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风,她又找陆眉风偷偷要了半月的药量。待人走后,席林怀朗都未离开。 他木讷的坐在床前,一遍又一遍的问着她:“你真要走?” “是。”夏若蓉背对着他,咬牙。 “连我也留不下你?”这还是,席林怀朗第一次低下身段同她这么讲话。 怀里,抱着嫣儿的骨灰,夏若蓉湿了眼,半分都不愿意松开:“是。” 空气霎那的寂静,席林怀朗掏出烟,却又生生的按捺住。 他看了一眼,这个偏房,想要说出口的话,最终又是咽了下去。 “你多保重。” 五年情分,到头来,只换得四个字。 “夫人,您坐稳了,我们这就要走了。”马夫的一句话,拉回夏若蓉的思绪。 撩开车帘,席林怀朗正穿着一身装束,站在那,看着她。 四目相对,她不得不承认,哪怕是时至今日,自己也是舍不得的,眼泪顺势而下。 第十六章:雁过惊鸿,痴心如梦 门前,席林怀朗的身形明显的是松动了,他顿了顿,似有犹豫,可前脚刚慢慢踏出了些,车夫便已经启动了油门,随着一声低吼,扬长而去—— 罢了,嫣儿,我带你回家。 这次,全了你的心意,也放过我自己。 夏若蓉坐在车里,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嫣儿的骨灰罐,她不敢想,躺在百花楼的那一刻,嫣儿有多么的绝望。 眼泪掉了下来,这次,她没有回头。 车子开到火车站就停了下来,席林怀朗怕阮帅怪罪,于是派了两个保镖跟着她,一路送她北上,可是夏若蓉在站台站了良久,都未等到席林怀朗说的人。 一声惊响,火车吹着烟筒,周围的人也慢慢散了开。看了一眼站口,夏若蓉最终还是自己提着行李走了上去…… 从南平到东北,大概是一天一夜的距离,夏若蓉靠着窗户边坐了下来,看着来往匆匆的人叹了口气。 心里掂量着,回了家里,该如何与父亲说这些事。 思绪混乱,心力交瘁,浓重的倦意席卷而来,不知不觉中,自己就撑着胳膊睡了过去,直到半路一声长鸣,车乘人员吹着哨子走过车厢。 “都注意一下,火车出了点问题,需要暂时停一会儿,大家不必惊慌。” 什么? “那怎么办啊,我还等着回去。” “运气怎么这么背!” 周遭开始喧闹,不经意间不知是谁碰到了夏若蓉的行李,吓得她一个惊醒。 “实在抱歉,请大家稍安勿躁,等一等,我们的工作人员已经在查看道路情况了。”女乘务安抚着人心,可显然,并没有起什么作用。 “这还要多久啊?”身旁的一个老汉,操着一口东北话问道。 “这,估计得要一会儿,大家如果觉得闷,暂时可以下来透透气。” 这话一出,周遭的抱怨开始减少,一些妇女带着孩子率先下了车,不一会儿,车厢里就疏散了些。 夏若蓉穿着洋式碎花裙,细长的卷发缠绕在腰间,一颦一笑都大有讲究。 身边的老汉不过打量了一眼,就半眯着盯起了她的行李箱,那是一个复古的牛皮制的箱子,看起来价格不菲,倒也不是平常人家可以用的起的。 “姑娘,不下去走走么?”他讪笑,贼眉鼠眼的,却一直在盯着夏若蓉凹凸有致的地方。 “不了。”抱着嫣儿的骨灰,夏若蓉坐在那,淡淡的说道。 这一遭,心里多有不安,夏若蓉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大概是她第一次自己北上,这么远的路,却无人照看。 “坐在这里多闷啊,下去转转吧,你看,大家伙都下去了,呆会儿列车开了,可是想舒坦都舒坦不了了。”壮汉指着窗外让她瞧了瞧。 拉开窗帘,有些刺眼,此刻正是下午三时,看着茫茫原野,风景倒是不错。 也罢了,下去透透气也好。 夏若蓉对老汉笑了笑:“那,请给我让条道吧。” 车外,七七八八的散落了一群人,火车师傅还在前面忙碌着什么,夏若蓉叹了口气,拿起帕子轻轻咳了几声。 第十七章:钱被偷了 若是嫣儿在,此刻一定会怪罪她,莫要着凉了,抱着白色的瓷罐,夏若蓉一阵苦楚。 