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才不至于跌倒。 冯贵妃愕然,「他们这么急?各国使臣还在,这会儿动手不合情理……」 她喃喃自语:「看来我那狗爹等不及了。」 「阿秋,你拿着本宫的腰牌去调动亲卫。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冯贵妃宽慰道:「你别急,太子身边的暗卫不是白吃饭的。」 我深呼一口气,想让自己保持镇静,与其坐以待毙,不如…… 「我自己出宫去寻!」 「长姐今日怕是走不了了。」二公主身着宫装款款而来。 「什么意思?」我警惕地看着她。 「奉皇上口谕,传长公主殿前问话!」 她忽而哂笑:「长姐与其担心那个假太子,不如担心担心自己,狸猫换太子,长姐……」 「啪——」我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 她捂着脸愤怒地看向我,「你敢打我?」 我冷眼看她,「打的就是你,他若有事,我要你的命!」 「哼,你得意不了多久了,你和你那个假太子,好日子到头了!」 20 宰相的暗探从齐国截获线报,送去齐国的质子早已被暗中换掉。 李承策被指证不是真皇子。 朝臣议论纷纷,父皇叫我前去对峙。 朝堂之上,我一口咬死,接回来的就是弟弟。 齐国给我的就是他。 朝臣与我争论不过,皆噤口不言。 宰相厉声呵斥:「长公主偷天换日,好大的本事!」 「宰相这是何意?」我故作不懂。「单凭齐国宫内的流言,就可否认当朝储君?」 「齐国的线报是一个证据,还有另一个证据,公主怕是无法狡辩,将人带上来!」冯尚书同宰相一唱一和。 来人是一位颤颤巍巍的老妇人,自称太子未去齐国为质前曾照看过太子,有办法能证明太子的身份。 李承策又逢此时失踪,朝臣都说他是畏罪潜逃了。 「我看他是故意坠崖,不敢当面对峙!」冯尚书抚摸着胡须,一脸笃定。 我斜睨他,回怼道:「冯尚书如此肯定,可是早知太子会坠崖?谋害储君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公主可别乱说,臣、臣、臣就是猜测。」冯尚书一时语塞,满脸通红。 我步步逼近,「你们一面寻找证人,一面又盼着死无对证,好歹毒的居心!」 「公主莫要胡说。」冯尚书别过脸,不敢正视我。 「太子,太子回来了!」传话的小黄门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来通报。 我猛地看向殿外。 李承策出现在朝堂之上,一身血污,俊朗的脸上被碎石划出一道道血痕。 「阿姐莫怕。」他走到我身侧,轻握我的手心。 随后向皇上行礼,解释道:「儿臣被贼人追至山崖,幸而有树枝遮挡,才护住了儿臣的性命。」 「父皇,宰相和冯尚书想谋害儿臣不算,甚至还想污蔑皇姐混淆皇室血脉,其心可诛!」他一字一句、字字珠玑。 冯尚书被他盯得直发毛,「在说你的事,莫要攀扯旁人。」 「谁混淆皇室血脉,谁心里清楚!」他睥睨地看着冯尚书。 「父皇,自打儿臣回朝以来,关于儿臣的流言蜚语,对皇姐的中伤诋毁,就一直不断。儿臣愿自证清白。」 父皇示意老妇人将证据呈上。 老妇人在宫人耳边耳语了几句,宫人将她说的写在纸上,呈给皇上。 李承策朗声笑道:「嬷嬷,你说的证据可是我背上烫伤的痕迹?」 说罢,他将上衣褪去。 后背赫然是一个暗红色的狻猊印记。 父皇瞥了眼纸上的内容,问道:「你这后背是怎么伤的?」 李承策不急不缓地开口:「儿臣幼时顽皮,不甚打翻了香炉,后仰摔在了香炉之上,留下了这个印记。母妃为宫婢出身,自知若将此事说出,陶嬷嬷会因看护不力,依宫规杖毙。是以,她虽心痛儿臣身上的伤,却还是将此事瞒下了。」 