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就被呈抛物线状态抛向空中,最后咚一声落入院子里冒着寒气的汤池里。 我想张口问候连终,却只能咕嘟嘟往下沉。 「这铃铛一天到晚吵得我头疼,这下清静了。」 沉到水底,我突然觉得眼皮特别重,魂体前所未有的舒服。 感觉有丝丝缕缕灵力正在注入我几近透明的身体里。 我好困…… 4. 叮铃——叮。 耳畔突然传来一声清响,我皱着眉头缓缓睁开眼。 一个钩子自水上而来,一下一下敲打着铃铛。 铃铛被钩子钩住往上拉,刚浮出水面就对上一双含笑的桃花眼。 「人界的话本子有云,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今天我连终也做了一回姜太公。」 我一脸嫌弃,他到底懂不懂这句话的内涵啊。 我看了眼旁边的汤池,明明我掉进去之前这满池都是奶白色,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清? 「别想了,这养魂水的灵力都被你吸收了,可不就变清了。」 我一时怔住:「你、你看得见我?」 连终笑笑:「你怕不是忘了我是做什么的。」 是了。 赶尸人连终,从诞生起就和死人打交道,魂魄,肉身这些事怎难得住他。 我抿了抿唇:「多谢。」 连终挑眉:「不必,要还的。」 我还没琢磨清楚他什么意思,就被他带着去了一处洞穴。 洞里一片雪白,中间放了一张冰床,先前那只小狐狸奄奄一息地躺在上面。 小狐狸闭着双眼,时不时呻吟两声。 连终眉头轻皱,心疼地摸着它。 我之前就觉得这只狐狸不对劲,看它如今的样子,怕是要不行了。 连终刚刚说「要还的」。 我心里一凉,逃跑的想法刚刚冒出,魂体就被从铃铛里扯了出来。 连终抓着我的手腕,我丝毫动弹不得。 这家伙居然能触碰魂体! 「放开我!」 震惊之余更多的是害怕,我挣扎了两下,根本没用。 连终表情淡淡:「别怕,很快就好了,一点都不痛。」 他轻轻一扯,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钻进小狐狸的身体,瞬间被吸收。 连终不断往这具身体里注入法力,我这时才发现,小狐狸灵魂居然是空的! 我的出现正好填补了这一空缺,加上连终的帮助,我和小狐狸融为一体了。 5. 再次醒来时我躺在连终的房间,就是刚开始被当桌角垫那间房。 我张了张嘴,发出的却是幼狐的奶音。 我下意识伸手捂嘴,入目的却是一双雪白爪子。 我跑到院子里那池清水边,水里的倒影不是小狐狸还是谁?! 我围着池边转了转,这具身体出乎意料地好用。 突然我后颈一紧。 连终把我提起来了。 他放大的笑颜上是肉眼可见的疲惫,还有丝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你终于醒了,啾啾。」 我身子一僵。 差点忘了,连终是要救回他的爱宠啾啾,而不是我涂山秋秋。 要是被他知道这具身体里的是我,那…… 「涂山秋秋,你想什么呢?」 我脱口而出:「啊,没想什么。」 发出的声音却是「啾啾啾」。 我一只狐狸为什么会这么叫?? 不对! 「你叫我什么?」 连终表情很受伤:「吃了我那么多丹药,还泡了我的养魂水,我为了给你重塑身体耗费一年时间每日给你输法力,你就这么对我,好没良心的小东西。」 我目瞪口呆,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你不是要用我的魂体救啾啾吗?」 连终愣了下,突然大笑。 「你居然连自己的身体都不认识了?」 他这句话让我醍醐灌顶。 怪不得第一次见啾啾的时候总觉得它蔫蔫地很奇怪,怪不得我能和它那么完美契合。 