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延顿了顿,想起她时不时的出神,便问:“对了,你今天一直都好像心不在焉,想什么呢?” 周慈意沉默了会才回答:“没有……” 境外人员,猎狗…… 她回忆着曾经在爷爷的办公桌上,放着的‘猎狗’的照片。 难道真的是当年杀了她爸爸的人? 第28章 夜渐深,整个沪北市逐渐安静下来。 这时,城南一栋百货大楼传出爆炸声,巨大的声响震醒了周遭所有的居民。 与此同时,距离百货大楼几百米远的小区楼突然着火。 一时间,整片城南都乱做了一团。 消防车、公安车、救护车和军卡来来往往,开始严查。 …… 货车开了一整晚,周慈意和姜延交替着守夜休息。 直到车停下,车厢门被打开,突然的光线让所有人有些睁不开眼。 下了车,周慈意仔细观察四周,发现车停在一条水泥小路上,不远处有个破败的砖房。 一群人被连赶带骂地带进砖房的一间电表房,又被关了起来。 周慈意环顾一圈,脸色难看:“一直这样下去,我怕还没等到可以行动的时机,其他人就会有生命危险。” 话音刚落,姜延便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而后轻声挪步到门口,细听门外的动静。 “猎狗,所有人质都带过来了,怎么处理?” “沪北的货都转移了,那些蠢货警察军人还在市里排查,我们乘这个机会立刻离境。” “那这些人……” “处理了。” 紧接着,便是杂乱渐远的脚步。 姜延做了个手势,周慈意立刻严阵以待。 门被打开,两个男人走了进来,刚准备朝一个女孩开腔,姜延便抬脚将他枪踢开。 周慈意也抓住另一个男人的手腕,用手肘朝他喉咙狠狠一击。 两人吃痛地哀嚎几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踢晕了过去。 姜延和周慈意对视一眼,朝地上开了十几枪,却吓得其他人大叫。 周慈意蹲下身,尽量温和看着浑身颤抖的女孩:“别怕,我们是军人。” 女孩一愣:“军人?你们真的是军人?” 姜延收起枪:“如假包换。” 周慈意看了眼外头,突然说:“苍鹰,你在这儿保护他们,我出去看看。” 闻言,姜延皱起眉:“他们还没走远,你别轻举妄动。” 周慈意从晕过去的男人口袋摸出子弹,从容上膛:“我知道,我只是想去确认一件事。” 说完,大步跨了出去。 绕过草丛,周慈意紧贴着墙角,看着不远处路上停着的一辆坤宝车和两辆面包车。 在十几个人高马大的壮汉,一个五十岁左右,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格外显眼。 坤包车车门被打开,男人坐进去,拿下衔在嘴边的雪茄,吐了口烟。 当看到男人的脸,周慈意瞳孔骤然紧缩。 刹那间,记忆中‘猎狗’照片上的人和眼前的男人重合。 是他! 是杀了她爸爸的人! 仇恨的火顿时烧上了她的大脑,她举起枪,瞄准了猎狗的眉心。 就在她要扣动扳机时,却被握住了手腕。 “住手!” 周慈意转过头,只见姜延一脸严肃地站在身边:“苍鹰?” “蝴蝶,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姜延很少对她发脾气,也少见她这样意气用事:“我们现在主要人物是保证里面人民的安全,你到底怎么了?” 说话间,坤包车和面包车已经驶离。 周慈意僵僵放下手,眼眶微红:“对不起……” 第29章 很快,沪北公安根据姜延提供的信息赶了过来。 公安车、救护车和军卡将砖房包围,所有受伤和受惊的人都被带走。 姜延正在跟公安交涉,周慈意心不在焉地站在路边,脑子里还想着逍遥离去的猎狗。 忽然,一双军靴映入视线。 抬头看去,是陆江鹤。 他脸庞冷毅,眸色如墨,与生俱来般的淡漠视线将她从头到尾扫了个遍,而后才开口:“没事吧?” 周慈意抿抿唇:“我要是有事,这几年也白练了。” 陆江鹤沉默,目光却不受控地落在她脸上。 其实他不必来这儿,但得知周慈意被带到这里,他就像克制不住本能一样坐上了车。 无声间,周慈意忽然问:“抓我们的人,就是二十年前,杀了我爸爸的猎狗?” 陆江鹤诧异了瞬后点点头。 他总以为周慈意脑子里除了儿女情长,就没有其他了,也以为她早忘了父亲是怎么牺牲的,没想到时隔二十年,她还记得猎狗。 周慈意握紧了拳,没有再说话,可心底已然下了决心,一定要杀了猎狗,给爸爸报仇! 