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进来。”霍砚礼一手覆在微涩的双眼上,仰着头靠在椅背上。 “枭寒,你都多久没回去看老爷子了?”季芸一进来就坐到霍砚礼面前,敲着面前的桌子叫着:“还有你这眼睛,手术要三个月的恢复期,你这才过了一个月。” 霍砚礼剑眉一簇,心中好不容易压下的疼痛又恢复了。 瑞士那边唐母和邓小小杳无音信,他回到这儿以后不停的工作企图让自己不那么在意邓小小。 但眼睛的不适感不断的告诉他:是邓小小给了他复明的机会,而她却死在了异国他乡。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季芸看着霍砚礼拉着一张脸,似乎很不愿意理她。 霍砚礼拿过另一份文件,头也不抬:“你要没事就走吧。” “霍砚礼!”季芸忍无可忍地站了起来:“你是不是还在想着邓小小?” 霍砚礼翻文件的手迟疑了一会儿,但并未理会。 “枭寒,这是她欠你的。”季芸又开始苦口婆心的对他劝说:“当初你为了救她出了车祸导致失明,她是为了赎罪才嫁给你的,你不爱她他不爱你,不如让她把眼睛还给你,对你们都好。” “嘭——” 文件被狠狠摔在桌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够了!”霍砚礼怒视着季芸,语气强硬的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这是我跟她的事!” “你……”季芸不可置信的看着对自己发火的霍砚礼。 从小到大,他何曾对她这么凶过? 季芸气的浑身哆嗦,最后愤然而去。 季芸捏着手中的包,恨意骤起:邓小小,你真是死的好! 身心俱疲的霍砚礼重重的喘了口气,他看了看日历,已经有一个月没有回半山别墅了。 他不得不承认他在逃避,逃避所有能让他想起邓小小的事物。 直到季老爷子打电话过来,他才徐徐起身离开办公室。 车窗外的灯红酒绿落在霍砚礼眼中格外的碍眼,会所门口蹲着的醉酒人让他再次想起邓小小那天哭诉的哀求。 霍砚礼的心再次被一个无形的大石压住,呼吸都觉得有些困难。 突然,车子猛地急刹车,霍砚礼扶着把手,黑眸一暗:“怎么回事?” 司机惶恐不安地看向他:“右边路口有车开过来。”差一点就撞上了。 霍砚礼捏了捏眉心,无心探究:“走吧。” 一黑一白车子擦身而过,霍砚礼淡淡的视线隔着墨色车窗瞥向窗外。 身边车内一个眼睛缠着纱布的女人顿时让霍砚礼的眼神一怔。 邓小小? “掉头!”霍砚礼突然出声把司机吓了一跳:“跟上那辆白色的轿车。” 司机不敢怠慢立刻掉了头,紧紧的跟上隔着两辆车子的白色轿车。 会是她吗? 霍砚礼握着拳,双眼紧紧地盯着前面的车,忐忑不安的心越跳越快,甚至连手心都已经不自觉的出了汗。 白色轿车停在医院了门口,霍砚礼看见了方姨从医院中跑了出来。 他好像确定了什么,立刻冲了过去。 霍砚礼一把将车门拉开,怒吼:“邓小小!” 第十三章 自私 轿车中的女子被突然的怒吼吓了一跳,立刻摸索着往旁边的男人怀中靠。 那男人搂着她,看着突然冒出来的霍砚礼怒骂:“你谁啊?!” 不是她…… 霍砚礼整个人立刻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怔怔的望着陌生的两人。 “总裁。”司机忙过来将霍砚礼搀走。 霍砚礼眯了眯眼,方姨此时正在路旁的小摊上买饭,他推开司机,大步上前。 方姨接过饭菜,付钱后转过身正想回医院,未想竟看见霍砚礼黑着一张脸站在她身后。 “总裁?您……”方姨一脸震惊的看着霍砚礼,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在这儿。 “邓小小是不是在这儿?”霍砚礼眉头紧蹙,冷眼看着她手中三人份的饭。 方姨听到邓小小的名字,立刻红了眼,她看着已经复明的霍砚礼,面带愠色:“总裁,您要以为二小姐在这儿,我就带您去看看吧。” 结果,只是方姨和她丈夫在照季病重的婆婆而已,至于邓小小,方姨只说她和唐母去了瑞士,之后再也没有联系。 半山别墅。 已经是十点半,霍砚礼靠在沙发上,漆黑一片大厅中除了他的呼吸声,就剩下了秒钟行走的声音。 他烦躁的抄起一旁的抱枕扔向前面的欧式摆钟。 霍砚礼闭上了双眼,术后的排斥反应总是让他不由自主的流泪。 黑暗中,他如同以前一般摸索着前进。 “哐当——” 他能感觉到他撞在了一个尖锐东西上,但是并没有想象中的疼痛。 霍砚礼睁开眼,借着微弱的月光细看着,竟是一个被泡沫缠住的桌角。 当大厅所有的灯都被打开,霍砚礼看着各个尖锐角落都被细细的包裹着。 霍砚礼嘴唇微颤,只觉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离,一下跪倒在地,若不是双手的支撑,他也唐真的会被心口的疼痛击垮。 医院。 方姨搀扶着唐母,二人心情都万分紧张。 等医生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检查结果,唐母急切的问道:“医生,怎么样了?” 医生皱起眉头,面露难色:“希望渺茫,您说她之前在国外治疗了一周,不过过量麻醉的副作用已经加剧了她的病情,如果继续强行治疗,且不说费用,这疼痛也是常人难以忍受的,未来也只能靠输营养液撑着了,您真的想好了吗?” 唐母紧紧抓着方姨的手,迟疑了。 医生见她为难的样子,叹了口气:“您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 唐母哀戚的眼神流露出浓浓的不舍:“小方,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方姨心中酸楚,却也只能好言劝解:“小姐有求生的权利。” 唐母闻言,声泪俱下:“我真的不想让她疼……” 作为母亲,怎么可以眼睁睁的看着孩子受苦,她想让邓小小解脱。 可是邓小小求生欲太强烈,强烈到连上天都在帮她。 那最后两针并不是泮库溴铵和氰化钠,而是普通的麻醉剂。 邓小小在昏迷了三天后醒了过来,但她已经完全成为一个只有心跳的木偶。 她看不见,也不能动弹,只能说着简单的单字。 唐母走到邓小小病床前,爱怜的抚了抚她无神的眼角:“好孩子,妈陪你一起……” 第十四章 喝一杯 窗外初雪飘至。 霍砚礼心不在焉的看着眼前的文件,一副意识游离的样子。 “嘭——” 随着办公室的门被狠狠推开,霍砚礼被打乱了思绪,立刻皱起了眉头。 “霍砚礼!听说你复明了啊!”唐琏一身细雪,风尘仆仆地奔了过来,双手撑着办公桌,看见霍砚礼怒视着自己,兴奋不已:“真复明了啊!我听到消息马上飞回来了!” 看着眼前这个突然从国外回来的发小,霍砚礼并没有表现的多高兴,他将视线再次放在了文件上:“这里是公司。” 唐琏随意的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我是特地回来看你的哎。” 随即,他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又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你和邓小小,离婚了?” 正在写字的手突然一抖,一笔黑线划在文件上,霍砚礼紧握着笔,感觉喉中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没有。” 唐琏不语,他只觉霍砚礼好像变了些,但又说不出来哪儿变了。 “既然你都好了,咱们晚上去喝一杯吧!”唐琏向来是个开朗的人,他也不去在意这些,霍砚礼复明了是好事,应该庆祝。 霍砚礼的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