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升起病床前的饭桌。 苏星辞嗫嚅了唇瓣,开口:“曼儿……” 林曼却递给她一双筷子,打断了她的话:“先吃饭吧。” 苏星辞垂眸望着饭盒,有些食不下咽。 可林曼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她只得硬逼着自己吃了几口。 她才放下筷子,林曼就拿过来她的饭盒,把她剩下的饭拨到自己碗里,沉默的吃起来。 苏星辞惊讶的望着妹妹。 本以为是林曼长途跋涉有些饿,可她看了许久才发现林曼是吃不了,还在逼着自己吃。 苏星辞皱着眉,按住妹妹的手说:“吃不下就别吃了……” 林曼却不肯。 她语气平淡的说:“姐,我问过医生了,要骨髓移植最好要110斤,我还得再多吃点。” 苏星辞愣住了,刹那眼睛一酸。 她想说些什么,喉间好像又哽住了,什么也说不出口。 林曼平静的望着苏星辞,声音微颤:“妈走后,我就只剩下你了,姐,你难道想要丢下我一个人?” 第六章 道歉 苏星辞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一样,垂下头低声说:“我只是……想要拿到世锦赛的金牌。” 林曼看着这样的苏星辞,眼睛一涩。 她上前抱住苏星辞,轻轻拍着她的背。 “我们先治病,等你的病好了以后,我们再上冰。” 苏星辞回抱住林曼,一直压抑着的眼泪,止不住的突然落了下来。 过了三天,苏星辞做了髋部手术,沉沉睡去。 黑沉的夜里,朦胧的月色弥漫。 林曼坐在苏星辞的病床边,仔细翻阅着苏星辞的检查报告。 看着上面一行行冰冷的铅字:髋部损伤,左侧髋关节附近肌肉部分坏死,腰背肌肉严重劳损…… 她看着看着,眼中泛起了雾。 以前每一次受伤,苏星辞都说只是小伤。 不管伤得多重,面对她时总是带着笑。 可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她的姐姐早已经伤痕累累。 第二天。 林曼照顾完苏星辞吃过饭,看她睡下后,便去冰心俱乐部找江时瑾。 她回来这么久,一直都没有见过他来医院。 林曼心里有些许猜测,在走进俱乐部的时候被一点点印证。 俱乐部大厅的墙上,不知何时没有了苏星辞的照片,取而代之的是莫新月。 前台看见林曼望着墙上的照片,笑着介绍:“这里的都是金牌花滑选手的相片。” 林曼指着莫新月的照片问:“这里……原来苏星辞的照片呢?” 前台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 她沉默一会儿才说:“苏星辞的照片是江时瑾教练让取下来的。” 垂着的手紧握,林曼凝视着墙上莫新月的照片,呼出一口浊气。 林曼径直去了冰场。 冰场门口,林曼听见了江时瑾熟悉的嗓音。 “这个你需要加紧时间训练,你这个动作做的不好。” 林曼的脚步微顿,一眼却看见了江时瑾正在帮莫新月摆好姿势。 而莫新月娇小的身子几乎靠在他的怀里。 冰场的灯光打在那两人的身上,宛如一对璧人。 林曼恍惚间,想起之前那些苏星辞眉飞色舞的向她夸赞江时瑾的场景。 那时候,他们两人也是这般亲密无间。 林曼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捏紧了拳头。 这一刻,她多想上前给那两人几拳。 但她没有,深呼吸了几次,她才平复了情绪。 深深看了那两人一眼,林曼转身离去。 林曼清楚,苏星辞一定不愿意把自己的伤口暴露在这些人面前。 回到医院以后,林曼再也没有说过江时瑾三字。 过了一个月。 苏星辞髋部的伤大好,已经准备着再做骨髓手术了。 但不知为何,苏星辞却开始反复发烧。 这一天,姐妹俩正吃着饭。 苏星辞却突然脑袋一懵,一股热流顺着鼻尖下来,染红了被子。 她慌乱的用纸巾堵着鼻血,而林曼神色慌张的连忙去找医生。 就在苏星辞躺在病床上,脑海中嗡嗡作响时。 门口传来了江时瑾熟悉的声音。 “等会记得道歉。” 苏星辞一愣,神情慌乱的想要遮住被上的血渍。 第七章 你不要任性 江时瑾推开门走了进来,而他的身侧站着莫新月。 苏星辞脸色苍白的看着两人。 江时瑾目光落在苏星辞身上,看着她鼻尖的血迹微微皱眉。 