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动静的手机,给代驾打了电话。 二十分钟后,代驾出现,载着她回了家。 晨起的别墅里笼罩着一层温暖金光, 顾九辞却只觉得冷。 客厅内。 她望着墙上那幅巨大的婚纱照,上面两个人真心的笑容在此刻莫名变得讽刺。 他们还能一起走多久? 她是不是又要没有家了? 就在这时,霍明澈从楼上下来。 两人四目相对,皆是沉默。 片刻后,霍明澈穿上战队队服,继续往外走。 擦肩而过,只字未语…… “砰!” 随着大门关合,别墅重归寂静。 顾九辞眼睫颤了颤,落在膝盖上的双手微微收紧,指甲嵌进掌心肉里,刺痛不已。 连一句关心都没有…… 霍明澈他……还爱自己吗? 这个问题,顾九辞想不出答案。 这天之后,他们两个人就像陷入了一场冷战。 顾九辞没有给霍明澈打过电话,而霍明澈也好像消失在了她的生活里。 直到这天。 顾九辞如往常一样来到基地,就听见队员说:“砚哥和音音出去旅游什么时候回来啊,我真的好无聊啊!” 顾九辞一顿,转头看向他:“旅游?” 那队员愣了下,然后点头:“是啊,走了好几天了,砚哥说之前比赛能夺冠多亏了音音,这次旅游也是对她的奖励。” “说起来砚哥和音音也般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捅破那层窗户纸!” 听着他的话,顾九辞心里阵阵酸涩。 她上次和霍明澈出去旅游已经是车祸前的事了,这些年,她也提出过出去走走,但都被霍明澈拒绝了。 “走太远的路,对你不方便,等以后你腿好了,我们再去。” 霍明澈当初回拒的话在脑海内回荡。 顾九辞只觉心脏像被一只大手紧攥,喘不过气。 原来她没有感觉错,霍明澈不是不想出去,只是觉得她的腿是个麻烦! 出神之际,基地门被人打开。 顾九辞下意识抬头,就看到霍明澈和苏音从外走进。 更刺眼的,是他们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 第六章 霍明澈瞧见顾九辞也在,先是愣了下,随即皱起了眉。 他松开握着苏音的手,径直走向二楼,像没看见顾九辞一样。 瞧着这一幕,在场的其他队员都意识到了些许不对。 只有苏音,眼底闪过抹得意。 顾九辞凝视着霍明澈的背影,落在膝盖上的手紧攥成拳,随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跟上了楼。 二楼走廊。 霍明澈听着身后车轮压着木地板发出的声音,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 最后,是顾九辞实在跟不上他的速度,开口将人叫住。 “阿砚!” 霍明澈停住脚,回头看来。 他眼眸中一片冷漠,就好像顾九辞不是他的妻子,而是陌生人一般。 被这样的目光刺痛,顾九辞喉咙哽塞了瞬,才沙哑着开口。 “你陪苏音,去旅游了?” “是。”霍明澈一脸坦然。 指甲扣进掌心,刺痛的瞬间,顾九辞压抑了许久的情绪也随之涌起。 “为什么?” 闻言,霍明澈一顿:“什么?” “为什么要带苏音去旅游,却拒绝我?”顾九辞一直记得,那是在她车祸半年后,她是在受不了每天只能憋在病房里,便问霍明澈能不能出去旅游。 那时,医生说她的情况已经稳定,出去散散心也好。 但霍明澈还是拒绝了。 “你身体不便,等以后,以后你能重新站起来了,你想去哪儿,我都带你去。” 距离他说这话,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 她没能重新站起来,而霍明澈也没有带她出去过一次。 想到这些,顾九辞情绪忍不住激动起来,连带着喉咙也有些沙哑。 霍明澈却只是紧皱着眉:“不是说了,你腿脚不方便?” “我带苏音去,是因为这次比赛她功劳最大,你不要总是胡思乱想。” 男人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不耐。 如同一盆冷水从顾九辞头上浇下。 而更让她心生寒凉的,是霍明澈眼中不复当初的爱意。 顾九辞怔怔的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心里像有个黑洞一般吞噬着,盈满悲哀。 “霍明澈,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突然听到这句话,霍明澈愣了下。 只当她又要无理取闹,直接拒绝:“不能。” 话落,他转身继续朝房间走去。 却在这时,背后响起了顾九辞的声音:“你,还爱我吗?” 霍明澈脚步一顿,回头看向顾九辞,眼里尽是疑惑。 而顾九辞只是盯着他那双眼,等待着回答。 气氛在沉默中逐渐压抑。 顾九辞落在轮椅扶手上的手不断收紧,只觉得眼眶也越发滚烫。 她再忍不住,忙垂下眼婕将泪意掩下。 就在这时,耳畔响起了霍明澈的声音:“我当然爱你。” 说着,他朝顾九辞走来,蹲在她身前,双手捧着她脸:“这点永远不会变。” 四目相对。 顾九辞本该安心的,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变了。 可最后,她还是抬手覆住了男人宽厚的手掌:“我信你。” 这天之后,霍明澈和顾九辞之间的关系缓和了起来。 好像一切都回到了刚开始她还没有出车祸的时候。 转眼,一周后。 霍明澈作为战队队长被经理人叫去开会。 作为陪练的顾九辞刚结束一场训练后,独自来到屋外透气。 却听一阵脚步声响起。 回头,就见苏音朝自己走来。 她身上披着的队服外套上赫然写着霍明澈的名字。 顾九辞眼睛刺痛了瞬,刚想装作没看见。 却听苏音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和阿砚离婚?” 第七章 这话一出,顾九辞愣了半晌,随后反应了过来。 “你……知道我们的事?” 苏音笑了笑:“阿砚和我说过一些。” 霍明澈说的? 可是他不是说不想公开吗?又为什么告诉苏音? 像是知道顾九辞心中所想般,苏音继续开口:“我和阿砚之间没有秘密。” 她话里的亲昵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轻易刺痛顾九辞的心。 忍着手腕的酸痛,她攥了攥拳:“你来找我,就是想说这些?” “当然不是。” 苏音看着顾九辞,视线从她的脸,逐渐下滑,落到她再不能站起的双腿上。 这般注视下,顾九辞感受到了极大的讥讽。 她面色微白。 苏音看在眼里,徐徐开口:“放过阿砚吧,你不会真的以为他还爱你吧?阿砚是个很好的人,所以有时候即使不爱了,分开的话他也说不出口。” “可是顾九辞,你不能因为这样就耽误他的一辈子,你既然爱他,就不该成为他的拖累。” 她一口一个放过,一口一个拖累。 似乎是要将顾九辞所有的自尊都踩在脚底下碾碎。 但不可否认,她的话确实刺伤了顾九辞。 她强撑着镇定:“你又不是他,凭什么说这些?” “就凭他爱我。” 苏音语气骄傲,“就凭我现在才是他的搭档,所有人都只会记得我和他的般配。” “而你,这个注定无法登台,只能一辈子在台下的废物,根本配不上他!所以劝你一句,如果真的爱霍明澈,就趁早离婚,别耽误他的未来。” 说完这句话,苏音便转身朝房子内走去。 顾九辞一个人待在原地很久很久,直到夕阳缓缓落下,夜色侵袭。 冷风吹过树梢打在身上,泛起一阵冷意。 霍明澈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顾九辞孤零零坐在外面的这一幕。 他下意识的皱起了眉,走上前:“怎么不在屋里等?小心感冒。” 男人话中是显而易见的担忧。 顾九辞回过神,抬头看他。 霍明澈今天没穿队服,反而是一身西装,头发后梳,露出光洁的额头,看上去更显的年轻帅气。 就好像很当年结婚时的那个少年没什么区别。 苏音的话一遍遍在脑子里闪回,迎着男人疑惑的目光,最终,顾九辞只是摇了摇头。 “只是想在这里等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晚,是出什么事了吗?” 听到这个问话,霍明澈没有回答,只是说:“先进屋吧,我正好有事宣布。” 对于他的回避,顾九辞有些不解,但也没多想。 片刻后,两人进了屋。 几乎是一瞬间,苏音便来到了霍明澈身边,姿态亲昵:“阿砚,你回来了!” 她声音中是不加掩饰的雀跃。 而旁边队友的目光里,则是起哄的揶揄。 顾九辞看在眼里,却什么都不能说,甚至不能光明正大的为自己才是霍明澈的妻子而正名! 思绪恍惚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