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游戏输了。 已经过去了大半年。 聪明人都看得出来沈总这是在给他的妻子撑腰。 网上的风风雨雨,那些乱七八糟的言论,大抵是影响不了这段在外人看来扑朔迷离的婚姻的。 江稚没看手机,她的朋友圈人数众多,中介、微商、大学同学、卖保健品的等等,等她打开朋友圈,也没刷到沈律言发的照片。 她压根不知道这个事。 许久没有联系的李鹤忽然给她留了言,【你现在方便接电话吗?】`q``` 因为沈律言先前对李鹤阴晴不定的性子,还有他莫名其妙的醋意,她不得不和李鹤保持距离。 李鹤做事从不叫她为难,可能是看出来她处境不好,没事基本不会贸然打扰她。 偶尔会给她的朋友圈点点赞。 他在北城的律师事务所也才起步不久,工作也很忙。 互不打扰其实也是最好的状态。 江稚看见消息立刻就回复了他:【有的。】 李鹤几乎也是秒回,【电话里说吧。】 他的电话打了过来,江稚背对着沈律言接起了电话,“李律师,是我舅舅的事情有进展了吗?” 李鹤嗯了一声,“傅先生的刑期快结束了,已经在办手续,下个月一号出狱,你要跟我一起回南城吗?” 说完可能是怕她还有所顾虑,他接着说:“如果你不方便,手续我去办也可以的。” “我有空。”江稚心跳得厉害,“我和你一起回去。” 李鹤点点头:“好。你把身份证号码发给我,我订机票。” 江稚说好,电话挂了之后立刻把身份证号码发了过去:【机票多少钱你记得告诉我,我转给你。】 “在和谁聊?” 听见沈律言的声音,她下意识收起手机,转过身来,镇定道:“李律师。” 沈律言当然还记得以前要帮她打离婚官司的这个律师,对她还有所企图,明晃晃就是喜欢她。 他听见这个名字都有些不快,“他找你什么事?” 江稚看了看他的脸色,知道他那个古怪的、有时让她觉得透不过气的占有欲又开始作祟了,她说:“我舅舅的案子是他负责,我小舅舅要出狱了。” 她告诉他说:“我要回南城一趟。” 沈律言知道她在南城有个坐牢的舅舅,但是不清楚什么时候刑满释放,他抬了下眉:“就你们俩?” 江稚点头:“就我们两个。” 沈律言往往不觉得他在她身上的占有欲对她而言是枷锁,是沉重的负担,是不能够被理解的古怪的情绪。他理所当然的霸占着她,企图霸占她的所有。 她想了想,继续说:“你放心,就算我人品不怎么样,但是李律师是很有原则的人。” 沈律言倒不是怀疑这个,默了会儿,他问:“哪天?” 江稚如实告诉了他:“下个月一号。” 沈律言嗯了嗯,“我陪你一起。” 这句话在江稚听起来,就是沈律言还是挺不放心她,在怀疑她会趁机又去做一些背叛他的事情。 譬如和李鹤又超越朋友的背德感情。 江稚忍了忍,“你的工作呢?” 沈律言深深看了看她:“我会安排好。” 他很少会为私事而耽误了工作上的事情。 江稚其实不想让小舅舅知道她已经结婚了的事情,因为在她的脑海里,她和沈律言年底合约到期,顺利的话,她和沈律言会离婚。 应该不会不顺利。 沈律言不能自己都不遵守契约。 “我小舅舅脾气不好。” “我脾气也不好。” “对啊,所以你们两个还是不要见面了,一言不合打起来的话…” 沈律言打断了她:“那你帮谁?” 江稚抿了抿唇:“当然是我舅舅了。” 沈律言抬了抬眉骨,她回答的还真是毫不犹豫,尽管只是一个幼稚的假设,但这种不被选择的感觉,还真不太好受。 江稚还在劝他,她真的不想把沈律言牵扯到她更多的家人。 其实,说到底。 江稚是怕了。 怕以后沈律言不仅拿她妈妈来威胁她,还会拿她的舅舅来威胁她。 “李律师已经订了机票,你要不然还是别去了。” 她越这样,沈律言就越不会罢休,“一号我们一起去机场。” 江稚费劲说这么多,他仍然我行我素。 她有点气恼,沈律言捏着她的手,本来就没什么肉的手指头这段时间就更瘦了。 她暗暗生着闷气,沈律言也不是看不出来。 她就是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的小闷葫芦。 