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空气突然安静。 我睁开眼睛,看见屋子里除了郁子期,还站着一个陌生男子。 穿着龙袍。 ………… 我:「……你好。」 皇帝:「你好。」 说完,他转头揶揄地看向郁子期:「先生无趣?倒不见得。本来还想跟先生秉烛夜谈,现在看来是朕扫了先生的兴,这就走了。」 皇帝走后。 我跟郁子期大眼瞪小眼。 他走过来,拿被子罩住我。 「你这是做什么?」 「给你暖床。」 郁子期被惊得好久没说话。 我又说:「也就是给你献殷勤。」 「有事直说。」 那我就直说了:「我要解药。」 他笑着揉了揉我的脑袋:「乖,不要。」 ………… 10. 他给我把被子掖好,自己出去了。 也不知道去哪里睡觉了。 只是第二天听说,郁九犯大错,被罚扫一个月厕所。 我唏嘘不已,他当差够谨慎了,这也被罚。 看来郁子期身边的差事果然难做。 一个月后,皇帝得了匹宝马,邀了不少大臣在郊外马场观马。 郁子期去的时候带上了我。 没想到皇帝看了我好几眼,讳莫如深地说:「怪不得大家都说先生是整个京都最难宴请的人,原来府里一直藏着个宝贝,一丝风声都没往外漏。」 什么宝贝,屁话。 郁子期府里我都摸遍了,有宝贝我能不知道? 郁子期只是笑了笑:「宝贝算不上,只是,我很喜欢。」 他真的有宝贝! 我琢磨着,回去得好好找找。 等拿到解药跑路的时候带上。 席间下起雨,他们开始观雨作诗。 文绉绉的,我一句也没听懂。 一时闲着无聊,就跑到马厩给马梳毛去了。 没想到就被人拦住去路。 是个很好看的姑娘,就是皱着眉,看起来不太好惹。 我有点印象,刚刚她就在席上,好像是林阁老的孙女林霜。 她屏退左右后瞪了我好久才憋出一句:「你离他远点!」 「谁?」 「郁子期。」 我摇头:「那不行。」 林霜愣了一下:「为什么不行!你离开他会死啊!」 我点头:「真的会死。」 毕竟那毒只有郁子期有解药。 我离开他可不就死了吗。 林霜脸突然红了脸,有些气急败坏:「你不知羞耻!」 ………… 我一头雾水,怎么就不知羞耻了? 林霜又问:「我为了郁子期到现在都没议亲,你有为他做过什么吗?」 我仔细想了想。 为郁子期做的,倒还真有那么一件。 「暖床。」 林霜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她眼底含着眼泪,转头跑了,还留下一句:「你流氓!」 ………… 我只是来给马梳毛。 怎么又不知羞耻又流氓了。 山下的世界,果然很可怕。 11. 回程路上,郁子期说要带我去个地方,就让跟着的仆从先回府了。 我们绕路去了一处山坡,顺着坡度往下看。 雨后道路都是软泥,一辆马车车轮陷进了泥里,动弹不得。 车里有人探出头来,跟随从吩咐了几句,随从便跑开去找人帮忙了。 那人刚刚也在席上,好像是个御史。 我看向郁子期:「是要我过去帮忙吗?」 郁子期撑着伞,隔着雨幕,我看不清他的神情。 过了许久,他才出声:「去杀了他。」 我没动。 郁子期转头看了我一眼:「不愿意?」 我点头:「我是个杀手……」 我神色复杂地看向他。 「杀人要收钱的。」 师父常说,做杀手,不能做赔钱的买卖,要向大师姐学习。 后来听说大师姐贪财把自己都卖了。 师父再也不提这茬了。 但我又不傻。 杀人,还是要收钱的。 郁子期:「随你报价。」 「好嘞。」 我无声无息地在雨幕中穿行,很快摸进御史的马车内。 一声惨叫。 我带着满身血出了马车。 远远地,郁子期的神色晦暗不明。 12. 不知道为什么。 晚上我看着房间里郁子期送来的一盘金子,莫名有点不高兴。 他总是拿毒药来要挟我。 就好像,我只是一柄没有感情的刀一样。 越想越憋屈,我成功失眠了。 临到子时,窗外突然掠过一道黑影。 刺客? 我翻身坐起来,开窗瞥见黑影摸到郁子期的院子里,不禁大惊失色。 郁子期要是死了,我的解药怎么办? 我赶忙赶过去,趁那人进郁子期房间前,一脚把他踹退好几米。 