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弄错了?” 顾修远踉跄着后退两步,额头青筋几乎跳起。 沈月宁垂下眸去,这个消息,她原本并不打算告诉家人,然而现在,竟然瞒不住了。 “哥哥,你先听我说……” “你早就知道了?” “也不算早就……” 顾修远一下子便跌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如遭雷劈。 而沈月宁此时此刻,却表现得相当镇定。 她的唇角浮现起一抹惨笑:“可能,这都是报应吧。” 她喜欢赵京墨,喜欢了很多很多年。 那个时候,她是无比骄傲的顾家大小姐,做任何事都恣意妄为。 她如此高调地追求赵京墨,却只引来他的厌恶,把他彻底推向了白珍珍。 “我那个时候说,要是能够嫁给他,就算折寿到25岁也没关系。如今,倒是愿望成真了。”沈月宁苦笑了一声。 顾修远赶紧去捂她的嘴:“你别胡说八道,你的病,一定能治好的!” 她今年,正好25岁。 年轻时候不懂事的玩笑,如今却是一语成谶。 只剩下几个月的生命,她又要再一次失去赵京墨了。 “哥哥,其实我没有什么舍不得的。”她笑道,“赵京墨一直都觉得,是我害死了白珍珍,如今她回来了,我身上的冤屈,是不是就能洗清了?” 她永远都记得,新婚当晚,赵京墨是如何残忍地掐着她的脖子,冷冷地告诉她:“你不过是珍珍的替身而已。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从小到大,沈月宁都是学校里有名的混世魔王,打架斗殴、斗鸡走马,她都是最擅长不过。 她知道,自己从小就没有温柔可人的白珍珍遭人喜欢。 可是,赵京墨怎么能如此残忍地咒他去死呢? 她以为嫁给了赵京墨,就是好日子的开始。 却不知,那栋婚房,是她的地狱。 或许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哥哥,我只需要有你在身边就好了。”她冲他嫣然一笑。 …… 一周过后。 市区私立医院。 沈月宁吃完糕点,挤出一个感谢的笑容,“哥,我手机呢?帮我拿一下。”左腿还打着石膏,此刻根本动弹不得。 “你还要修养,玩什么手机。”顾修远见她笑得越发灿烂,他就越感到心酸。这个傻女人,分明都得那种病了,还要死撑吗? “我想玩消消乐,好嘛?哥?”沈月宁使出撒娇的杀手锏。 第4章 毁容了 顾修远无奈的摇摇头,将手机递过去,“已经充好电了,知道你离不开它。” “哥最好了!”沈月宁吐了个舌头,然后恢复正色,她哪有心情玩游戏,只是想第一时间知道,自己的脸还完整吗? 打开自拍功能,看见左边的额头被纱布绑了好几层。 隐隐的痛感袭来,让她瞬间认清事实。 “医生说后期可以做修复整容手术,现在医学这么昌明,不会有问题的。”顾修远瞬间看出女人的眼色,不禁懊悔不已。 “哥,我才不怕呢。我小时候差点摔破相啊,不都好了吗?”沈月宁故作云淡风轻的说着,手却止不住的颤抖。 “欢欢……”顾修远倒是红了眼眶。 “我想吃梨!哥,你给我买。”沈月宁连忙打圆场。 “等着我!”顾修远立刻起身,只要是瑜欢想要的,他摘星揽月都可以。 顾修远走开后,沈月宁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她忍着发抖的手去撕开纱布。 痛感依然剧烈,她清晰看见自己额头有个血窟窿,根本不会有复原的可能,毁容的可能性百分之百。 眼泪顷刻间布满了脸颊,又小心翼翼的将纱布沾上。神色黯然,“赵京墨,怎么办呢?这样的我,还能回到你的身边吗?” 她躲在被褥里,泣不成声。 赵京墨送白珍珍回了顾家,母亲徐美凤惊喜的险些晕倒,一家人都乐呵呵的欢迎白珍珍起死回生,甚至在周末举行了舞会。 没有人记得,医院里还躺着的沈月宁。 这样和谐幸福的场面,是赵京墨期盼已久的,只是此时此刻,他表面带着春风的笑意,内心某处却觉得空荡荡的。 少了某个女人吗? 该死,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想起她? 一个电话响亮,是秘书的,“靳总,沈月宁确实是出了严重车祸,刚刚度过危险期……” “什么?”赵京墨的声音顿时卡在喉咙里,但过后他依旧跟宾客谈笑风生,直到午夜两点,白珍珍也睡了。 