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温瓷眼里的光也彻底熄灭。 她像一尊破损的雕塑,好半天都没有动静。 只是心里却仿佛发生了一场海啸。 曾经的美好被裹在浪花里扑面而来,却在到达最顶点的时候重重下落,砸进无边无际的深海中,再也看不到一丝踪影。 温瓷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奔涌而出。 半晌,她才撑着手边的柜子,艰难的站起身来。 屋子里一片寂静,但她却好似听到傅寒州不屑的话语回荡在耳边。 “我怎么会喜欢上你这种女人!” “晦气!” 这些字眼,让温瓷整个人都在发颤,她承受不住的靠在墙上,一颗心冷到了极致。 闭了闭眼,她走进卧室,直接收拾了一些衣服,然后,将那条围巾围在脖子上,毫不犹豫的踏出了门。 她回了老家,是个山清水秀的小县城。 温瓷走进小区,不少人都朝她看来。 现在还是初夏,她那条厚实的围巾,实在是让人侧目。 温瓷到了家门口,慢慢打开了门,熟悉的摆设裹挟着记忆中的温馨扑面而来。 她眼里一瞬间就有了泪意。 “爸,妈,我回家了。” 她回到了真正的家。 晚上,温瓷再次发病了。 这次病发的疼痛更甚以往,即便吃了药,骨子里还是像是有钻头在不断深入,温瓷咬紧牙,却还是没忍住溢出痛吟。 后半夜,她又发起烧,迷糊间,她几乎以为自己要熬不过去了。 幸而到天亮,她还活着。 拿起手机,温瓷给盛景然发了条信息。 “盛医生,你可以给我安排下一次化疗了。” 一个月时间恍然而过。 这天,傅寒州带着白沁去参加一个宴会。 他搂着白沁,却有些心不在焉。 整整一个月,温瓷没有给他打过一个电话。 傅寒州心里冷笑,行,那就看看谁更难捱。 这时,他看到了李泽宇和他的夫人,脸色顿时冷了下去。 当年资金链断裂,他在国外斡旋,却没想到回来时,温瓷兴冲冲的告诉他,李泽宇决定投资的事情。 但后来他却从别人口中得知,这笔钱,竟是温瓷的卖身钱! 傅寒州收回思绪,不想搭理他们。 李夫人却径直朝他走来。 “傅总倒是享尽齐人之福。”李夫人开口就是讽刺。 “可惜了,温小姐跪求那笔钱,竟是给了你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 第10章 傅寒州神色骤冷,他冷嗤一声:“你说我狼心狗肺,怎么不问问你的好丈夫做了什么。” 李夫人笑声更冷。 “看来傅总是信了那些谣言,认定温小姐跟我的丈夫有不可告人的事了?” 傅寒州没说话。 这时,一直沉默的李泽宇开口:“傅总,当年温小姐求上门来,我夫人恰好生产,她在我们家做了整整三个月的保姆,我只是感念她的坚持,才选择了投资。” “你不信任枕边人,反而去信外人,倒是叫我不知如何评价。” 说完,李泽宇夫妇相携离开,傅寒州怔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那这些年来,岂不是他一直误会了温瓷? 傅寒州走到一边,拿起手机就拨打温瓷的电话。 宴会厅里觥筹交错。 傅寒州从没觉得短短几秒会如此漫长,然后,电话通了。 他刚要开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冰冷的机械音。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傅寒州心里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扔下白沁飞快的朝家里冲去。 推开门,家里死寂一片。 他转遍了每一个房间,却都没有温瓷的影子。 慌乱之中,傅寒州的目光定在了某处,整个人彻底僵在了那里。 ——那天吵架后碎裂的花瓶依旧维持原样,无人收拾。 就像是主人只是暂时离开,等会还会回来一样。 傅寒州身子晃了一下,下意识撑住桌子。 然后,摸了一手的灰。 他看着手掌的脏污,放轻了声音:“温瓷?” 屋里一片寂静,自然是无人应他。 自这天后,傅寒州几乎把整个燕京都翻了过来,温瓷却像是人间蒸发一般杳无音讯。 转眼,又过去了一个半月。 温瓷的情况越来越糟了。1 她几乎瘦的不成人样,因为什么都吃不下,只能靠着营养针活命。 病发时的痛苦越来越重,温瓷恨不得直接死了一了百了。 这天,外面阳光正好,温瓷精神好了一点。 她拜托换药的护士:“能麻烦你带我去晒晒太阳吗?” 小护士连忙答应下来。 与此同时,轻舟娱乐。 傅寒州眼底尽是血丝,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温瓷的助理孙琪站在门外,看着傅寒州憔悴不堪的样子,心里提不出一丝同情。 她面无表情道:“傅总,白小姐说你不见她,就赖在温总办公室不走了。” 傅寒州拧起眉:“让她来吧。” 白沁挺着大肚子进来了,她看着傅寒州,小心翼翼的开口:“寒州哥哥,你很久都没来看过我了。” 傅寒州静静的看着她,直接开了口:“白沁,孩子生下之后,我会给你一大笔钱。” 白沁脸色骤然惨白:“你……这是什么意思?” 傅寒州语气平平。 “你太不懂事了,搞得瓷瓷现在跟我闹别扭,不肯见我。” “我本来也打算只留下这个孩子,你拿了钱,就别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白沁抓住他的手臂,满脸仓皇:“我不要钱,我也可以像温瓷那样!我只要待在你身边就好!” 傅寒州心里陡然腾起一股烦闷,他狠狠甩开白沁。 “喜欢?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她比?” 白沁被他挥的身形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下一刻,她脸上血色褪尽,朝傅寒州伸出手:“寒州哥哥,疼……” 傅寒州一愣,立刻喊人抬着她上车,直奔医院。 温瓷由小护士扶着刚到楼下,就看到一辆救护车急速停下。 门开时,她瞳孔骤缩! 只见白沁躺在担架上,紧紧捏着傅寒州的手,喊着:“寒州哥哥……” 急救病床从温瓷身前匆匆划过。 温瓷怔怔的看着傅寒州满脸紧张的跟在病床旁,从她面前走过,半分视线都没挪开过白沁。 病床远去那一刻,温瓷踉跄了一下,竟是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原来,她还是不甘心;原来,她还是会因为傅寒州痛不欲生…… 见温瓷倒下,小护士慌张无比的喊道:“盛医生!温小姐晕过去了!” 盛景然快步冲到温瓷面前将她抱起,厉声道:“让急救室立刻准备手术!” …… 三个小时后。 手术室外,傅寒州等在那里。 门上的灯终于灭了,门“嗡”一声向两侧自动打开。 傅寒州就见医生抱着孩子走出来,笑道:“恭喜你,傅先生,是个女儿,出生时间是上午十点二十八分。” 他下意识伸手接过,孩子在他手里突然发出一声啼哭。 这一刻,傅寒州心里一软,有种莫名的感受。 就在这时,他身后又传来“嗡”一声。 傅寒州下意识转身,就见他背对的手术室门也开了。 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 视线对上那张脸,傅寒州一愣,眼前人不正是上次送温瓷回家的男人…… 他真的是医生! 傅寒州还没理出思绪,就见盛景然朝自己走来。 盛景然看了两秒他抱着的孩子,凉凉开了口:“恭喜啊,傅先生。” 傅寒州为他的语气不悦地皱起眉,就听盛景然又道。 “恭喜你这孩子不用做私生子了。” “你的妻子温瓷,于上午十点二十八分,确认死亡。” 傅寒州心脏猛地一跳。 他刚要发怒,就见盛景然身后的手术室里缓缓推出来一个病床。 那张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