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该有孩子,就算真的有了,可能泄露天机的反噬要由臣妾的孩子来承受,皇上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武帝听到她这样的话,稍稍释怀之余,更觉得她善解人意,越发敬她爱她,这些年虽后宫大权一直由皇后掌管,但卦妃始终有着一个特别的、无人可替代的地位。 “朕若是侥幸能多活几年。”武帝轻抚着她的发梢,“羲儿,就让你与朕合葬一处如何?” 卦妃表情一顿,“合葬?” “嗯。”武帝看不清她的表情,以为她会愿意,“朕下辈子还想跟你在一起。” 卦妃敛眸,没什么表情地靠在他怀里,敛下的眸子里色泽晦暗不明,“那皇后怎么办?” “皇后?”武帝神色冷漠,“她百年之后,只怕不一定愿意跟朕有所牵扯。” 何况以皇后的愚蠢和偏心,别说以后能不能享到荣华富贵,有没有机会跟帝王合葬,只怕能活到什么时候都不好说。 万一哪天惹怒皇帝被打入冷宫,死后还想风光大葬? 卦妃没说话,瞳眸深处色泽幽深难测,像是蒙着一层薄雾般,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疏离。 …… 司徒煊的死使得国舅府笼罩了一层阴霾,下人们痛哭的痛哭,出去报丧的报丧。 如果说此事对司徒夫人来说是悲痛欲绝,对皇后是惊痛交加,那么对于他的妹妹司徒婉来说,则如一道晴天霹雳,劈得她头晕目眩。 “大哥死……死了?”她煞白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前来报信的丫鬟,“大哥死了?” “是。”丫鬟腰间扎着白布,脸色苍白,眼眶发红,声音悲伤哽咽,“大小姐,您……您节哀顺变……” 司徒婉踉跄了一下,扶着桌子才稳住自己的身体,大哥死了? 大哥死了? 大哥为什么会死?他怎么会死? “大小姐,你快回家去吧。”丫鬟小声啜泣着。 司徒婉怔怔道:“你自己来的?” “不,不是……”丫鬟摇头,“丁哥去给侯爷报丧了,他是男子,不能进内宅,所以奴婢才来跟大小姐说一声。” 司徒婉呆了一般望着门外,那一刹间,她似乎生出了一种天塌地陷的感觉,大哥死了,父亲一定不会原谅她的。 不,大哥死了,父亲母亲就只剩下她这个女儿,他们不会对她不管不问的……对,她已经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他们一定不会不管她。 司徒婉定了定神,逼回眼眶里的泪水:“你去外面等我,我换身衣服就随你回去。” “奴婢伺候大小姐吧。”丫鬟转头望了望,“怎么大小姐这屋里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司徒婉像是被戳到了痛点,脸色骤变:“我让你出去!” “大小姐?”丫鬟吓了一跳,不安地看着提起,“奴婢伺候您——” “不必你伺候。”司徒婉语气冰冷阴沉,带着强硬的命运,“出去!” “是。”丫鬟虽是不解,却只能转身离开。 司徒婉走进内室翻出一套素白衣袍,转身走到铜镜前,缓缓脱去自己身上的衣服,从铜镜里看到自己脖子上露出的伤痕,雪白贴身里衣上又开始渗出血迹……司徒婉深深吸了一口气,强压着心头恨意,把拿过来的素袍穿上,浑身无处不在的疼痛让她的动作将至僵滞缓慢,一套衣服换下来,身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司徒婉沉默地在腰间系了白色的腰带。 摘下头上的发钗、簪子和耳环,一一放回妆匣里,司徒婉定定地注视着铜镜里的自己,须臾,不发一语地转身走了出去。 第362章后继无人 司徒婉出门就看见跛着一只脚的忠义侯走了过来,只有他一个人,连小厮都没带。 浑身的血液仿佛就此凝注,司徒婉止住脚步,动也无法再动一下,白着脸看向这个已经四十岁的男人,怨恨、厌恶和害怕齐齐涌上心头。 