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时,林知夏第一个举手。 “我去。” 脑科办公室。 江逾白看着栖霞市地震的新闻,神色渐沉。 他想到了六年前因为地震逝世的林母,这个消息对林知夏来说,应该是不敢多看的…… 这时,同科室的同事们走了进来。 “没想到啊,林知夏平常不怎么说话,结果竟然是第一个主动加入救援组的。” 听到这话,江逾白心一顿。 林知夏要去灾区救援? 他沉下脸,突然起身离开。 签完生死状后,林知夏便要去收拾东西,准备奔赴灾区。 可刚过转角,却遇上绷着张脸的江逾白。 她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最终还是选择绕过他。 就在擦肩而过时,江逾白冷硬的嗓音响起:“你不能去。” 林知夏步伐一滞,反应过来后问道:“为什么?” 面对她的明知故问,江逾白眸中闪过丝不悦:“你有心理障碍,去了只会影响救援进度。” 闻言,林知夏心底狠狠一颤。 在否定她这件事上,江逾白从来都这么不留情面。 “我是医护工作者,在危难时刻,理当冲在一线。” 江逾白看着她眼底的坚定,神色渐沉:“我去和主任说,你留在云海。” 他顿了顿,又补充一句:“没有商量的余地。” 而这句话挑起了林知夏心底的委屈和无奈,她倔强地抬起头:“我们已经离婚,你无权干涉我的决定。” 江逾白最后的耐心也消磨殆尽:“林知夏,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知夏望着他,一字一句:“想在把你忘掉之前,多救些人。” 第五章 新增伤亡 对于这句话,江逾白眼底掠过丝疑惑。 林知夏也没再说什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着那瘦弱的背影,江逾白心里涌起丝说不清的烦闷。 简单收拾好,林知夏立刻救援领队沈叶去了集合点。 上车之前,沈叶给每个人都发了纸笔。 “这次救援任务艰巨,我们必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但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那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要写遗书,但每个人都毫无怯意。 林知夏看着同事们纷纷落笔,她脸上闪过抹惆怅。 现在世上唯一和她有瓜葛的人,只有前夫江逾白。 她攥紧了手,一笔一划写下一句话。 “我大脑中有块橡皮擦,它时刻擦掉我的记忆,但关于你的一切,会在我脑海中永不磨灭。” 如果可以,林知夏还是希望这封遗书没有被打开的机会。 上了车后,她将手机里有关江逾白的一切全都删除。 不管这一次自己能不能回来,他们都不会再有交集…… 而医疗救援组刚走没多久,江逾白就接到通知,赶往受灾面积较小的祁阳县进行救援工作。 次日一早。 云海医院救援队终于赶到了栖霞市。 当看到满目疮痍的城市,林知夏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住。 废墟中,每一处都回荡着痛失亲人的凄厉哀嚎。 炼狱般的场景冲击着林知夏每一根神经,恍惚间,她竟觉得母亲就被压在某一块石头底下。 林知夏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秉持着医护人员该有的冷静和自持投入了救援工作。 将近半个月,在大大小小不下十次的余震中。 林知夏几经生死,无数次冒着生命危险深入摇摇欲坠的楼房抢救伤患。 这天,她在医疗室正照顾着一个双腿截肢的小女孩。 余震再次来袭,沈叶率先反应过来,大声喊道:“医护人员马上带伤患撤离,快!” 林知夏压着心头的恐慌,一把将小女孩抱起,跌跌撞撞地冲向出口。 