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去备马车。” 她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急迫。 彩雀连忙应了一声,她前脚刚走,秀水后脚就进来了:“姑娘要去城门?长公主刚才也去了。” 这在白小桃意料之中,走的那么气势汹汹,自然是要去找谢宁的,不止要找他,还要教训几句,责骂他为了自己这样的女人,将自己折腾的这么狼狈,值得吗? 的确是不值得。 想都不用想,白小桃就能给出答案,所以她不能给谢宁想明白的机会,她要快点过去。 只是她心里多少有些意外,她没想到昨天的事情闹得那么大,长公主竟然今天才得到消息,谢宁是怎么想的?母亲身份这么贵重,出了这种事却不请她进宫为自己求情? 想起他昨天的经历,白小桃心口有些发闷,一时竟然没了心思再去想别的。 彩雀匆匆跑回来:“马车准备好了,现在出门吗?” 白小桃点点头,抬脚就想走,见两个丫头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己,这才想起来她连收拾都没有。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洗漱干净又换了衣服才再次出门。 兴许是因为目的不纯,这一路上走的十分不顺畅,出了府门没多久就被一匹疯马拦住了路,等马匹被制伏,街上又出了小偷,到处都乱糟糟的,人群乱跑,马车也不好继续往前。 好不容易等周遭都平稳下来, 白小桃连忙催促车夫快点赶路,心里有些着急,长公主会不会已经说服了谢宁? 马车咕噜噜在西城门停了下来,白小桃连忙开了车门,却不等跳下车辕,就远远的看见长公主站在谢宁面前,然后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她一愣,长公主……为什么要打谢宁? 她一时有些不知道该不该过去,可像是察觉到她来了一样,谢宁忽然扭头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白小桃从谢宁眼里看见了一点黯然,他好像,并不希望自己来这里。 可已经被看见了,再躲着就没有意义了。 她抬脚走了过去,听见脚步声,长公主抬眼看了过来,她眼底都是怒火,看的白小桃以为她下一瞬就会冲过来也给自己一个巴掌。 可长公主却只是再次冷笑了起来:“怎么?真的来陪他守城门?你还真是豁得出去。” 白小桃不知道这母子两人刚才说了什么,为什么长公主看起来比出门的时候更生气了,可这都和她无关,她来只是为了确认谢宁有没有改主意。 至于陪着谢宁守城门这事,她的确有这样的打算。 她要让谢宁产生一种错觉,一种不管他怎么样,自己都愿意跟着他的错觉,这样他才会越来越坚定娶自己过门的想法。 故而面对长公主的嘲讽,她也只是屈膝行了一礼,连话都没说。 谢宁却开了口:“母亲请回吧,等晚上交接了差事,儿子再去找母亲请罪。” 长公主脸色顿时又难看了许多,她语调猛地一高:“请罪?因为你,整个贺家已经沦为了京城的笑柄,你拿什么来请罪?!” 谢宁一僵,没能再说出话来,只是抓着长枪的手越握越紧,嫣红的血迹慢慢顺着长枪淌下来。 白小桃也愣住了,她以为长公主来这里,是要带谢宁回家,或者是逼他放弃自己,却没想到,说的竟然是这样的话。 原来不止孙子,就连儿子,在她眼里也比不上贺家的名声。 在这一瞬间,白小桃有些怜悯谢宁,他当初杀自己孩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今天? 然而长公主话一出口,自己也愣住了,她不是想说这个的:“……谢宁,我……” 她只是脾气暴烈,又受不了谢宁大庭广众之下违逆自己,气头上才有些口不择言。 可众目睽睽,她要怎么和自己的儿子道歉? 她张了张嘴,话却迟迟没能说出来。 谢宁却扯了扯嘴角,主动给她递了台阶:“儿子明白,些许小事母亲不必放在心上,请回吧。” 长公主看了他半晌,始终没从他身上看见别的情绪,他不愤怒,也不怨怼,事实上,这个儿子只在她面前耍过一次脾气,就是溪兰苑被烧那次。 其他时候,哪怕他去跪祠堂,态度也是淡淡的。 