陆濯温柔的回应像铁水灌进她的耳内—— “当然,以后我就是小杰的爸爸。” 第8章 得到陆濯的应允,小杰响亮喊着:“爸爸!” 周西西只觉被迎头泼了盆冷水。 此时此刻,她实在无法自我欺骗,陆濯对沈秀梅的好,只是长官对烈士家属的照顾责任…… 她再没勇气进去,转身奔出拐角,逃出大院。 她跑到街边,还没喘口气,就见爷爷身边的警卫员唐烨,匆匆下车,冲她奔来。 她一愣:“唐同志,你怎么在这儿?” 唐烨急的不行:“林小姐,司令今不久前突然昏倒,医生说是蛛网膜下出血,被送去医院急救了!” 轰然一下,周西西彻底慌了神,浑浑噩噩跟着唐烨赶到医院。 病房里。 老人刚刚被送出急救室,苍老的人像被嵌在病床里,脸色苍白,呼吸微弱。 “医生说司令只是暂时没事,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听着警卫员唐烨的话,周西西一步步走到病床边,握住老人枯瘦的手,泪眼朦胧:“爷爷……” 上辈子也是在这样的病房里,她没能见到爷爷最后一面…… 懊悔和自责糅杂在胸口,搅的她心脏抽疼。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太无能,那样努力维系和陆濯的感情,却还是弄得一团糟,也没能照顾好爷爷…… 她将爷爷的手贴在脸颊,声音轻哑:“爷爷,对不起……” 自己该怎么办? 如果上天能听到祈祷,能不能让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