站在门外候着的丫鬟不解地看着她,正要说话,却见忠义侯朝她看了过来:“你去外面候着,我跟夫人有几句话要说。” 丫鬟敏感地察觉到几分气氛不对,且她家小姐看到忠义侯时脸色好像有些苍白,然而她只是个人微言轻的奴婢,没有说话的余地,只迟疑地看了一眼她家小姐,就转身走了出去。 “回到司徒家别乱说话。”忠义侯容貌并不丑,年轻时也算是一表人才,然而此时神色阴沉,语气里带着几分阴恻恻的威胁,无端让人觉得森冷可怖,“司徒煊死了很可惜,司徒家后继无人,为夫也深感遗憾。” 司徒婉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说不出来。 这个人就是一条毒蛇,心狠手辣,心肠歹毒,他根本不是人,他就是个恶魔! “圣意难测。”忠义侯叹了口气,表情缓和了些,像是在安慰她,“司徒家惹了圣怒,以后命运如何只怕不好说,你如今已是忠义侯府的媳妇,为夫会不顾一切地庇护你。” 这番话仿佛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淋得司徒婉浑身一冷,四肢百骸都在打寒颤。 惹了圣怒? 所以司徒家早晚要完? 不,司徒婉不相信。有姑姑在,姑姑一定会想尽办法庇护司徒家,绝不会让司徒家出事。 “夫人怎么了?”忠义侯怜悯地看着她,“别太伤心,回去看看大哥吧。” 司徒婉回神,盯着眼前这张让她连做梦都恐惧的脸,想到这数日来生不如死的煎熬,胸腔里恨意翻涌。 她极力克制着想把对方一刀捅死的冲动,不动声色地敛下眸子,轻轻福身:“妾身知道自己现在什么身份,请夫君放心。” “这就好。”忠义侯脸上浮现一丝笑意,显然满意听到这样的回答,并主动朝她伸出手,一起往外走去,“等忙完大哥的丧事,我们就准备要个孩子吧。” 司徒婉脸色一僵,孩子? “有个孩子陪着,你心情就会好些,不会每天沉浸在失去兄长的悲痛之中。”忠义侯此时真像一个温柔体贴的好丈夫,“何况母亲也想要个孙子。” 司徒婉声音木然:“夫君不是已经有了一双儿女吗?” “有了一双儿女就不能再生一个?”忠义侯温柔反问,“他们又不是你亲生的,难道你不想要个自己的孩子?” 司徒婉没说话,只是无声地冷笑了一下,她的孩子应该是龙子凤孙,以后君临天下,受万人俯拜,而不是拥有一个心狠手辣还是个跛子的残废男人做父亲。 他不配,不配做她孩子的父亲! 司徒婉一步步往府外走去,眼前浮现曾经的荣华万千,高高在上,世家贵女们对她如众星捧月般热情,她出入皇宫比公主还要有派头,宫里那些侍女太监们每个对她不是恭恭敬敬,笑脸相迎? 姑姑曾信誓旦旦地给她保证,她以后一定会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司徒家需要靠着她继续维持百年荣华。 只待太子回来,她就是太子妃。 然而这些都是骗她的。 姑姑根本做不到她承诺的事情,她给了她希望,又让她失望,最终却连她的婚事都阻止不了,让她陷入这般绝望境地。 司徒婉恨极了。 恨太子薄情,恨玉璃歌害她如此,恨姑姑说话不算话,恨皇上给她赐了这样一门婚事,更恨忠义侯手段残忍,暴戾无情。 她从司徒家高高在上的嫡长女沦落到如此地步,他们每一个人都脱不了责任。 坐上马车前往国舅府,司徒婉开始酝酿起悲伤情绪,眼眶发红,晶莹的泪珠一颗颗滚落下来,无声的悲痛更能激起旁人的心疼和怜惜欲。 傍晚时分,天色暗沉下来。 天边乌云滚滚,仿佛预示着不详的征兆。 薛医女给玉璃歌把完脉,恭敬地说道:“太子妃脉象平稳,没有异常。” 玉璃歌嗯了一声,抬眸看见玄烬从外面走进来,开口道:“你们先退下。” 香兰带着侍女们告退,冷月和冷霜守在门外,随时等着两位主子的吩咐。 “司徒煊的死在我意料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