她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长呼一口气刚想松懈些,就见火车了,那个老汉在摸索着什么。 那,是自己的行李箱? 透过窗户,看清楚男人在扒弄着什么东西,夏若蓉惊呼:“住手,你在做什么!” 难怪,刚才这个人就一直怂恿着自己下车,原来是打上了她的主意。 老汉明显是察觉到了,胡乱的往自己的怀里揣着什么,就冲着另一节车厢的方向跑去。 这列火车,来回十几个车厢,这么多的人,若是非要找,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老汉正是看中了夏若蓉是个富裕人家,又没人陪着,才敢下的手! 这次啊,真是要发财了! 鬼知道这小丫头出门,带了这么多钱财,还有那粉色的肚兜,看的老汉哧溜着口水,笑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这妮子,若是穿着肚兜让自己摸一手~ 想想就痛快! 眼下,夏若蓉已经上了车,可自己的箱子早就被人撬开了,东西散落一地,连带着钱袋也没了。 她红了眼,可那老汉早就跑的没影儿了。 索性,翻找了一圈,陆眉风的药还在,可是…… 没了钱,这又让她如何回去! 迭连种种,夏若蓉啪嗒啪嗒的掉着眼泪。 暮色渐渐深重,火车却还没有大好的意思。 车边,人群聚集在一起,乘务员也开始忙着给周围架起了灯,借着光色,夏若蓉拖着自己的行李,正要往亮处走去,一双大手却在身后紧紧的捂住了她的嘴。 谁? 那股力气极大,完完全全的禁锢住了夏若蓉,捂着她的嘴巴生生让她说不出话,虎口处,那常年握着利器才有的老茧时不时的蹭着她的脸颊,生疼。 原以为是那个老汉趁着天黑又回来了,可是…… 心里一个咯噔,夏若蓉对这种老茧再熟悉不过了。 “不想早死,就闭嘴。”耳边,吐露出男人轻微的声音,让夏若蓉一阵哆嗦。 那股力气,拖着她慢慢的向着夜幕更深的地方走去,一步两步,直到火车离自己越来越远,周遭越来越黑。 杂草丛生,随着步伐发出细碎的声音,纠缠着夏若蓉的脚腕, 不,不要。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冲着那男人的手掌咬了去。 再不逃,就没机会了! 若是她猜得没错,这男人,是冲着自己的命来的,难道是席林怀朗? 他竟然狠心要杀了自己? “啊——” 随着男人的一声惊叫,夏若蓉奋力而出挣脱出男人的怀里,四下黑漆漆的,根本看不着任何情况。 耳边呼啸而过的是男人低沉的咒骂,还有利器出鞘的声音,夜幕里,那刀闪着银光,夏若蓉不敢回头,只能越发努力的往远处山里的更深处跑去。 火车已经不安全了,既然这个男人能出现在这里,那一定是早有准备的。 她该怎么办? 第十八章:坠落山崖 眼泪夺眶而出,席林怀朗,你当真这么惧怕我,就连放我走,都不得让我好过? 夏若蓉哭了,额头溢出细细的汗,交织在一起,她已经分不清脸色究竟哪些是泪水,哪些是汗,只是一颗心吓的厉害。 她只是毫无目的的挣扎着,跑着,哭着。 她不能死啊,夏若蓉紧紧的抱着嫣儿的骨灰,她还没有带嫣儿回到东北老家,自己怎么能就在这里断送了性命! 身后,男人的脚步紧跟,寒光闪烁,在夜风中显得更为清冷。 眼见着夏若蓉跑的越来越远,他才掏出一个东西,“砰”的一声。 这一声响,在夜里显得尤为刺耳—— 夏若蓉只觉得脚下一个不稳,重重的摔了下去。 而身下,就是山坡峭壁。 脑袋卡在石头上,擦出道道鲜血,撞得夏若蓉头晕眼花,直到连滚了数十圈,重重的摔在了峭壁下的石堆里,没了动静。 男人借着月色,在峭壁前站了良久,直到确定夏若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