小女孩紧紧抓着她的工作牌:“护士阿姨,我害怕……” 顶着不断掉下的碎石和灰尘,林知夏轻声安慰:“别怕,阿姨会保护你。” 可话音刚落,天花板突然砸了下来。 她心一窒,下意识将小女孩整个护在身下。 与此同时,祁阳县。 刚结束一场手术的江逾白坐在简易医疗室外,努力平息着没由来的心慌。 何梦瑶走过来,递给他一瓶水:“辛苦了!” “谢谢。”江逾白接过,却没有打开。 见他一脸心不在焉,何梦瑶试探似的问:“在担心林知夏?” 江逾白沉默,却皱起了眉。 何梦瑶抿抿唇,话锋一转:“我以为她会因为母亲的事对地震产生心理阴影,没想到她居然是第一个报名的志愿者。” “她就是在胡闹,去了也只会添乱。”江逾白冷下脸。 何梦瑶没有接话,而是翻开栖霞救援群的消息:“这几天伤亡名单都是空白的,他们应该都没事。” 闻言,江逾白也拿出手机,看到空白的伤亡名单,微不可察地松口气。 可就在这个时,名单突然更新。 江逾白点开消息,瞳孔骤然紧缩。 上面写着,新增伤亡:脑科护士林知夏! 第六章 特效药 短短几个字像针扎进江逾白的双眼,刺的他五指不觉收紧。 何梦瑶还没反应过来,他突然起身离开。 主任办公室。 “你要去栖霞?知道那边有多危险吗?” 面对主任的担忧,江逾白沉声回答:“正因为危险,我才要去。” 闻言,主任面露难色:“可院里的各项疑难杂症离不开你,而且我记得你资料上写着已婚,不适合去……” “我妻子就在那儿。” 对于江逾白的执着,主任也劝不住,只能同意。 得到允许,江逾白简单地收拾好东西就跟车离开。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车程,大巴在离栖霞市17公里的时候被迫停下。 “前面的路被石头堵死了。”司机解释道。 江逾白看着手机中始终无法接通的号码,紧揪的心慢慢下沉。 他没有犹豫,提着装满医疗物资的箱子爬上了废石。 将近三个小时,江逾白终于看到了在晚霞中飘扬的国旗和院旗。 他也顾不得手臂上的划伤,径直朝医疗帐篷走去。 林知夏端着医疗盘走出帐篷,不想迎面撞上一个笔挺的身影。 眼看就要摔倒,一只手将她拉了回来。 林知夏抬眸,错愕不已:“逾白,你怎么在这儿?” 一丝不苟的江逾白此刻满身灰尘,额前黑发都被汗水浸湿,只能用狼狈来形容。 江逾白在确定眼前人没事后才松开了手,连同那颗提着的心也落了下去。 “比起你,我更应该在这儿。” 冷漠的话语像阵寒风,熄灭了林知夏眼底的光。 她端着医疗盘的手微微一紧,绕过他继续忙自己的事。 看着那忙碌的身影,江逾白深吸口气后换上白大褂,跟着投入救援工作中。 直至深夜,所有医护人员才有休息的机会。 林知夏拿着碘伏和药,犹豫了半天才走进江逾白的手术帐篷。 白炽灯下,江逾白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他的白大褂上满是灰尘和血渍,往日凌冽的眉眼也只剩下疲倦。 林知夏心不觉一紧。 江逾白在祁阳已经够忙了,今天又翻山越岭的走了三个多小时,刚到这儿就做了五台手术…… “有事?” 江逾白突然睁开眼,眼底透着疏离。 林知夏敛去情绪,缓步走近:“你伤口需要处理,不然容易发炎。” 江逾白没有拒绝,只是眼神却越渐深沉。 林知夏卷起他的袖口,小心清理着手臂上那一道道划伤。 察觉到对方的视线,她踌躇了半天才开口:“明天有转移伤患的车,你跟着回云海吧。” 江逾白当即变了脸:“你认为我是这么贪生怕死的人?” “我只是觉得这里太危险,而且云海还有很多需要你的病人,他们……” “那你呢?” 江逾白打断她,质问道:“你明知道医院规定,有心理障碍的医护人员不能参加救援工作,如果发生意外,你要让伤患为你的错误买单吗?” 尖锐的字眼几乎夺去林知夏的呼吸。 “我参加救援工作以来,从没有出过错……” 看着她渐红却仍旧坚定的双眼,江逾白心里泛起烦闷,却又说不出。 气氛僵凝中,终究是林知夏选择退让。 可她刚起身,晕眩感排山倒海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