他想起沈月宁的脸,于是亲自驾车去了医院。 他只是作为丈夫,去看望法律上的妻子,毕竟,沈月宁如果死亡了,他还得签字呢。 靳修远不在,因为有事被沈月宁赶走了。 沈月宁夜里根本睡不着,只是躲在被子里睁大了眼睛度日。 她希望自己的腿快点好起来,然后早点回到赵京墨身边,她有五件事,要在病发之前完成。 骤然,似乎听到了脚步声。 沈月宁不悦的嘟哝,“哥,我说你怎么又回来了?公司那么多人等着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还能说话,看来你一时半会死不了啊。”赵京墨阴沉沉的声音说道,继而啪的打开电灯。 “是你?”沈月宁眼中流露出不可置信。 他怎么可能会来呢? 当年,她感染肺炎,住院十几天,生不如死的时候,几次求他,他都不肯过来看一眼。 “很意外吗?沈月宁,我不过是来看看你死了没有,结果很失望。”赵京墨毫不客气的坐在沙发上,目光冷冷的看着女人。 此刻,她不施粉黛,虚弱苍白的小脸格外引人注意。 “靳先生,多亏你的庇佑。”沈月宁不似从前一样低眉顺眼的态度,而是充满了讽刺。 她要改变自己的态度,那样最后离开的时候,他就不必感到不安了。 第5章 不要赡养费 “哼,知道白珍珍回来了,索性也不装腔作势了吗?这才是你本来的面目吧?卑劣,刻薄!”赵京墨不由得心生一怒,起身靠近她。 男人俊美的容颜沾满了冷酷。沈月宁的心好似在滴血,依旧笑得没心没肺,“顾白珍珍那个贱人,跟你重温就好了对吗?可是,你们问过我了吗?我还是你法律上的妻子!我不同意你们婚内通奸!” “沈月宁,瞧瞧你这狰狞的样子,真是够恶心的!”赵京墨上前,提起她的衣领子,也不管她身上还插着输液管。 “你都看了5年了,该习惯了不是吗?当然,我跟白珍珍贱人比不得,她天生长着一张魅惑男人的脸,咦,离开的5年,也没有家人的庇护,你说,她要靠什么生活?你没有问过吗?”沈月宁不傻,也深知白珍珍的秉性。 她五年前的事故并没有身亡,偏偏这个时候又回来了。 “住嘴,你根本不配跟她相提并论。白珍珍那么善良,你以为跟你一样活的肮脏吗?”赵京墨厉声打断道。 他根本不在乎她还是个病人,大手用力捏住她的下巴,“离婚协议,我已经派人写好了。就等着你签字,然后灰溜溜的滚出靳家。” “赵京墨?你真残忍,再怎么说我们也是相处五年的夫妻……”沈月宁眼眶泛红,却强忍着不流泪。 “夫妻,你怎么那么天真?除了结婚证上的证明,我又碰过你吗?又将你当作妻子了吗?” 沈月宁疼的眼泪直流,却坚定的说,“我告诉你,赵京墨,就算是鱼死网破,我也不会放弃我们的婚姻,这是我争取来的,不会轻易被人抢走。” “沈月宁,游戏结束了!如果你识趣,我会给你一些赡养费度过余生,如果你非要执迷不悟,那么,别怪我……”赵京墨猛的推开女人。 “赵京墨,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请你一定要好好回答我。”沈月宁一瞬不瞬的看着男人,伤口被他扯动,疼的险些晕过去。 她还要故作坚强,刻薄。 赵京墨背过身子,恢复惯有的冷酷无情。 “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为我难过,哪怕只是一分钟?”沈月宁痴痴的看着男人,妄想从他身上得到一些可怜的安慰。 “笑话?如果你死了,我会毫不留情的将你下葬,然后举办一场狂欢派对!庆祝你这个为祸人间的贱人死亡。”赵京墨言辞恶毒,似乎没有觉得半点不妥。 这是五年来,他对她的一贯态度。即便白珍珍活着回来了,但她吃了那么多苦,沈月宁拿命来赔也不够。 “好,谢谢你如此认真的回答我,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沈月宁绝望的看着男人,“现在,请你离开。我要睡觉了。”她其实还想多看他一眼,哪怕他眼底装满厌恶,冰冷。 只是,如果他再不离开,自己就会卸下所有的伪装,哭的泣不成声。 “你真以为,我愿意待在这里。”赵京墨没由来的一阵烦闷,他猛吸了几口烟,才大阔步的离开,自此没多看沈月宁一样。 护士小姐进来查房,一眼看见沈月宁的伤口还在渗血,顿时吓得花容失色,“顾小姐ʟʐ,你怎么了?我马上帮你处理一下。” “没事,比起心里的痛,身体的痛根本算不了什么。”沈月宁眸子空洞的说道。 在医院养了半个月,顾修远终 |