闷闷的性子,有时候气得他牙痒痒,有时他又觉着挺可爱的。 不怪他高中都不记得有这个人。 大概那时候的她,也是这样。 安安静静,闷声闷气,没有存在感。 沈律言捏着她的手多用了几分力,他垂下眼皮,想起从前的事情,就一定会想到江岁宁。 他的心情没有方才那么轻松。 他有时也会费解,到底是江岁宁变了太多,还是她原本就是这样的。 沈律言有提前通知了人,这十四天里不要让她被人欺负了去,不要被刻意为难,稍微照拂。 江岁宁变成这样,不是他想看见的。 她不该陷在多年前的那段热恋里,仿佛一个偏执的病人,迟迟走不出来。 “你要捏断我的手吗?”江稚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思绪。 沈律言说了句抱歉,他望着她乌黑水润的眼珠,视线在她白皙精致的小脸停留了许久。 那个念头,一次又一次往他的脑海里钻。 他闷声道:“江稚。” 她不理他。 男人抱着她,声音轻得像从耳朵掠过的微风:“如果我们早点认识就好了。” 他和她,相逢的太晚了。 第343章 我爱你 江稚被他搂在怀里,下巴搁在他的肩头,她有点茫然,她也小声地问:“早点相遇就会好吗?” 明明就是相逢的太早。 才会像现在这样。 什么都不是。 沈律言无声搂紧了她的腰肢,他鲜少有不能肯定的事情,想了想,他说:“会的吧。” 江稚心里有点麻,过了很久,她说:“我们相遇的已经够早了。” 沈律言闭了闭眼睛,没有再说话。 说的好像也是,分明高中就是同学,却没怎么说过话。 江稚挣了挣,他抱得很用力,手臂硬的像贴,钳制着她的腰肢,她不知道心底的那股怨恨从何而来,她一口咬上了他的肩颈。 男人却仿佛不知道什么是痛,一声不吭忍耐着。 江稚咬的腮帮子都有点发酸,嘴里尝到了血气,她慢慢收起牙齿,不得已还是要靠着他的肩膀,她说:“如果有重新来过的机会,我宁愿我们从来不会相遇。” 哪怕她被抛弃在那个厂房里自生自灭,也比现在要好。 沈律言嘶的一声,也许是因为疼痛倒吸了口冷气,他说:“那可不行。” 江稚沉默了下来。 * 等到下班时间,江稚好像没有来的时候那么紧张不安。 她终于敢抬头去看其他人的目光,出乎意料,倒是和从前没什么两样。 她心里悄然松了口气,沉重的负担也松了松。 总裁的专用电梯里,除了她和沈律言也没有别人,直到地下车库,她都是一个神游的状态,上衣口袋里的口罩被她捏得皱巴巴,到最后,也没有拿出来。 刚坐进车里,江稚包里的手机就响了。 铃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很突兀。 江稚看了眼号码,是一串没有存过的陌生数字。 她接了起来,盛西周的声音隔着遥远的距离传了过来,他张了张嘴,熟悉的两个字到了嘴边,迟迟吐不出来。 想像从前那样,轻声轻语,看着她的眼睛,温温柔柔的叫她阿稚。 又想到那些让他回忆起来都作呕的记忆,再厚颜无耻都没有脸面吐出这两个亲昵的字。 “江稚。” 虚弱的、沙哑的、重伤后醒来的嗓音。 江稚听着盛西周有点陌生的嗓音,怔了一下。 她记起来了,沈律言昨天晚上也告诉了她,盛西周已经醒了。 没有生命危险。 她什么都没说,那天已经把她想对他说的话都说完了。 她恨他,也不想再看见他。 江稚的人生,有一大半都是被盛西周亲手毁掉的。 如履薄冰的青春期,被无声孤立的高中生活。 有一段时间江稚在学校里听见盛西周的名字,心里都会往下沉一沉。 她刚要挂了电话,盛西周好像猜到了她要做什么,“别挂。” 江稚还是挂了电话。 医院里的男人,穿着病号服,有些空荡。 短短几天,他清瘦了许多,他捏着手机,脸上的神色几乎是透明一样的淡漠,那双空洞的双眸渐渐变得死寂,如湖水那般深远。 里面滔天的恨意,汹涌而来。 他想起了所有,在已经把江稚毁得差不多的时候。 他最爱的人明明是她,最想要保护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