然后抽出腰间短刀,挡在郁子期门口。 「要杀他,先过我这关。」 那人站在院里,半晌,摘下面罩,哭丧着脸:「三师姐,是我啊。」 「小师弟?」 ………… 我把小师弟带到我房间,问他:「你怎么来了?」 他做了一个手起刀落的动作:「我也接了活,杀这个郁子期。」 我沉默了。 郁子期到底得罪了多少人啊,一个两个都要杀他。 脚底突然传来一阵刺痛,我这才回过神。 刚刚出去太急忘了穿鞋,脚底被石头划破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找出药把脚搭在小师弟腿上:「快快快!给我把药抹上。」 「你自己抹!」 「师姐的话你也不听?」 ………… 吵闹间,有脚步声靠近。 「小如,刚刚护卫看到有人影进府,你房门也没关……」郁子期的声音在房间门口戛然而止,我转头看过去。 只见他错愕地看着我们。 此刻,我的脚还放在小师弟腿上。 他神色有点阴郁:「你们……做什么呢?」 我:「……玩?」 小师弟:「……」 13. 如果不是小师弟跑得够快,只怕此刻已经凉了。 几天后我找到机会跟小师弟碰头,问他到底是谁要杀郁子期。 挺巧,他说的人我认识。 就是前几日马车陷进泥里的那位御史方大人。 小师弟满脸怒气:「我怀疑他在寻我开心,我在京城这么多天,他连定金都没给我,那我帮他杀个屁的人,不杀了。」 我沉默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 我把他带到郊外的一处偏僻院子。 打开上锁的柴房门,里面关了一个人。 正是前几天被我「杀」了的方大人。 也是小师弟的雇主。 当时我故意避开要害。 留了他一条命。 只因他在看到我脸的时候说了同样的话。 ——是你。 我虽然不机灵,但也知道这绝对不是偶然。 我想弄清楚真相。 方大人这几天只靠我有空送点吃的勉强活着,受了重伤。 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 他死死盯着我,突然大笑起来:「报应,都是报应。」 我拿刀威胁他:「你是不是见过我?你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移开目光不再说话。 我又问:「郁子期为什么要杀你?你又为什么三番五次要杀他?」 方大人皱眉:「我只雇了一个杀手,何来三番五次。」 ………… 啊? 那是谁雇的我? 14. 「小如。」 我转头,只见郁子期站在门外,神色肃然。 我大惊:「你怎么在这儿?这个地方这么隐秘。」 小师弟无语:「当然是跟踪你的!」 ………… 说得好有道理。 郁子期冷冷看向方大人,对我说:「他府里已经报案失踪,府衙的人正在挨家挨户地搜查,来不及转移了,杀了他。」 方大人抓着我的衣服,像是抓着救命稻草:「别杀我,你要知道的一切我都告诉你,别杀我。」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我紧紧盯着郁子期的眼睛。 「是。」 「你会告诉我吗?」 「会。」 我反手抹了方大人的脖子。 我:「那我信你。」 门外嘈杂一片,剧烈撞门声传来:「里面有人吗!官府寻人!速速开门!」 我身上有血,郁子期让师弟把我带走了,他自己留在了现场。 听说方大人的亲属状告郁子期谋杀,但又没有证据。 姓方的是朝廷命官,但郁子期同样身份尊贵。 一时无人敢审。 于是案子递到御前,郁子期暂时被大理寺收押,皇帝准备亲审。 我在府里如坐针毡。 突然间想到郁子期在暗牢里关着的那人。 鬼使神差地,我走进了暗牢。 那人还是被吊在那儿昏迷着。 我从旁舀了一瓢水把他泼醒,他下意识求饶:「饶了我……」 看清楚我的脸后,他瞪大了眼睛:「是你?」 他妈的有完没完! 又是这句台词! 我他妈听多少遍了! 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