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陆江鹤皱起眉:“此次行动是军警联合,你虽然是特种兵,但也别贸然行动,伤了自己是小,别连累无辜的平民百姓。” 话虽有些难听,但细听也能听出其中关心。 周慈意看着他,有些说不出的怅然。 有时候她真分不清,眼前的陆江鹤到底是这辈子已经对自己念念不忘的人,还是上辈子对自己厌恶至极的人。 “陆江鹤……” 她喃喃叫了声,又觉不妥,连忙改了口:“陆司令,你……” 陆江鹤紧绷的唇线动了动,刚想说什么,姜延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蝴蝶,蒙北军区已经让佩刀他们过来了,我们得去跟他们汇合了。” 周慈意看向他,敛去心思嗯了一声。 姜延朝陆江鹤敬了个礼,并没有多说什么。 打从周慈意说爱他之后,他的心也安定了许多。 陆江鹤看着面前的两人,又恢复冷冰冰的模样,转身上了车。 当天下午。 换上作战服的周慈意和姜延带着雪狼突击队跟着沪北部队赶赴边境。 车上,其他队员正在阖眼休息,而周慈意擦着枪,一脸沉思。 身边的姜延终于忍不住问:“你对好像很恨猎狗。” 周慈意手一顿,声音低却清晰:“他杀了我爸。” 短短五个字,让姜延愣住,其他队友也纷纷睁开眼,诧异看着自己的副队长。 “二十年前,我爸去执行任务,猎狗当时是雇佣兵,在围剿行动时,我爸为了保护战友,被他打中了心脏……” 寥寥几句,周慈意说的好像是个不关己事的故事,可握着枪的手却不断收紧。 佩刀和队友对视了几眼,小心问:“随意蝴蝶,你成为特种兵是想为你爸报仇?” 听了这话,周慈意苦笑,半晌都没有回答。 当初的她选择成为特种兵并不是为了给爸爸报仇,只是想忘记陆江鹤,想成为爷爷的骄傲。 可时光流逝,她才惊觉自己两辈子失去的东西不只是爱情和亲情,还有属于父辈的荣耀和恩怨。 第30章 几天后,边境。 月光高挂在夜空,照亮着沉寂的树林。 周慈意趴在石后,凌冽的眼神紧盯着前方狭窄的黄土路。 这时,佩刀轻声走过来:“蝴蝶,我来盯着,你去休息会儿吧。” “不用,我还不累。” “你都在这儿盯了大半夜了,后半夜要是有行动,你还得跟苍鹰指挥呢。” 说着,佩刀就趴了下来。 周慈意也只好叮嘱了几句才离开。 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她坐在树下阖眼缓神。 忽然,身侧响起脚步声,她下意识握紧了枪站起身。 借着月光,才看清来人是陆江鹤。 “陆司令?”周慈意有些不自在,顿然后悔跑这儿来休息。 陆江鹤递了两块压缩饼干和水壶过去:“聊聊?” 周慈意犹豫了一下,才接过:“谢谢。” 她只喝了口水,语气略显紧张:“聊什么?” 陆江鹤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或许说起来你不敢信,我好像做过一个梦。” “梦里我跟你离婚闹得特别难看,周司令去世后,我就去了边防,我们两个彻底断了联系,几年后,我听说你因为酗酒闹事被赶出部队,还被开除了军籍,最后甚至开始赌钱……” 这些话像巴掌打在周慈意脸上,火辣辣的疼,又有种说不出的羞愧。 她垂下眼眸,苦涩开口:“我也做过一个跟你差不多的梦,梦里我被赶出部队后,就开始堕落,去舞厅彻夜喝酒,甚至输光了爷爷留给我的钱,然后患上了重度抑郁症,最后在跟你离婚后的第七年跳楼自杀了。” 闻言,陆江鹤心底蓦然一紧。 月光照在她涂满迷彩的脸上,显出几分落寞。 一时间,两人好像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半天,周慈意才重新打开话匣子,大胆地说:“其实那些都不是梦,对吧?” 陆江鹤唇线微动:“嗯……” 周慈意望向他,像是在寻找释怀的理由:“……你还恨我吗?” 上辈子,因为她的任性,让他失去婚姻自由,最后被她闹到颜面扫地,被调去了边防。 “我也想问问你,你恨我吗?” 顿了顿,陆江鹤补充了句:“这辈子的我。” 周慈意目光微黯:“恨过。” 她不想撒谎,五年前以为是陆江鹤害死爷爷的那一刻,她真是恨透了他。 “我也是。” 陆江鹤凝着她,深眸间掠过丝隐忍:“周慈意……” 一句透着柔和的呼唤戛然而止,他好像把所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