「是了,当年确实如此。」陶嬷嬷在一旁哭得泪眼婆娑。 扑通!陶嬷嬷猛地跪下来。 她朝李承策连连叩首,「良妃娘娘当年救了奴婢一命,奴婢活到这个岁数,也是够本了,只盼太子长命千岁。」 二公主仍是不松口,严声逼问:「可自打你回来后,便一句未提齐国的过往,身边更无从小服侍的乳娘!」 李承策冷冷盯着她,「二姐若是知道我在齐国为质这段时间是怎么过的,便不会这么问了。」 他语气森然,「是,那些乳娘确实是死了,我从齐国一出来,便将她们都杀了。」 「你……」二公主被噎住。 「既然二姐想听,诸位想听,我便说与诸位听。」 「父皇,自儿臣在齐国记事起,吃的从来都是发馊的米饭。寒冬腊月,更无御寒的冬衣。屋里用来烤火取暖的炭也是最劣等的。儿臣的仆从只是去要炭火,便被活活打死。 「儿臣还记得当时齐国的侍从说:反正他就是个质子,就这般贱养着,不死就成。」 满朝文武哗然。 「敢问二姐,若是你,你会一直记挂着糟糕的过往吗?」 二公主哑口无言。 「冯爱卿,朕看你是闲着没事干!竟给朕添乱!」父皇不敢骂宰相,只好把气都撒在了冯尚书的头上,将他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 冯尚书缩手缩脚地站在一旁,含混躲闪。 他们的争辩,字字句句灌入我的耳中。 令我浑身发冷,如坠冰窖。 他是真皇子? 是父皇的亲生骨肉? 那我与他算什么?做的那些事又算什么? 我像被人攥住了喉咙,突然呼吸不过来。 只觉得眼前一片眩晕,他们在争吵什么都已听不清。 21 下朝后,李承策亦步亦趋地跟着我。 我抬手重重地甩了他一巴掌,声音颤抖,「你若是父皇的亲子,就不该与我做那些事!」 想到他的欺瞒,我浑身战栗,愤怒得发抖。 「哪些事?」他捉住我的手,放在唇边轻啄。 「此番我死里逃生,阿姐不该高兴吗?」他嘴角噙着笑,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不以为意道:「我还以为阿姐什么都不怕呢!」 我甩开他的手,愤怒地看着他。 见我真生气了,他低眉敛目,轻声开口:「阿姐,别生气……」 他上前想安抚我,被我一把推开,「滚开!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猛地一使力,我忽然感觉眼前一阵旋晕,脚下发软,跌进他的怀里,昏厥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是夜间,月光透过鲛绡帐如流水般倾泻下来。 「阿秋,水……」 头疼欲裂,我挣扎着起身,拨开纱帘,迷迷糊糊地唤着阿秋。 来人为我递上来一碗温糖水。 我咕嘟咕嘟喝下,将空碗递给他,问道:「阿秋,现在是几时了?」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将瓷碗接过去,答道:「现在是子时。」 头顶响起低沉的嗓音,我下意识抬头。 月色溶溶,借着月光,对上他温柔似水的眼眸。 他坐在床沿,静静地凝视着我,眼底的情意,不带一丝一毫的掩饰。 他拿起帕子为我拭去嘴角的水渍,略带歉意地开口:「太医说阿姐突然晕厥是这几日神思忧虑、睡眠不足所致,需得静养几日。」 「阿姐现在可是想用晚膳?」 回过神来,我冷冷地看着他,「我不吃,更不想看见你!」 他轻叹一口气,「阿姐再怎么气我,都不该亏着自己。」 「阿姐若不想吃晚膳,我吩咐小厨房做些糕点来。」 「离我远点!」我捂着小腹,被气得脸色发白,蜷缩躺在榻上,全身痉挛疼。 他和衣躺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