她叹了口气:“那我先回去了。” 话音落下,她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 听见她那句话,守城卫们齐齐松了口气,校尉弯腰行礼:“臣送长公主。” 长公主又叹了口气,临走前却看了眼白小桃:“你好手段。” 白小桃一愣,如果说这句话的人不是长公主,她肯定以为对方是在迁怒,可这个人是长公主,她便有些拿不准了。 但眼下她只能不动声色,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察觉,微微屈膝,目送她上车离开。 第290章那么多人喜欢你 等那辆金碧辉煌的马车离开,周遭的人齐齐松了口气,白小桃却有些犹豫了,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走到谢宁身边去。 然而对方没有让她犹豫多久,寒江就走了过来,脸色有些古怪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有些勉强的笑了笑:“阿白姑娘,茶楼上留了雅间,您上去吧,也能看的清楚。” 这话听着没什么毛病,可白小桃心里有鬼,便不自觉想多了。 “看什么?” 寒江看了谢宁一眼:“当然是看爷啊,您来这不是为了这个吗?” 彩雀无知无畏,闻言连连点头:“可不是,我们大早上就出来了,但今天路上特别倒霉,总是出事,才一直耽误到现在,连早饭都没能吃呢。” 寒江看着彩雀叹了口气,这个傻丫头…… “那赶紧去茶楼吧,里头的茶点不错,你尝尝看喜欢哪个。” 彩雀偷偷看了眼谢宁:“你们起那么早,吃没吃?我买点给你们送过来?” 寒江摇摇头:“算了,爷当值呢,哪里肯空出时间来吃东西。” 他看了眼白小桃,虽然什么都没表现出来,但心里却的确是有疙瘩的,他干脆拉了一把彩雀:“快请阿白姑娘上去吧,在这底下再累坏了。” 彩雀觉得他态度有些古怪,看了他一眼才朝白小桃走过去:“姑娘,先上去吧。” 白小桃应了一声,远远的看了眼谢宁,这才转身朝楼上走,路过寒江时却顿了一下:“他这个差事,要做多久?” 寒江垂下眼睛:“这哪说得准?爷要是肯,明天就能回去,要是不肯,说不得要做到天长日久去。” 白小桃没再开口,彩雀却忍不住了,她看着寒江面露不满:“你怎么阴阳怪气的?” 寒江一噎,他这就阴阳怪气了? 这要是换成云水过来,更阴阳怪气呢。 他叹了口气:“你就别管我了……有事没事你多和阿白姑娘说说话,爷他确实也是不容易。” 彩雀听的云里雾里,懵懵的点了点头,转身匆匆上了茶楼,白小桃已经坐在了窗边,正撑着胳膊看底下。 今天看热闹的人仍旧不少,只是贺炎没来,刚才长公主又闹了一顿,便没有人再敢做出头鸟,倒也还算平静。 只是茶楼里风言风语很多,就算他们在雅间里,也仍旧听见了楼下的动静,有人开了庄,在赌谢宁能撑几天。 他毕竟是权贵之身,看人的金羽卫也不在,若是他愿意,大可以弄把椅子找个舒服点的地方坐着,不管是校尉还是其他的守城卫,都不敢说什么的,还要伺候的十分殷勤。 然而他像是完全忘了这点一样,就那么老老实实的站在门边,旁人累了还会走动几步,他却身姿笔挺,动也不动,活像个木头。 贺炎有句话是对的,谢宁的仪态的确是好,哪怕穿着一样的锁子甲,他也仍旧出类拔萃,让人一眼就能看见他。 午饭的时候,守城卫轮换着用了饭,谢宁放下长枪抬脚朝茶楼走过来,白小桃下意识站了起来,目光落在门口,没多久外头响起了脚步声,很快,谢宁出现在了眼前。 他摘了头盔,额头上都是汗,白小桃递了帕子给他,谢宁一笑:“呆的可无聊了?你以前没在凉京城逛过,待会让他们陪着你四处去看看。” 他说这话的时候,丝毫看不出落魄来,更是极容易让人忽略他身上那灰扑扑的锁子甲。 他好像,仍旧还是当初那个骄傲的忠勇侯,可却温和了不少,白小桃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看见过他用那种带着不耐和催促的目光看自己了。 到底是这个人变了,还是因为自己变了所以他才跟着变了? 白小桃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