他询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苏星辞还发着烧,勾出一抹勉强的笑:“只是上火而已。” 莫新月看着苏星辞苍白的脸色,眼里闪过幸灾乐祸。 张口弱弱的说:“林姐对不起,我已经知道错了,我不该换掉你的冰鞋,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进了医院……” 这算什么道歉? 是迟了一个月的炫耀吧。 苏星辞放在被子里的手攥紧,忽然冷笑了一声。 江时瑾听见了,眉头紧皱:“好了,她也道歉了,你就不要再怪她了。” 苏星辞只觉一颗心都被人紧攥,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抬眸看着江时瑾的眼睛:“你还有什么话就一起说了吧。” 江时瑾顿了顿,才淡然开口:“我已经和俱乐部说了,下周会给你举办退役仪式,到时候你准备一下。” 他的语气就像是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般。 苏星辞睁大了眼睛,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没了。 她胸中压着一口气,冷冷说:“我说了,我不会退役的。” 江时瑾神色不耐,他将一张通告单放在苏星辞的被子上,声音冰冷:“通知已经发出去了,你不要再任性,这样对谁都好。” 对谁都好? 她退役不过是对莫新月最好。 原来自己如今对于江时瑾的意义,就是莫新月在俱乐部的一块拦路石。 苏星辞放在被子下的手握紧,她浑身发抖,眼前都是一片眩晕。 莫新月勾起一抹笑,好似安慰的说:“师姐,你放心,你缺的那块世锦赛的金牌就由我替你拿到手。” 这时候,病房门被猛的推开。 在病房门外听了许久的林曼冲进来,拿起旁边病床上的的枕头,狠狠砸在两人身上。 伴着莫新月的尖叫声,林曼愤怒大喊:“滚,都给我滚出去!” 赶走了两人,“砰”的一声,门被林曼用力关上。 她转头去看苏星辞的状态,却发现苏星辞闭着眼,脸色惨白。 “姐,姐……”林曼猛地扑到病床前,颤声呼唤她。 苏星辞却没有醒来。 医生很快赶到,苏星辞被手忙脚乱的推进了急救室。 夜晚,月色朦胧。 苏星辞被推回病房。 看着她呼吸平稳,睡着了的模样,林曼才心绪稍定。 悄悄来到病房外。 林曼看着医生,语气担忧的问道:“医生,我姐到底怎么样了?” 医生眉头轻皱,微叹了口气:“癌细胞突发性扩散,现在很难制止住了……” 林曼顿时如遭雷劈,大脑足足空白了好几秒。 她下意识的抓住医生的手,颤着声音哀求:“医生,我已经够体重了,求求你现在就做手术吧。” 短短一个月,她竟逼自己胖了二十多斤。 医生推开了林曼的手,神色不忍的说:“现在做手术已经没用了,如果病人积极治疗,最多还有半年。” 说完,医生叹一声转身要走。 林曼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她抓着医生的白大褂,眼眶浸满了泪水,不住的哀声祈求。 “医生,求求你,救救我姐姐吧,我就这一个亲人了,我不能失去她啊……” 那哀恸的声音回荡在空空的走廊,连见惯生死的医生都忍不住眼眶一酸。 可他也没有办法。 病房里,闭着眼睛的苏星辞,一滴眼泪从眼角缓缓溢出,滑落入发间。 第八章 到此为止 过了两天,苏星辞的情况稍好了一些。 林曼照例给林曼送饭,吃着饭,林曼迟疑的开了口:“医生说现在还不能做手术,要先化疗。” 苏星辞什么也没说,只是点点头,笑着给林曼夹菜。 很快,苏星辞的化疗提上了日程。 化疗室。 针管刺入苏星辞的脊椎,蚀骨的疼痛中伴随的是无尽的恶心头疼。 好疼,也许死不过如此了吧…… 苏星辞死死的咬着唇,几乎咬出血来。 她整个人蜷在床上,不肯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因为林曼还等在化疗室外。 漫长的穿刺结束,苏星辞全身都是冷汗,无法挪动一个手指。 回到病房。 苏星辞疼的几乎无法入睡,密密麻麻的冷从骨头缝中渗透了四肢。 她闭着眼,等着林曼睡着以后,才疲惫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