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北哲坐在沙发上,一双大长腿无处安放,便索性伸长,架在了茶几上。 他单手摁了摁太阳穴,狭长的眼眸微眯,危险而又迷人。 “把东西给她。”他沉声道,声音很冷,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场,更冷。 公寓里明明保持恒温25°,可这会儿徐千柔却觉得背脊发凉。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徐小姐,你自己看看吧。”想起刚刚她那身打扮,靳言到现在都尴尬。 徐千柔也没好到哪里去,咬着唇瓣,把厚厚的牛皮纸袋接过来。 她拆开袋子,随便从里面抽了一张纸出来。 当看清楚上面的内容后,她脸上的血色,一寸寸褪去,最后惨如白纸。 怎么会? 北哲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难不成,她的主治医生背叛了她? 不可能! 她给了主治医生两百万封口费,他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医生敢曝光她的事,她就敢曝光医生收受贿赂。 所以……北哲哪来的这些东西? “徐千柔,把我玩弄于鼓掌间,这种感觉,很不错吧?” 忽然,靳北哲把腿放了下来,猝然起身,居高临下。 186公分的大高个,站在160公分不到的徐千柔面前,威武、凛冽,气场十足。 眼前一大片亮光被遮挡,徐千柔感受到靳北哲的杀气,蓦地就害怕起来。 “北哲,你听我解释……”她哭了起来,跑上去抱住男人。 “当初我摔断腿的时候,确实以为自己这辈子都要成为残疾人了,我没想过骗你,真的。 只是后来,你对我实在太好,我有些担心,万一我的腿好了,你是不是就不会对我这么体贴了? 我真的不想骗你,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徐千柔簌簌哭泣,不禁加大了力道,把靳北哲抱得更紧了。 似是要将男人揉进骨髓一般,不舍得把他松开。 “花言巧语!你以为,我还会信你说的话?”靳北哲冷漠地把人推开,力气很大。 徐千柔踉跄了两步,直接摔倒在地。 她想故技重施,摸着自己的腿。 靳北哲看着她这个下意识的动作,不禁冷笑出声:“装久了,连自己都入戏了吧?” “徐千柔,咱们到此为止。” “到此为止?什么意思?”徐千柔泪眼婆娑,感觉心脏穿孔,快要疼死了。 靳北哲不想跟她再多说话,哪怕一个字,他都不想浪费唇舌。 他只觉得自己这四年像个傻子,被眼前这个女人算计得明明白白。 他抬步便走,冷漠又绝情。 徐千柔见他要走,一下子就慌了,跪在地上,朝他爬去,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 “北哲,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为了残废的我,义无反顾地离婚,现在知道我是健全人了,你反而要跟我分手?为什么?为什么啊?我成为一个健全的人,不好吗?” “你还敢提我离婚的事?”靳北哲的怒火彻底被挑起来了。 一想到南媛葬身在火海中,‘一尸两命’,他的心里,便久久不能平复。 他抬脚,这一次,一点旧情都不顾念了,把徐千柔踢开。 徐千柔就像一只皮球,被踢得很远,撞到西餐桌脚。 西餐桌摇摇晃晃,上面的餐盘发出哐哐的响声。 徐千柔发出一声惨叫。 可靳北哲充耳不闻,绝情离开,彻底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 靳言看了眼地上狼狈的女人,摇了摇头:“徐小姐,白月光这种东西,还是永远别再出现得好。不然,滤镜破碎,白月光还不如一粒白米饭呢。您呀,自己作死,怨不得别人。” “你闭嘴!”徐千柔被气得胸口不停起伏。 什么时候,一个助理也敢教训她了? “自生自灭吧!”靳言眼神厌弃,抬步离去。 他真为BOSS不平,就为了这么个货色,把自己搞得妻离子散? 造孽,真是造孽啊。 - 从公寓离开后,靳北哲坐在车里,雪茄一根接着一根,抽个没完。 车内乌烟瘴气,充斥着尼古丁的味道。 靳言被熏得眼睛疼,可却不敢吱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靳北哲终于把烟掐灭:“去鉴定中心。” “爷,你的意思是……这个点,去亲子鉴定中心?”靳言看了眼腕表,已经21点多了,这会儿开车抵达鉴定中心,估摸着22点,人家早就下班了吧? “我亲自盯着他们鉴定!”靳北哲冷声道。 靳言不敢违背他的意思,只好给中心的主任打电话。 这家鉴定中心,靳氏投了两个亿资金,属于靳氏集团旗下的机构。 老板要亲眼监督他们工作,就相当于查岗。 所以医生们都不敢怠慢,不管此刻是否回家休息了,都即刻出发,赶到鉴定中心。 玻璃窗外,靳北哲单手抄兜,寒潭一般的眼眸盯着室内。 医生们全都动了起来,愣是在短短的一小时,把结果做了出来。 “爷,鉴定结果出来了,这一次,保证万无一失。” 第60章知道真相了,是父女关系! 靳言拿着鉴定结果走过来,声音很激动,手忍不住颤抖。 靳北哲几乎是从靳言手里把东西直接抢过来。 攥在手里,他直接跳过前面的内容,看最后一栏的结果。 标红的字体,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写着:父女关系成立! 看到这里,他激动地攥拳,重重地敲击眼前的钢化玻璃窗。 每一拳,他都敲击得很重。 钢化玻璃纹丝不动,可他的手,早就敲得通红通红了。 他太开心了,开心到自狂,甚至自虐。 南媛没死? 原来南媛真的没死! 她非但没死,还给他带了两个这么可爱的宝宝! “爷,DNA是刻进血液、刻进细胞、刻进骨髓的,小少爷长得跟您那么像,我就说嘛,肯定是您的孩子!” “这大概就是血浓于水的关系,您见到小少爷和小小姐,不是特别喜欢么?” 靳言在旁边叽里咕噜,靳北哲充耳不闻,一句都没听进去。 他欣喜若狂,高兴到想嘶吼、想咆哮。 “车钥匙。”他沉声道。 “呃……”靳言愣了一下,摸口袋,把车钥匙递了过去。 该不会,BOSS要去找叶医生,哦不,太太吧? “爷,时间很晚了唉,要不,明天再去?” “废话!” 靳北哲瞪了靳言一眼,把鉴定书折叠起来,塞进自己的上衣口袋。 路上,他给南媛不停地打电话。 起初,只是打通不接。 最后,居然把他号码拉黑,根本打不进去了。 他知道,当年南媛受了很大的罪。 那么大的火,从火海里绝处逢生,那该多绝望,又该花费多大的勇气啊。 要不是肚子里有宝宝,也许她早就万念俱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吧。 她恨他,肯定恨极了,所以连原来的样貌都不想要了,宁愿跟他形同陌路,也不想跟他再有交集。 一路上,靳北哲回忆着他跟南媛的点点滴滴,每一个瞬间,都是那样的甜蜜。 他好恨自己,真的好恨。 为什么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好好珍惜,就连道别的时候,也没有那么体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