「所以我被系统抹杀的时候,那道声音是你?」 连终点点头,有些懊悔:「我去晚了一步,你的肉身已经被毁了,事出紧急,我只能带着你的灵丹先回扶梦水域,借助灵丹重塑肉身后又立刻回魔宫找你的残魂。」 我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 明明我们之前根本不认识,他为什么要帮我? 当我问出这个问题时,连终瘪着嘴满脸委屈。 他说:「你不认识我,妨碍我去认识你吗?」 「谁让你眼里只有那个丑垃圾,我还当了你三百年的兵呢,每次你都夸我练得最好,却怎么也记不住我的脸。」 我更震惊了。 声线都在颤:「你、你在魔宫当了三百年魔兵,还是我手下的兵?」 连终点点头,满脸写着骄傲。 「因为实力太强我没多久就爬上副将的位置了,受封那天我想去找你来着,却看见你捧着给那个丑垃圾绣的荷包哭,我当时觉得你眼睛瞎了,一气之下回了扶梦水域。」 这个我有印象,魔界自从神魔大战后元气大伤,没有可用之人,但当时军中出现一个奇才,一步步高升,我本想好好给他安排个职位,但却发现此人消失了。 至于荷包…… 我有点尴尬地看着连终。 神魔大战我给炎楼挡剑,差点死了,但因为任务还没完成,不能脱身,系统给我安排了另一具身体,新身体在人界,我在那儿待了十八年,其间和寻常人家的小姐一样读书,听戏,也学了不少凡人表达心意的方法。 绣荷包就是其中之一。 当时炎楼靠笛子找到我时,我把精美的荷包递给他,他只淡淡瞥了一眼,眼中的嫌弃毫不掩饰。 他说:「姜儿被神界那群伪君子所伤,你医术了得,快随我回去。还有,军中事务繁杂,你怎可贪图这人间繁华,涂山,你太让本尊失望了。」 他不知道的是,系统虽然可以帮我换新身体,但每换一次都会损伤灵魄,需要休养很久。 所以说,哪里来的九条命?不过是消耗本体换来的苟延残喘罢了。 系统说,只要我还撑得住,只要不是炎楼亲手杀的我,它都可以帮我重开。 可惜,最后为了佳人一个笑,炎楼剖了我的心。 想起这些往事,我心里还是酸涩得很。 叹了口气,一抬头就看见连终在磨牙。 「你说说,你做这费力不讨好的事干什么?一个荷包送了三百年都没送出去,你还不如绣给我。」他别过脸,耳尖红红,「我三秒就收。」 我看着他,心里有些酸楚。 「你、你喜欢我?」 他歪头:「不明显吗?」 我一时哑然。 决定先逃避这个话题。 春去秋来,我竟在扶梦水域待了快一年,这期间炎楼没有找过我一次。 连终派出去的干尸带回消息。 说魔尊不久后要和神界的茉莉仙子喜结连理了。 我的心彻底凉了。 原来不是他找不到我,而是根本没找过。 连终似乎看出我不太高兴,这几日找了好多新奇玩意儿逗我开心。 看着他摆弄得满头大汗的样子,我鬼使神差地问了句: 「连终,你看上我哪点了?」 「我不漂亮,不会撒娇,不精致,也不会逗人开心,整天就待在军营里训兵,弄得浑身臭汗,我还力大如牛,很凶,好多魔族男人都怕我……」我每说一句,脑海里都会浮现出炎楼嫌恶的眼神,「我斤斤计较,我不懂变通,大家都不喜欢我。」 我抬头看着连终,声音有些哽咽:「你为什么喜欢我啊?」 连终眼神一顿,轻轻顺着我的毛:「谁教你这么理解的?你漂亮,特别漂亮,你可是世间唯一一只九尾灵狐,你不用撒娇也不必精致,因为我最会撒娇了,你只需要做自己喜欢的就好。」 「还有啊,你哪里不会逗人开心?在军营的三百年,魔兵们哪天脸上没有笑容?谁说你凶了?这叫实力强!放眼整个魔族有几个是你的对手?魔界强者为尊,你这么厉害,他们那不是怕,是尊敬。」 「你斤斤计较是因为魔族元气大伤需要事无巨细地安排妥当,为韬光养晦做准备。还有,什么叫不懂变通啊?行兵打仗不就是要听从军令吗?如果人人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